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麝的样子,你说他七十几岁江望觉得差不多。
“怎么,看起来不像吗。”刘麝反而觉得江望大惊小怪。
江望却看着刘麝,又想起生龙活虎的太守,有个不太好的猜测从他心里浮现。
“刘麝兄,既然你和太守是忘年交,为什么你一人在柴房里陪我们受苦?”
“谁说这是受苦,你可这有床有酒,可不是享福吗?”
“但你连杏花糕都不敢吃一口。”
“你话真多。”刘麝也想学起常百万当哑巴,开始自顾自的和闷酒。
江望这次主动搭上去:“他们是不是完全不管你啊。”
“不管我又怎么样,我不过过的好好的?”
“他们真不管你,哪怕附近多派个人来帮帮你呢?”
“派人干什么,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多痛快?”
“没事,我确认一下。”
江望抓起一旁的木头,狠狠砸在刘麝的脑袋上。
刘麝只觉得剧烈的疼痛向他袭来,眼前一黑,失去重心安稳地昏在草堆上。
“你杀人了?”常百万惊讶地说。
“睡过去了怎么算是杀人?”
江望开始研究起常百万的锁链,但怎么都找不到锁孔。
“小兄弟你先看看吧,那老头脑袋流血了!”
江望停下手中的活:“常兄弟你先别管这些,这锁到底怎么开?”
“开锁干什么?”
“你我一起闯出去!”
常百万瞪大眼睛:“跑出去,去哪儿?再被山野居士抓回来吗?”
这下轮到江望蒙圈了:“你们镇魔司在青州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要是能在青州落脚,那万岁爷半夜睡醒也要笑醒!”常百万说。
“什么意思,青州修行者和妖怪不归你们管吗?”
“哪能归到我们管?”常百万连忙解释,“镇魔司只能管京都的修行和妖精,十州内出事,都是让当地妖王管。”
江望愣住了,在他眼里无所不能辉煌不已的大虞居然在这方面如此懦弱:“妖王?”
“是啊,前唐末年,太祖与十位大妖共同推翻昏君唐戾宗,大虞建立,人间之事都归大虞管,但十州之内修行之事都归妖王管理。”
妖王来管?
江望觉得头有些晕厥,若是可以的话,他想要和刘麝一起躺在一边。
我堂堂大虞,富饶民安的大虞,威慑八方的大虞,居然连十州之事都要借他人之手管理?
“哎,所以说朝廷不愿世人多知妖怪修行之事,知道那便威严不在啊。”
是啊,若让官员知道这样的事,那朝廷威严何在,所谓的九天之上的王公贵卿的脸面何在?
可是……可是……
江望就这样想着,腿莫名发软,努力接受这样的事实:“那青州的妖王我们能找吗?”
无论如何,现在人已经打了,找到一个靠山才是当务之急。
常百万沉思片刻:“也许可以。”
“那就好!”江望找到藏在背面锁孔,但很可惜,有很多个锁孔。
“你把我那把剑抽出来。”常百万指挥着。
那剑和常百万紧紧贴着,江望说:“若是强行抽出,恐怕要伤到你。”
“你刚才打人时那么果断,现在磨磨蹭蹭干什么?”
江望听到这句话,也下定决心,使劲抽出这把剑。
怪异的是,常百万背上并没有留下划痕。江望端详那把剑,这重剑刃很钝,剑柄火红。且不知用什么材料铸成的,看似重达千斤的剑居然能被单手拿起。
“这剑能砍断这锁链吗?”江望表示疑问。
“这不是武器。”常百万解释说,“这锁不是凡锁,是法术,常规手段无法打开。”
“那还这么多锁孔?”
“修行者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让法术在凡人面前漏几个漏洞,然后凡人拼尽全力结果发现功亏一篑。”
“真恶心……你先告诉我这大剑怎么用吧。”
“你看上面有个凹凸之处。”
江望看上去,上面确实有个凹凸之处,他也认得,就是胡雪带他见过的按钮。
一股熟悉感从心里升起,江望看到上面刻有字,这字很难看懂,但江望在胡雪那里学过。
上面写着:“火焰剑烈火——会治愈有正确之心的人,烧尽邪恶的存在。”
“这是青州妖王和朝廷联系的信物,叫……”
“火焰剑烈火?”
常百万有些吃惊:“你认得此物?”
“不会是万缘自在大狐仙打造的吧?”
常百万眼色凝重:“你果然不是普通大虞百姓。”
江望有些无语,但还是请教其用法:“按下按钮就可以了吗?”
“若是这么简单,那山野居士早就把它抢走了。这信物可辨别所持之人心之善恶,只有心地善良的人才能使用它。”
心地善良?
江望叩心自问,觉得自己算不上什么善类,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医。
他按下按钮,剑身上燃起熊熊火焰,炙热的光辉映照出周围的阴影,照在江望脸上,既有一丝温暖,又有一丝灼烧的痛感。
烈焰舞动,像是有生命般,不断舔舐着剑刃,发出低沉的咆哮。
我曾经帮过家里青状受伤的人做农活。
火焰变得乖顺许多。
我曾欺骗有恩我的人。
火焰又变得桀骜不驯。
各种各样的的想法不自觉从脑海中涌出,火焰就这样变化着,如同千变万化的一条火龙。
……
“我是不是听了太多不该听的?”
躺在草堆上的刘麝依然紧闭双眼,观察外面的动静。
他并没有晕过去,而是在江望给他一棒后就在那里装晕。
毕竟几个钱啊,拼什么命。
而且这件事确实老杨做的不太对,等他们逃出去,我一放消息,二再劝谏劝谏……唉,明明是天大的喜事,怎么搞成这样。
刘麝听到铁链断裂的声音,两个脚步向他靠近,刘麝心里难免一紧。
“快处理这人的伤势!你看这血都流一地了!”
啊,我真受了这么重的伤吗?
刘麝感到一只手再摆弄自己的头,自己的酒就这样被他们泼在头上。
随后是衣衫撕裂的声音,自己的头也被包扎一圈。
“糟了,这人丢了心跳,貌似归西了!”
“啊?”
刘麝和江望同时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