南宫沫的胸口沉甸甸的。
鼻子痒痒的，有点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一样，还挺舒服的。
还能嗅到香甜的气息，或许像草莓，或许像牛奶，睁开眼见到的是一抹白，是牛奶的白吗？
“……”
大脑一时难以转过来，这是在梦中？
毕竟诺瓦此刻就像是只小猫咪，整个人都缩成一团躺他身上。
很快他就发现原因。
那是因为床铺很窄，像是病房的单人床，睡两个人实在是有些勉强。
可是他为何在医院？
南宫沫回想起最后在河边。
他没想到诅咒居然会让他晕过去。
以前都不曾有过，果然是近期用魔法太频繁，诅咒加重了吗？
看来不能再使用魔法。
这次是晕厥，万一下次直接死掉就不好。
晕倒前，他似乎对诺瓦说了一些很不得了的话，现在想想，有点羞涩。
“我是少女吗……”
南宫沫自嘲一声。
接着把目光放在身上的诺瓦。
“喂，醒醒……”
摇晃着她的肩膀。
先前就知道诺瓦是个非常贪睡的人，一旦睡着很难叫醒。
“起来”
他伸手像是拎猫一样将她提起来。
也许是突然的悬空，诺瓦睡得不踏实。
眼皮挣扎了一会儿就睁开来，血色的眸子与他对上视线。
将诺瓦放下。
大脑有好几个疑问。
他整理思绪，先问出最想知道的事。
“我睡了多久？”
这是他第一次因诅咒昏迷。
必要的情报必须要收集，否则后面就算有紧急情况也不敢随意使用魔法。
“一天一夜”
比预想中的要短。
他怕的就是一睁一闭，就被告知睡了七八天，或者几个月的那种。
“这是医院？”
南宫沫环视四周。
结构和地球的医院有些类似。
“嗯。”
诺瓦居然会给他送医院来。
这还真难得，不过也可能是担心他死掉，那样也会危及到她自身。
“你有钱吗？”
他们现在可没钱。
诺瓦哪来的钱送他来医院？
还是说在他昏迷后，诺瓦有去赚钱？这样是否可以依靠她呢？
南宫沫很窝囊的想着怎样吃软饭，这时门被拉开，一位身穿护士服的女生走进来。
“这里就是你的……你们是谁？”
护士为身后的病人介绍着，忽然发现他们两个人。
四目相对，紧接着他又看向诺瓦，她才不紧不慢的给出回答。
“我没钱”
“……”
风从未关的窗户吹进来。
似乎在说他们是这样来到这里的。
“跑啊！”
顷刻间，病房传来警报声。
南宫沫立刻掀开被子，拉着诺瓦从窗户跳下去。
“啊啊啊啊啊——”
从顶楼直接跳下去的经验他可是没有。
南宫沫还没有调整好身体，就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
诺瓦在空中完成对他的公主抱，落地后就带着他逃离医院。
……
河岸边。
南宫沫用河水洗了一把脸。
空气中飘荡着泥土的芬芳，似乎昨天夜里下过雨。
他也没办法责备诺瓦。
没有钱又想要避雨，又想要躺床上，也就只能偷偷流进空着的病房。
“说起来臣的事情后续如何？他给河里投毒到底要做什么？如今他死掉了，恶魔那边没有表态吗？”
南宫沫回头看向诺瓦。
这是比较在意的一个点。
“我先前就说过，像那样的粉哪怕来一吨也不可能把城市变成恶魔，而是一种流感”
“据说现在的斯卡布罗已经有超过六成的人染上，这种流感通常不会夺走人的性命，它最大的作用是在一定时间内降低人的免疫力”
降低免疫力的流感吗？
也就是说，在这之后还有下一步？
没准姬无月说的是真的，他们当真想要把这里打造成恶魔城。
“你是怎么知道具体的人数，以及你觉得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总感觉不会就这样结束”
毕竟这只是降低防御力，那之后可能会产生暴击的攻击自然不会落下。
“其实在我们来到这里时臣就已经下好毒了，只是通过进口感染的病需要时间，等感染的人数有一定数量后，臣就会换另一种疾病，降低感染力的人们将会被轻松夺走生命。短时间内死亡大量人数，活着的人们见到亲朋好友相继死去他们会散发出许多绝望和恐惧的能量，这就是臣身为恶魔所需要的养分，也是他的一贯作风”
“至于如何确定人口，似乎是那个粉头发的女生做了些什么，让城市里一夜之间多出许多疫苗站，现在那些被感染的人都接了抗生素”
这才合理。
直接在首都旁搞恶魔城，
不管怎么想胆子都太大了。
如果是以“传染病”的方式出现。
也许不会有人联想到恶魔，或许是某人吃了一些带病毒的野味造成的。
姬无月有所行动，就说明她那天果然是特意把问题说严重，从而获得他的帮助，明明直接说他也会帮忙。
“总之先去恶魔酒吧”
钱是必须的。
先不说出门在外需要水和食物。
等到了卡罗瓦也得住宿，他可是想要一心寻找妹妹的线索，可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如何搞钱上。
这毫无疑问是敲诈，
放人身上他肯定不会这样做。
但一想到敲诈的是恶魔，不仅没有负罪感，反倒是有种暗爽。
若是可以，他现在想要尽力掩盖诺瓦的存在。
这是他目前的王牌，如果诺瓦回归的事情传到魔王的耳朵里。
也许会派人让她回去，甚至有可能会直接暴露出他还活着这件事。
但为了尽快找到妹妹，南宫沫选择铤而走险。
他们来到恶魔酒吧。正准备推开门时，一个硬物忽然顶在腰部。
“不要动”
身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
“好、好巧呀，姐。”
他扫了一眼身旁的诺瓦。
她绝对有察觉到对方的靠近。
特意没有提醒估计就是想要看他丑态。
“少给我嬉皮笑脸，我有事要问你，不想受伤就跟我指示行动”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遵从少女的指示离开酒吧门前，来到一旁的巷子深处。
从街道上是能看到他们的，只不过人来人往，大多数人都不会闲来没事来这种阴暗、肮脏、还有着异味的巷子。
南宫沫全程举起双手，以此表示自己的无害。
“那只恶魔是你们解决的？”
“对，是我，这下你可以信任我了吧？我真的是和恶魔为敌的存在”
南宫沫微微后仰头，
可很快这样的动作就被制止。
“别乱动！”
她加强语气，同时身后传来一阵上膛声。
尽管知道诺瓦会保护他的性命，可还是很担心会突然走火。
毕竟诺瓦是通过观察姬无月来做出紧急回避，可如果是走火呢？这样诺瓦也能来得及保护他吗？他可不想尝试被子弹射穿的痛苦。
可这一切又都是他自找的。
曾经有一个机会放在南宫沫的面前，但他没有珍惜，直到被抢指着，他才后悔莫及，如果有一个重来的机会，他肯定会好好和姬无月说诺瓦的事情，而不是选择背刺她在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