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我觉得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莉玻嘴角泛起促狭的笑意，伸手缓缓拨起裙角。
“时机正好，要不亲眼看一下，我到底有没有长着尾巴？”
“不不不不不！”
夏尔吓得亡魂大冒，作势就要按住她的手。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占你便宜，还用这么卑劣的借口，真的很对不起——”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感觉到手边传来紧致而富有肉感的奇妙触感。
他的心中刚刚涌起不妙的预感，随之而来的是少女的尖叫声。
“啊！”
两人迅速弹开，一时间都偏过头不敢去直视对方的脸庞。
空气出奇安静，微妙而暧昧的氛围在这对年轻男女间不断酝酿。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夏尔暗自叫苦，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说起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显露出这幅小恶魔般的姿态呢……
莉玻则是脸颊通红地瞥向自己的大腿侧，鬼使神差地上去摸了两下。
他应该不会觉得很胖吧？
呜，早知道昨晚就不应该图省事把那些芝士蛋糕当晚饭吃了……
“那个，我——”
“不用说了，已经够了。”
就在夏尔打算再次道歉缓解尴尬的时候，少女却是主动制止了。
“酒曲下得太多只能酿出难以入口的苦水，频繁的歉意也会惹人生厌。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反正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莉玻显露出和煦而宽容的笑意，主动引向正题：“你刚才不是发现了些什么吗？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些图案吧？”
“你已经知道了？”
夏尔不由得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了：她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
事实上，早在他来到房间外面的时候莉玻就已经有所感应，并全程偷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直到听见老埃赫德说到“其他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少女顿感如蒙大赦，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失落。
梦寐以求的那重逢终于到来，然而她却不知道该以样的角色去面对了。
莉玻只能借着手头的工作说服自己暂时逃避，哪怕只有一会儿。
只是她早已忘记了一件事：这个男孩从小时候起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乖孩子，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夏尔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不管怎样，这确实是夏尔与其会面的目的之一。
“事实上，那是一张草稿。”
“草稿？”
这个心思敏锐的少女很快就明白了：“你是说，有人在计算些什么？”
“认真来说，是在排查错误。”
说到这里的夏尔下意识地望向货箱堆的方向：“导致整个仪式彻底失败的因素。”
莉玻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将嘴里真知棒取出来，糖果表面与舌尖连起一条惹人遐想的涎液。
“说下去。”
夏尔点点头，随即将自己的发现结合设想的来龙去脉一一娓娓道来。
前文说过，炼金其实是一个囊括了众多学科的宽泛概念，而坩埚熬药只是其中再基础不过的部分。
而在它们之中，却有一个无比神秘，同时也被所有术士们讳莫如深的学科——献祭。
乍听起来这似乎更接近魔法，然而事实上它正是炼金术最早的雏形。
或者更加准确的说，人们正是在活祀仪式时无意间以血肉为器皿产生炼金反应，从而初次了解到这种力量的存在。
此后随着进一步的研究，炼金的先哲们才逐步发现了四元素之外的以太，然后是元素之间的转换，并最终汇总为七芒星图。
不难猜出来，这些诞生自蒙昧时代的仪式内容到底有多么地血腥甚至惊悚，以至于让文明时代的后裔们都产生了不适感。
然而更加细思恐极的地方还不是这里。
当时记录在案的仪式所需的材料，注意事项，甚至是各种错误操作可能导致的现象都写得清清楚楚。
可除此之外，其他的献祭仪式，甚至是献祭的起源和与之相关的研究者等等一切内容，全部都是空白。
就好像，有人从历史上将这份知识从根源彻底地封印，抹去……
不过夏尔自己也忍不住有点佩服这位同行艺高人胆大，一出手就挑中了那个最具争议的献祭仪式。
“登神？”
莉玻有些惊异地瞪大眼睛。
“简单来说，这项仪式能够制造出一种类人生物，就像神祇孕育人种一样。”
夏尔耐心解释：“虽然严格上说它们只是听从命令的傀儡，但这种举动无疑在挑战祂们的威严，对于炼金师们是相当忌讳的。”
事实上，包括他在内的大多数正经炼金师都很少会涉猎这个领域。
毕竟想要制造傀儡可以有很多种办法，大可不必这样作死，因此选用这种手法的人要么没得选择，要么就是冲着炫技来的。
但是不得不说，这回确实给这位同僚给装到了。
虽然毛病不少但是原则性错误一个没犯，这样推理下去的话这个仪式按道理是可以成功的……
“只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这门折寿的邪术终究还是被破坏了。”夏尔不禁摇头感叹。
“为什么？”
“阵眼。”
他用手指在空中比划：“在场吊着的每具尸体都是一个炉子，而整个仪式场的最中心就需要一个高能量的物体作为火源……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当然。有了火，锅里的药才会炖熟，是这样吧？”
“可是全场我也没有找到你所说的那个火源啊……等等！”
莉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陡然蹙眉，而夏尔也不禁莞尔。
“你的才思敏捷永远都令我印象深刻，莉玻小姐。没错，正是那只鼠人带着的那只笛子。”
“这个房间曾经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对仪式一无所知，无意间取走了阵眼的‘火源’。”
“仪式被迫中断，最终只有一只不成熟的傀儡成功苏醒过来，而剩下的统统胎死腹中……”
说到这里的夏尔不禁闭上眼睛，沉默半晌后才说道：
“没有意外的话，这便是事实的全部了。”
“……”
怔然地凝视着面前熠熠生辉的少年，少女的美眸蕴藏着点点异彩，宛如阳光下的奔流飞瀑。
“噗。”
莉玻抱着笔记本，展颜一笑：“夏尔，你现在真的有点名侦探的样子了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