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很不爽,因为胡絮儿把自己所有想法全部抖出来了,让自己所有心思一丝不挂。
若自己不是这个身份,这个模样,不处于这个时代。胡雪当然愿意说:“唉,都哥们,在意这些干什么?”
可既然选择了重新出山,就得囚禁无所谓的自我,以最正确的姿态为狐处事。
这分身倒是有这份潇洒自在,想说什么说什么。
可毕竟她没过多久就要变成狐毛回到身上,什么都不用管。
可自己呢?妖的事要管,人的事要管,还有两个徒弟要带……
胡雪扶额,越想头越痛。
“不知哪方仙家在此,多谢救命之恩!”陈琅雄沸恭恭敬敬地拜谢,胡雪终于想起还有两个人在这里。
有些不耐烦地胡雪,手一摆,陈琅雄沸两人立刻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江望看了一眼陈琅雄沸,确认他们的安全。但他双腿依然保持着半跪的姿势。
“好了,你这样我看着都难受,起来吧。”
“谢先生。”江望站起来,双腿仍然打抖。
胡絮儿从肩膀跳到头顶,俯视胡雪:“这下不还是比你高?”
“你这么幼稚吗?”
“是你自己很幼稚,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胡絮儿反驳。
胡雪不再管胡絮儿。
“江望,对于你的计谋,有什么想说的吗?”
“回先生,我没有大的志愿,也没有惊天的计谋……只是保下昨夜的那群人。”
“没有其他心思?”
“……恰好能报复一些仇人而已。”
“杀谁?”
“谁说要杀了……好吧,前些年税收时辱我父亲的,调戏过我妹妹的,还有许多,我都记得,记得很清楚。”
“还挺记仇的。”胡雪嘴里不知是讥讽还是赞扬,随后指向广厦,“这人交给你了。”
江望看到,刚才还在哀嚎的广厦没有动静。手感受他是鼻息,已经死了。
“多谢先生,只是,这人我该怎么处理是好?”
“你不是又是大官又是暴民吗?你想怎么处理还要问我吗。”
“先生不要开玩笑了……对了先生,有人向我透露是一条蛇在指点他们,不知先生是否认识?”
“蛇?”胡雪笑起来,“那确实是熟人,但你别轻易招惹就是了。”
“谨遵先生教导。”
“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就问分身,反正你们关系好。”
不知为何,江望觉得这句话有别样的意思。
“先生,你要去哪儿?”
“找虎大,你们也都挺争气的。一个差点和重伤的小道士同归于尽,一个有点权利就想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江望觉得胡雪今天格外地尖酸刻薄。
“虎兄要去哪儿?”江望问。
“我有一名故人,由他照料,可以多了解实战。”胡雪突然指着另一只白狐,“还有你胡絮儿,不要管太多他的事,你看他现在做事多无法无天!”
“不是你惯的吗?”胡絮儿反驳说,“我这才一天啊!”
胡雪冷哼一声,不再离开,而是化作一道风离开了。
江望终于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今天的胡雪太有压迫感。
“本体也真是的,这么严肃干啥?”胡絮儿说。
“絮儿姑娘,你真是先生的分身吗?”江望不禁想问, “这性格差距太大了?”
“她本来也是这个性格,只不过每次搞怪的时候,你们都没发现罢了。”胡絮儿叹息说。
“什么时候?”
“哈吉虎,反应七倍之类的……算了,反正你们都听不懂。”
这时,胡絮儿发现江望似乎有话想说:“怎么了?”
“只是……”江望迟疑一会儿,还是说出口,“如果絮儿姑娘只是先生的分身的话,是不是会有一天消失不见。”
“那是当然。”胡絮儿顿时理解江望所想,“怎么,不舍得我?”
“是有一点……”
“我即是胡雪,胡雪即是我,只要你以后一直跟着本体,哪有分别这一说法。”
“可絮儿姑娘和先生不太一样。自从先生出山后,她一直很严肃。但絮儿姑娘却总是开开心心的,比在山里的先生还要平易近人。”
“哪有这种说法,只是你两边都了解的很肤浅罢了。”胡絮儿提醒,“另外,你说的话本体全部听得到。”
江望立马闭上了嘴巴。
胡雪对江望的反应很满意:“本体她其实有时候很寂寞的,只是碍于身份,不愿意在你们面前太放松。等我离开后,你也要像现在这样多陪陪她。”
“嗯是。”江望浅浅答应,兴致依然不高。
胡絮儿看见江望这样,将尾巴翘起,眉头紧锁,和如今的胡雪一样严肃:“如果你只是这样多愁善感的话,那当时本体就该让你死在悬崖上!”
江望看着胡絮儿,突然说不出话。
而胡絮儿的严肃也只是一瞬间,马上回到了放松惬意的样子。
“我也不想如此对你,但本体说的没错,不能对你过度保护。现在,你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胡絮儿指着地上的三人。
……
陈琅觉得头很晕,哪怕坐起来也是天旋地转。
自己好像回到了谢府?没错,这许久未打扫的灰尘味只有谢府了。
但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陈琅拍打自己的脑袋,努力回忆着。
“陈兄,感觉如何了?”
陈琅看过去,雄沸坐在自己旁边,悠哉地喝茶。
“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被广厦居士打昏,你忘记了吗?”
广厦居士?好像确实有这件事……
“那广厦居士呢?”
“被人杀了。”
“谁?”
“指挥夜袭的高人。”
“那可真不得了。”陈琅起身,要去找谢诗安。
谢诗安正和江望攀谈,看见陈琅,招手让他过来。
“陈琅兄,怎么样了?”江望关切地说。
“无妨,多谢江小兄弟搭救。”陈琅拱手。
“高人搭救,与我无关。”
“这高人不也是为了你而来吗?”陈琅笑着。
江望既不否认也不点头,只是坐在那里。
“陈兄,高人并非是为江望而来,而是为广厦啊。”谢诗安说。
“谢主薄何出此言?”陈琅有些不明白。
“你忘记高人是什么样子吗?”
“是条蛇,绿色的。”江望在一旁提醒。
对哦,好像确实是蛇。
翠绿的,三角头的,腰像水桶一样粗的。
一条翠绿大蛇的形象就这样浮现在陈琅脑海中。
等等,为什么会是条蛇?
妖这样明目张胆地插手,真不怕朝廷派人围剿吗?
陈琅的疑惑越来越深,这时谢诗安打断他的思考。
“那不是昨夜的犯人,是趁机作乱的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