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诗诗的带领下,我们成功进入知诗高中,这里的环境和枫锦高中大相径庭,换做中午这个时间段的枫锦,学校的小道、操场肯定相当热闹,学生们的活力就好像挥洒不到尽头,总能聚在一起组织各种活动。而知诗高中怎么形容呢,安静过头了,还是说学生全部安身于刚才那家甜品店了?
“我先带你们去班级。”
我们一行人迈入教学楼,一路爬到六楼才停下。
“我们班比较特殊,学生都是主修美术的,文化课偏副课,所以直接采用了美术社团的教室当班级。”
“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居然有高中会把艺术当作主课。”
“还好啦,都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以后的目标大差不差,学校对这点还算理解,但我们文化课也有在认真学习的。”
梁诗诗带我们走进一间教室,午休时间大部分学生要么回家,要么就在校外和朋友聚在一起,现在班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名学生,他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在临摹,有的在写实,更有调色弄得满脸都是颜料的。
真安静啊,真不忍心打扰这样的学习气氛。
但我们走进教室后,意料中的疑惑视线并没有出现,他们仍然专注于手中的事情,对我们的出现丝毫不感兴趣。
“呃,思杨,这几位就是我找来调查那件事的......”“哦,是吗,你们随意。别乱碰东西就行。”
被称作思杨的那名少女正鼓捣着调色盘里的颜料,发丝不经意掉下来,她也满不在乎地用满是颜料的手指拨弄到耳后。
“她叫张思杨,我们班的班长,也是舞台剧团的社长一旦办起事来,就不太喜欢与人交流,平时挺和善的。”
“这样啊。”
叶宵潇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就像参观博物馆一样,左瞧瞧右看看,对教室内的一切都充满了稀奇感。
教室的布局很常规,中间五排座位,两边靠墙的柜子上杂乱无章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临摹石膏,后面的墙上则是贴满一些比较优秀的作品,角落里有一个储物柜,大概是用来放拖把和水桶的地方。
“感觉好有艺术氛围。”
“外行人当然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不过要我说的话,你们三个也真的是闲的没事做,居然真的会答应帮梁诗诗调查那件所谓的灵异事件。”
张思杨用那双冰冷的双眸,淡淡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叶宵潇这样的天然呆完全无法抵御张思杨的气场,连我都被说成想开口却插不上嘴的状态。但我感觉很奇怪,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好像哪里不对劲,从刚刚踏进教室开始就有了,是学生们对陌生人的到来漠不关心的原因吗,还是我太多虑了。
“比起我们,你们出乎意料的冷静,完全不像梁诗诗口中所说的受到影响。”
“那是一部分人,我们几个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少看法,也不想管。”
“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没看见我在忙吗?”
“......”
童梦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大概是说她也没办法跟这个人交流下去。
我耸耸肩,在不打扰到其他人的前提下随意逛了起来,周围的地上到处都是颜料罐,还有清洗画笔的水桶,迫使我的步伐变得极为小心翼翼。
“这样的环境下,应该会留下很多痕迹才对。”
我喃喃自语。
“所以才会趁值日生整理完卫生再行动吗......”
“对不起啊,思杨她说话就是这样,不太会考虑对方的感受,别太在意。”
梁诗诗向童梦解释着,看来她们关系比较要好。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班里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
“班里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事情?抛开每天那些鸡毛蒜皮,好像没什么很重要引人注目的事情吧。”
“看来你对班里的事情还太了解,”
我找准时机插话,目光停留在一张课桌的抽屉里,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下,我用纸巾从抽屉里拽出一只麻雀的尸骸。
“这......”
叶宵潇表情有些古怪,皱着眉道:“谁啊这么恶心。”
“坐在这里的学生是谁?”
我继续向梁诗诗提问,她想都没想立刻回答我。
“我记得是叫宋豪吧,挺老实的一名学生,只是......”
“只是他被霸凌了。”
“诶。”
“明明有调色盘,颜料罐里的颜料却还是被各种颜色混在一起弄脏了。桌面的角落被人用刀刻下诅咒的话,虽然已经被划掉了,但依稀能看见几个字,而且刀痕是新的。再就是这椅子上残留的大面积胶水,总不能说是他自己涂上去的。”
梁诗诗沉默了几秒,点点头。
“持续多久了。”
“不清楚,但据我所知有一个月了。”
“每个学校都会有这种现象发生呢。”
童梦为此感到悲哀似的叹了口气。
“对了,关于宋豪,有件事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下午放学后,他几乎每天都会在停留在教室练习一会,要么跟值日生一起离开,要么自己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叶宵潇在教室左顾右盼,随口说了一句:“他只是单纯爱学习吧。”
“霸凌宋豪的人你认识吗?”
