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说这些干什么？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方栗发誓，自己来到这修真界，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慌乱次数这么多。
他已经完全弄不懂韶月在想什么了。
他没敢抬眼去看韶月，继续自顾自解释道：
“至于小鱼，她只是我的妹妹，没有其他想法。”
韶月盯着低头的方栗，她的神念却在时刻在关注着小鱼。
在自己刚刚说话之际，小鱼就明显表情不太自然，而等到方栗说出没有想法的那一刻，小鱼则是露出了极大的动摇神色。
抓到破绽了。
韶月心中一动，她说出刚刚的那句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目的是试探，但不是试探眼前的方栗，而是这位和方栗朝夕相处的小鱼。
刚刚几轮试探下来，方栗的破绽太小，她索性将目标放在了小鱼身上。
而事实证明，虽然方栗滴水不漏，但小鱼这位看上去比较单纯的弟子破绽倒是很大。
仅仅是因为几句话，就完全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了。
在韶月看来，小鱼的这抹动摇，很明显是方栗也曾经对小鱼做过相同的事情。
灵东雪，可能存在的魔族女性，自己再加上现在眼前的小鱼，方栗对每一位身边女性都。
甚至连小鱼这位朝夕相处的人都下手了，那不就意味方栗之前完全是用不择手段的态度来完成之前的目标？
一般能让人如此急切的，那就只有关系到自身性命的时候了。
难道是气运仙道有能够关联性命的邪术？
韶月仔细回忆之前阅读到的有关气运仙道的记载，并无相关的法决。
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三千世界，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够了解到所有的法决，跟不用说气运仙道才兴起三千年左右，或许有人发明了这种法决也说不定。
若真是这种法决，对方肯定图谋不小。
大概率是千年大劫将至，气运仙道残存的蛇鬼牛神按捺不住了。
千年大劫是劫数，但若是渡过，定然会有想象不到的好处。
虽然在历史记载上，从无一方势力成功渡过此劫，但从上古开始，天地就已经流传着这样的传说。
气运仙道因为仙庭破碎，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或许就有那么一群人将目光放在了玄神宗上。
想要在玄神宗渡劫成功的时候，窃取这传说中的好处福缘。
而最佳对象，当然就是刚刚登上玄神宗大师兄之位，尚未发展起来，还频繁在外执行任务的方栗身上。
玄神宗虽然对方栗作了保护措施，但方栗躯体在外，想要避开这些措施做些手脚，也不是没有方法的。
这样说起来，倒还是她让方栗外出执行任务害了对方？
嗯，再继续顺着想下去。
方栗向自己表明心意的时候，还从未外出执行过任务，那不是意味着方栗其实从一开始，对自己的心意是真心实意？
想到这里，韶月陡然尬住了。
也就是说，六年前的方栗确实喜欢过自己，对方却是因为可能威胁到生命的危机而不得不在自己身上获取什么。
虽然此等行径可耻，但为了生死危机，韶月可以理解。
更何况，从最近方栗试图和其他人断开联系，准备跑去开荒的情况来看，方栗也许找到了方法摆脱了那性命之忧。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在猜忌对方。
若没有明确试探对方还好，如今自己所说所作却是清晰表达出了相关的想法……
方栗所作虽然可恨，但若自己猜测是真，那一码归一码，自己对方栗小施惩戒便好，这般行为反而让人心寒。
好像，自己做的这些有些过分了。
韶月头一次感觉到了几分沉默。
她已然意识到，因为自己之前产生的那丝情绪波动，她之前不够严谨，很多地方没有深想。
这当然有自己修行太上无情一部分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确实因为愤怒而有失偏颇了。
韶月微微皱眉，感觉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而趁着韶月思考的这段时间里，方栗自然是没有闲着，他也在绞尽脑汁思索着对付韶月的策略。
韶月说出这样的话，在方栗看来，不亚于贴脸开大了，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弄清楚韶月到底在想什么。
不然总是这样突然放大，他只会一直畏手畏脚，一直处于被动，他要重回主动才是。
至于怎么弄清楚对方的想法，方栗能想到，只有明心神通这一手段了。
但韶月是渡劫期高手，自己肯定不能像偷听明心和小鱼时那样了。
他的机会只有一瞬，甚至只能听一个字。
那就必须要自己主动出击，引导明心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才行。
把握机会，只要渡过这次的难关，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方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微微吸了一口气后，便是朗声道：
“师尊，此事是弟子不对，弟子太过混账，而且我坦白，如今的我依旧是喜欢师尊的，但六年而来，弟子早已看清自己和师尊之间的差距，所以前几日才口出谎言，还望师尊息怒，只需要师尊一声令下，弟子便愿意前往思过崖枯坐十年，弟子只求得到师尊原谅。”
方栗也算是豁出去了，兵行险着，为的就是探查韶月到底是不是想要现在报复自己。
若韶月心中表现出了肯定意向，那方栗只能继续如履薄冰了，但至少可以处处提防对方别有用心。
然韶月心中表现出了拒绝意向，那就意味着韶月别有用心，虽然不知道韶月其他目的是什么，但只要韶月别有所求，方栗就有机会设下圈套，重新占据主动。
想到这里，方栗也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开启了明心神通，捕捉韶月这一瞬间心底最真实的回答。
韶月这边被方栗打断思绪，脸上倒是露出了不悦。
她刚刚抱着心里的愧疚，本来都想着要不要同方栗明牌，补偿一下方栗，揭过此事了。
没想到方栗居然说出了这句话。
按照她的猜测，方栗是十分了解自己的，那就说明方栗能猜到自己绝对不会用这种明目张胆的方式惩罚对方。
在她看来，方栗说出这句话，更像是以退为进，想要自己明面上说出自己不会惩罚这句话。
既然方栗依旧是这般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她不近人情，惩罚分明了。
方栗既要补偿，惩罚也绝对不能少！
而就在韶月下定决心的一瞬间，方栗则是发出了一声惨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