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江望的眼圈又红又黑。
“你做什么了?”虎大十分震惊。
“借月光看书,把眼睛看坏了。”
“你读书志向的坚定,真不是旁人能想象的。”虎大表示真心的佩服。
“那多谢了。”江望没好气地回复。
胡雪……不对,胡絮儿也出来,坐到江望旁边。
“絮儿姑娘,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江望说。
“絮儿姑娘?”
虎大看看江望红肿的眼睛,又看看胡絮儿,在想些什么。
“什么都不做,就等一天。”胡絮儿回答,“你们该读书的读书,该修行的修行,后面又要忙碌起来的。”
江望听到,拿出书继续复习。
“那胡姑娘,能否和我切磋一番”虎大站起来。
“虎兄!等一下!”江望立马放下书准备劝告虎大,但又被胡絮儿的眼神逼退。
“江兄放心,胡姑娘固然强大,但我身为仙师的弟子也并非外强中干!”
不是啊,你这都没看出来胡絮儿就是先生吗?
胡絮儿起身,淡淡地说:“那行,希望你多多坚持。”
虎大面容严肃沉重,向空旷的地带走去:“昨日胡姑娘救我那剑,我能看看吗?”
“没什么,随手捡的一把剑罢了,昨天顺手扔了。”
虎大不再说话,而是直接扑了上来。
虎大出拳,胡絮儿就轻飘飘地躲过去;虎大鞭腿,胡絮儿一个踢腿就让虎大摔个狗啃泥。
江望瞥了几眼,又继续看起自己的书,毕竟完全是大人逗小孩。
唉,不知道外界什么情况。
……
马车走在颠簸的田间小路,十几个家仆围着马车前行,上面的风铃叮叮得响着。
里面做的是宋典史宋旭,今早起来,就有人让自己赶快去县府。
宋旭到了那里,看见尸横遍野。整个县府被浓厚的血腥味覆盖,鲜血浸染了青石板。而正中间,便是珠宝居士的尸体。
珠宝居士身上有着数道伤口,他的脸像是切牲畜一样切成多面,露出白骨。
一旁的人在说什么暴民,老虎,女子什么的,他都听不清楚,只是叫上家仆立马带上家产,向青城跑去。
珠宝居士都死了,那下一个死谁还需要疑问吗?
宋旭知道,接下来他只有到太守那里才能安全!
突然,传来了马的嘶鸣,而马车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宋旭掀开帘子,看见来者是熟人,就松了一口气。
山野居士的三个弟子,广厦,海味,山珍三居士拦住了车队。广厦向前谈论,海味,山珍两人手放在剑柄上,站在后面。
其中,宋旭的任命典史的事情都是广厦负责的。
“宋旭居士,你怎么离开县城了?”
“珠宝那胖子死了你们不知道?”
“我们便是为这件事而来,但不清楚状况,特地来询问宋居士的。”广厦施礼说。
“暴民作乱,背后还有高人相助,这事关重大,我必须立刻向太守汇报!”宋旭看着后面的海味,山珍两人,内心开始不安。
“宋居士先别急,珠宝居士出事时你在哪里?”广厦问着。
“我在房间休息……必要干什么?”
广厦居士对着宋旭拔出了剑,宋旭立马躲进车内,手上紧紧拿着自己的委名状——这是他面对修行者唯一的依仗。
“这官都是我给的,你真以为能保护你吗,”
广厦没有更近一步,而是大声说:“宋旭!太守令你与珠宝居士共事,而如今珠宝已死你却苟活,此为不义!”
“事不能成而畏罪潜逃,是为不忠!”
“现剥夺你典史身份,还不赶紧受罚!”
宋旭万分惊恐,手上的委名状居然就这样消散,化为尘土。
广厦一步跃进马车,周围的家仆连忙涌上来,却一个个如同断线的风筝被海味山珍斩首。
第一波的家仆立马死光,后续的家仆假忙掉头逃窜。海味山珍随手又杀了几个,就让他们跑走。
广厦提着宋旭的头颅走出轿子,笑着说:“这下有法子回去交差了。”
“多谢广厦师兄帮忙,不然我们两兄弟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海味连连称赞广厦的妙计。
“不必多谢,帮我就是帮你。”广厦看着宋旭惊恐的表情,“宋旭被青娘娘蛊惑,害死珠宝居士……倒也勉强算是个交代,总比去以命试险好。”
“走走走,回去喝酒吧!”
几人把头颅挂在马上,几人一路有说有笑。
天上的胡雪看着他们,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担心几人残害百姓,一路跟上,谁知恶人只有恶人磨,反倒让他省得功夫想办法惩治宋典史。
而宋旭又是太守的人,这杀了免不了一番闹腾。
“好了,让他们出来办事吧。”
……
“你还在看《太学注》?”胡絮儿站在江望后面。
“是的……絮儿姑娘。”江望正在努力适应这个新称呼,“有事吗?”
“外面清净了,你单独和我出去。”胡絮儿准备提着江望出去。
“这样干什么?”
“谋得一个吏的位置。”
“这这这!这不行啊!”江望挣扎起来,“絮儿姑娘,这当了吏不能科举,甚至子孙三代都不能读书当官啊!”
“不要朝廷任命不就行了吗?”
“不是絮儿姑娘,这那能行?”
“江望!”胡絮儿正眼看着江望,“你随着……嗯,姑姑,读书有段时间了,是时候叫你神通了。”
“神通?”江望立马停下挣扎,“真教?”
“是的,属于人的神通。”
胡絮儿又扛起江望,把他带回县城。
县府现在一片混乱,县长长时间空缺,大部分小吏的位置被珠宝居士和宋旭的家仆霸占方便做事。
珠宝居士一死,宋旭一跑,县内的编制出现大片空缺。别说侦查珠宝居士这个大案,连正常的秩序都难以维持。
而此时,县内有资格主持大局的同知,主薄,县丞,教谕等人,以及雄沸陈琅这些有威望的官吏,都齐聚在谢诗安的破屋里。
事实上,现在有资格说话的,只有谢诗安。
他出身大族,都愿意听他的话,毕竟只有他能担责任。
谢诗安看着满桌的文书,脑袋都大了。
一般文书下面的人都愿意回答,但涉及珠宝居士的,一个个都不闭口不谈。
正当谢诗安头疼之时,外面的江望在胡絮儿的教导下大喊:“文逸兄,我来给你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