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间扭曲的线条骤然凝固,伊茕的视野被一片刺目的金光吞没。她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双脚已踏在一条浮空的玉阶上。阶下云海翻涌,如银浪拍岸,却无半点声响,仿佛连风都被某种力量驯服
抬头望去,九重穹顶以星辰为钉,将天幕钉成一片璀璨的琉璃。殿柱高逾千丈,通体玄黑,表面却流动着暗金色的符文,似活物般呼吸明灭。远处主殿的飞檐上蹲踞着十二尊青铜兽首,龙睛凤喙,每一尊的瞳孔里都跳动着不同颜色的火焰,冷冷俯视来人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与新生交织的气息——檀香的沉郁里混着云雾的清香,脚下玉砖在云雾上不断延伸
蜃的衣袂无风自动,她指尖轻划,云海中突然裂开一道狭缝,露出其后悬浮的青铜巨门。门环是纠缠的双蛇,蛇牙咬着一枚褪色的玉牌,牌上刻着“ 天枢 ”二字,笔锋如刀,伊茕多看一眼便觉双目刺痛,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爆炸
"呜呜,这是什么,蜃天师我居然产生了再多看一眼就会爆炸的错觉!" 伊茕捂住眼睛,手指缝里漏出一丝倔强的视线,像极了半夜偷玩手机怕被家长发现的中学生
"别看字。" 蜃突然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宛如在劝一个非要点开"18禁"链接的网瘾少年,"还有不要去试图认知这里的一切,司命总部的'十二楼五城'可不是一个五阶术士能用肉眼直视的——除非你想体验一下'SAN值归零'的快乐。
听见蜃的话语,伊茕这才发现,所有景象在视线中永远模糊,哪怕想在脑中搜寻刚才的记忆亦然是一片空白!像是被附上了一层锡纸,细细炙烤,让人分不清里面的鸡是焦了还是熟了——或者干脆变成了不可名状的克家菜。
"走吧,有关你身上的这位……" 蜃挥起衣袖,将方圆五米内的空间覆盖上消除副作用的术式,伊茕紧跟在蜃的一边,叹息一声:"谜语人,说了但也没说啥,我只知道她被称为孑,以前是个大概八九阶的术士,自称无上……嘶,忘了。"
伊茕挠了挠头,有些歉(装)意(模)地(作)吐(样)出小舌头。并非她真忘了,而是刚才在识海里和仇瞑激情互殴去了,结果日常战败被狠狠"拷打"。仇瞑威胁她不准说出那个又绕口又不押韵的称号时,伊茕难得认同点头——毕竟那称号听起来像是中二病晚期患者半夜突发奇想的QQ签名
"哦,看来我也不用多做赘述了。" 蜃微微一笑,"既然是丝黛拉那家伙都确认过的,我们也没必要试探了"
面前的巨门在两人走近时自动打开,里面赫然是无数血红色的水晶,每个水晶中都有着模糊的人形。仔细一看,仿若跨越了时间,远古至今所有朝代衣着的人皆在红水晶中沉眠,其中以老者居多
伊茕连忙停下了在识海里咬住仇瞑脑袋的动作,落下来一副楚楚可怜想要知道答案的用水汪汪大眼睛看着仇瞑,语气有些颤抖:"仇先生,你知道这些是怎么回事吗?"
"一种特殊封印类的灵阵与术式结合。" 仇瞑淡定解释,"可以把进入的人保存在刚进去的那一刻。不过没啥用,你本该在过去死掉的人,如果出现在现实会立马被因果律摧毁——天道也不允许这种违背因果的家伙出现,除非祂今天心情好,决定放个水。"
说到这,仇瞑沉思一阵,随即补充:"这种保存现状的水晶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运行,但一定有一位从古活到现在的术士进行维持,否则不可能同时存在这些不同时代的人"
"孑祖师果然还是能一眼洞观本质。" 蜃无奈一笑,对于识海里的小动作,她岂会不知?此次带仇瞑和伊茕过来,不过是走个流程通知一声。
"伊茕,你可知道你身体里借住的这位是怎样的存在?" 蜃没有回头,目光直直穿过大殿中央的雕梁,直到那云雾蔓延至大殿的最深处——一个由无数稀有灵物铸造的王座之上。
"她?嗯,坑货,爱装逼然后只能说勉强靠谱的一个白嫖租客。" 伊茕嘴角抽搐,毫不掩饰对仇瞑的埋怨,"整天在我识海里欺负我还不交房租,偶尔还拿我当沙包练手"
"是嘛……" 蜃的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被抹去的那一段历史中,孑被称之为术士之源,第一个创造修行功法的人,将本该破碎的世界续上了几十万年的无上之人——换句话说,她是我们世界修行的‘初代目’,而你,伊茕,现在住的可是‘祖师级学区房嗯,换算一下大概和现代你住紫荆城差不多的含金量’
“卧槽”伊茕忍不住还是爆了粗口,12年的温和文雅,所有同学眼中的关公转世,淑女学生,此刻满脸恐惧的离仇瞑远了几米
“早知道,我那时候就该…”回想起就算回到之前,自己也没法修理仇瞑,伊茕瞬间浑身炸毛,自己这么追求平静的生活,现在肯定一丝也不剩下!
先是常年打钱当ATM机的丝黛拉是某个组织的大人物,然后这莫名其妙缠上的孤魂野鬼是术士之源,旁边的司命108天师之一
这身份关系,自己还有摸鱼的机会吗?
眼中摸鱼一生的宏远离自己越来越远,伊茕欲哭无泪
识海里,仇瞑摊了摊手,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中满是"快夸我"的得意神情。伊茕抹去眼泪无语地竖起中指,:"王八蛋,我摸鱼的一生怎么一点这么努力了啥都没有,呜呜,至少……呜呜"
看着伊茕苦惨模样,仇瞑也不由得叹息一声,没办法,这事目前只能让伊茕去做,就自己总结出来的情报,若是此刻出去,殃毒直接不计代价的群殴,只能让伊茕先当代打
"卧槽,忘了个人……" 仇瞑忽然一愣,随即望向无妄洞天内——此刻,洛童与曦两人七窍流血,安详地躺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朵菊花,仿佛在表演不要停下来啊!"
"……你俩搁这儿演《咒〇》呢?" 仇瞑扶额,面前,王座上,苍老声音传入在场几人灵魂中:“孑先生,您终于回来了,我等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