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某种意义上这又是犹太笑话一则，但还是有一定依据的。
毕竟造访当铺的人生活多少遭逢困顿，不得不将家中值钱物件或是过冬衣物典当出去，好挺过这场难关。
在这种地方顺势开展放贷生意自然再合适不过，甚至可以说是主场作战了。
夏尔无心在这个乳犹的罗生门中纠缠下去，主动扯开话题：
“话说回来，你说的那个完全心智模块又是怎么回事？”
“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西莉卡显得有些讶异：“我记得这件事都登上头条了吧，你最近都没有关注新闻的吗？”
他闻言一愣，很快便想起来了。
“你是说那个，在拍卖会上豪掷两万三千英镑的古董商？”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手机和网络，能够数得上来的娱乐方式几乎都和户外运动有关。
在这样乏闷的复古式生活中，夏尔除了看书以及和莉玻偶尔书信往来之外唯一的消遣就是挑着几份花边小报来看了。
不过他确实是一时间没有想起这回事，只因为这个头条对他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前文曾经提到过，这个时代的机器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情感，所谓的自主表达就是通过【心智模块】得以实现。
更进一步地讲，心智模块其实就是一个性能强悍的计算机，通过惊人的算力支撑起机器人“情绪波动”的假象。
换而言之，模块的性能是会随着时间发展而逐步提升的。
报道里面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展出的这份模块很可能是最初发售的原始型号之一，像这种老掉牙的电子产品早就已经失去使用价值了。
就好像第一部苹果手机也许可以拍卖出几百万美元，但是绝对没有人会真的拿着它招摇过市。
当时的夏尔确实单纯地认为，这就是一笔比较另类的古玩交易罢了。
“错，那是税后的金额，实际上的数目估计得有两万八千左右哦。”
“所以说你到底在得意些什么……”
夏尔汗颜，忍不住跟着吐槽了一句：“话说回来，还真有人愿意这笔钱买下这块巴掌大的玩意啊。”
然而此言一出，西莉卡反而更加吃惊了。
“你难道连那个人都不知道的吗？”
说罢，他又是有些恍然地点头。
“是了，难怪你从刚才开始就不是那么上心……”
听到这里的夏尔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明悟了什么。
“你说的那个人，难道就是【完全心智模块】的制作者？”
西莉卡的眉眼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轻叹。
“嗯，倒不如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心智模块了……”
说罢，他开始以几十年前的口吻概述起一位惊世绝才的崛起之路。
“他出现得非常突然。”西莉卡如是说：“可以说在他带着心智模块出现在博览会展台上之前，几乎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字。
但正是那场展示，让他彻底在整个学术界崭露头角，直至今日。”
这番话顿时勾起了夏尔的兴趣，不禁抱起手臂。
“他当时展示了些什么？”
“……【伊娃】。”
“什么？”
“啊抱歉抱歉，差点忘了你还什么都不了解呢。”
西莉卡尴尬一笑，随即说道：“其实那年发生的事情已经无从考究了，仅剩的一点书面资料也都见诸于报刊媒体，可信度不高。”
“不过据说，当时他领着一个神似十四岁出头的小女孩的机器人一同上台，并且当着所有观众的面教会了她如何用法语说我爱你……”
夏尔闻言瞳孔陡然紧缩，随即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
其实最初引起他注意的是描述中的那副“神似小女孩”的外表。
心理学存在着一种名为恐怖谷的理论，可以概要地理解为人类普遍对高度拟真人体的存在具有一定的恐惧心理。
然而从公共普遍的评价来看，这位发明者也许并不是仅仅做到“神似”这个地步，很可能已经和真人没有太大差别了……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要知道哪怕是在那个物理逻辑被炼金术和魔**番骑脸的前世，制造出一具人体替代物也并非那么容易，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
而且这在本质上也是一件相当敏感的事情，毕竟谁家好人会闲得没事会造出这么一句皮囊？
嫌自己的充气老婆还不够具有沉浸感？
更何况这还不是此次展示中最主要的成果啊，这番话中最为重要的方面无疑还是——
“想必夏尔你已经听出来了，为什么它会被叫作完整的心智模块了。”
“它不仅可以帮助机器人表达情绪，更重要的在于能够让他们拥有学习的能力，就像当时他是怎么教会伊娃怎么说话的！”
夏尔福至心灵，突然什么都懂了。
“所以说……其实那些人根本不是冲着这个心智模块来的对吧？”
“Fantastico！我就说你脑袋很灵光嘛！
没错，他在在心智模块上面安置了一种特别的加密方法，而且似乎每一块的密码还都各不相同，如果输错还会将整个线路主动烧毁。”
说到这里的西莉卡也不禁耸肩：“可以说，如今市面上流通的所有心智模块都是最初那款的再版，但是直至现在依然没有人能成功破解。”
“可每当像这样的完全心智模块再次问世总会掀起一波舆论，因为这很可能就是一个揭晓密钥下隐藏的自主学习模块的机会……”
听到这里的夏尔也有些唏嘘不已。
先是机械工程学，材料学，现在又多了一个密码学，而且听上去很可能还是跨越了凯撒密码和栅栏密码的非对称密钥……
“真是个通晓多门学科领域的天才啊。”他不禁感慨。
西莉卡闻言一愣，旋即莞尔。
“挺巧的，很多人对他的看法有着几乎迥异的差别。
有的说他惊才绝艳，思路超越整个时代，有的则是批判他离经叛道，恃才傲物过于傲慢。”
“但是所有人对他都有一个不约而同的评价。天才，无可置疑的天才。”
“……他是谁？”
“凯恩·莫提克，巴别塔科技（The Babel）的创始人与前负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