“嗯,是一个班级的,就三个人,平日里就喜欢挑宋豪的刺,经常找他麻烦,不过一开始是语言上的嘲讽,以画作为基础展开的攻击,后续又演变成了个人,再到现在,开始给他造成物理和精神方面的伤害。”
“老师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班里的同学也基本都清楚,但是不知为什么,宋豪不愿意承认被欺凌的事实,老师想处理也没辙,只好给予那三个人口头警告,就让他们越来越嚣张了。”
童梦微微颔首,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我猜她是在假设一种可能性,宋豪被欺凌有概率跟所谓的灵异事件相关联。但灵异事件的受害人是班级全体,并非针对,那么就很难成立,而且如果这两件事有关联,事情就变得更加麻烦了,我可不想莫名其妙掺和到他们愚蠢的争斗中。我们的目的只是单纯的解决知诗高中的灵异事件罢了。
“这什么道理,被欺负的人不承认自己被欺负了?”叶宵潇双手抱胸,完全想不通。
“有把柄被抓住,或者说怕遭到报复吧。”
我将麻雀的尸骸随手丢进垃圾桶,视线随意掠过旁边的储物罐,又突然发现什么,重新看回去。
明明储物柜离座位这么偏远,却还是会沾上红色颜料。
或许是值日生不小心弄脏的吧。
我向梁诗诗问:“这个可以打开看看吧?”
“可以,因为怕水渍弄得到处都是,里面平时用来装拖把水桶。”
得到答复后,我拉开储物柜的门,空间还算宽敞,除了拖把和水桶以外,这里面的底下居然也沾上一块红色颜料,摩擦的痕迹十分明显,但我也没太在意。
关上储物柜后,我再度向梁诗诗提问。
“这几天都有发生吗?灵异事件。”
“嗯,这周都在持续。”
“今天和明天的值日生是谁?”
“我记得今天是王晓,明天是思杨。”
梁诗诗指着一名黑色长发,正认真画底稿的女生。
“我大概知道你想干嘛了。”
童梦瞬间就读懂我的想法,并说出自己的见解。
“你想待会确保值日生有锁好门窗才离开教室,然后明天早晨跟值日生一起来教室亲眼见识一下那所谓的灵异事件对吧?你应该清楚,虽然现在班上的学生不多,但不保证我们的到来和目的不会影响做这一系列恶作剧的那个人的行动。”
“但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我倒是对宋豪的事情蛮感兴趣的,或许可以从这点开始调查。”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啊?”
张思杨冷漠的语气以及犹如针一般刺人的目光让我们四个人同时闭上嘴。
“悬疑小说看多了自以为是侦探吗?我们班的事情压根就轮不到你们这些外来人插手吧?”
“思杨......”
梁诗诗打算说些什么缓和一些气氛,但被张思杨打断。
“过家家的游戏待在自己学校玩不就好了?”
“......”
“看来没办法继续了呢。”
童梦轻轻叹气,转头对梁诗诗道:“那么,我们先回学校了,有事再联系。”
“好的,真不好意思。”
从知诗高中出来后,童梦似乎依旧没有缓和过来,脸上的表情与平时截然不同,那是在思索的神情。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尝试询问。
“没有,只是想做的事情没办完,有点在意。”
“是指那个宋豪吗?”
“不,是欺凌他的那三个人。”
叶宵潇满脸倦意地伸了个懒腰。
“这种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也是。剩下的还是等明天再说吧,美术室灵异事件的现场我们也没见到,现在去想那些也没有意义了。”
我们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路上叶宵潇突然想起什么,扭头朝童梦问道:“对了,童梦姐,昨天在餐厅和你见面的那个人,你们什么关系啊?”
“谢俞佲吗,昨天还打算结束后跟你们说这件事的。”
童梦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语句。
“你们应该已经了解到谢俞佲的一些事,其实我和他是初中同学,以前就会经常在一起交流写作相关的事情,为了出名,他放弃学业,开始埋头写作,结果是他确实成功了,但因为道路不同的缘故,我们开始渐渐疏远,便不再联系,直到最近她在网络上听到我翻唱的一些歌曲,才打电话给我,想要见面谈一谈,关于他新作宣传曲的事情,想让我帮忙作词然后演唱。”
“所以说,童梦姐你还是个网络歌手咯。”
“嗯,社交账号上没有我的真实个人信息,但或许是因为我的声音很有辨识度的缘故,听到歌时立马就给我打来电话。”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副业。”
“称不上,我只会唱自己喜欢的歌。”
“所以你拒绝他了?”
“嗯。况且还需要我作词,太麻烦了。比起那些繁琐,我更加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有兴趣时唱两首。”
确实,我认为每个人都会这样的情况,音乐细胞会受到外界的影响,譬如环境、心情等等,就像牛看到红色的东西会兴奋一样,音乐细胞受到刺激也会冲动,在极端放松的情况下,身躯会得到满足,而音乐具有情绪化的作用,和你引起了共鸣,而它所表达的情感和旋律正是你内心所积攒的感受,你们之间找到了共性,因此唱歌让你达到更加放松的效果。
一切的导火索都是自己大脑印象中的情感,所以经常会有“你说你想逃开松手,爱太累爱得不自由,因为我......叶宵潇?你怎么来了?”这种窘境。
要说为什么独居男高中生家的钥匙会在青梅竹马手上,还不是因为周末总爱睡懒觉的我不想做饭,贴心的叶宵潇又说着“不管怎么样,一日三餐必不可少”之类的话,然后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给我做饭,嫌麻烦不想被吵醒去开门的我就顺其自然的把备用钥匙给她了。
哪知道从这以后我再也没了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