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二到此结束了。
乌照从未听说过驯服血魔这样的事，这话理解起来，就像一个人驯服了另一个人。
很令人难以置信。
乌照浏览完文件二，意犹未尽，在地上翻找文件三，不知道还能看到什么实验记录。
轰！
一声火焰突燃的轻响，一团火光在近旁亮起，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干什么？”
乌照从银星手里抢下了半沓文件三的残骸，语气冷硬：“你不想整理就出去，捣什么乱？”
银星奇怪地看他一眼，微微皱眉。
“我做我的任务，打扰到你了？”她反问。
“……”乌照将信将疑看她。
银星冷笑一下，将玉牌举给他看，上面已经亮起三颗黄色星星。
“你都是什么任务？”乌照诧异。
银星将玉牌丢给他，乌照神识探了进去：
任务一：整理文件一。（已完成）
任务二：阅读文件二。（已完成）
任务三：阅读并销毁文件三。（已完成）
同个队伍里，队友帮忙完成了任务，也算完成任务。
所以乌照不知不觉间，就帮她把前两项做了。
乌照：……这运气也太好了！
银星从乌照手里抽出剩下的文件三烧了个干净，连灰烬都化为乌有。
“你好像觉得我是个分不清轻重的智障。”银星静静看着他，两人之间氛围很尴尬。
乌照也觉得自己刚才态度有些过了，但被银星点破感觉很没面子很下不来台，便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嘀咕，“能被人害到变性这种程度，你还觉得自己智商没问题？”
“原来是无理的受害者有罪论，”银星淡淡开口，斜睨他一眼，转身下楼，“现在，换我质疑你的智商了。”
“……”
叶香香和莫离尘费了好大力气帮着把第三层收拾整齐，从管理者手中拿到交接的情报文件，四人回到车里打开任务书决定下一步去哪儿。
叶香香完成了一项任务，玉牌亮了一颗星，莫离尘也是。
乌照看了四人的玉牌，剩下的地方都不在一处，只有叶香香的任务二和银星的任务四有一个共同的任务地点——医院。
从地图计算，开车过去大约半小时，并不远。
此时，距离考试开始才过去三个小时，天上日头渐盛，艳阳高照的，加之之前又战斗了一番。四人决定先休息十分钟，再把汽车油加满，再去医院。
医院也标注着物资图标，估计也免不了战斗，路上也能休息会儿。
银星朝着记忆里的法租界的加油站开去，她右手搭着车窗上，单手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直视前方，偶尔看下后视镜，整个人安静得过分。
乌照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就看她一眼，跟上午比，能明显感觉她兴致不高。
“我帮你看地图吧。”乌照没话找话。
银星眼神都不带一点闪动的，语气平静，“不必，这么简单的路线，我记住了。”
“……嗯。”乌照看着窗外，觉得有些没劲。
以往出任务，队员都配合默契，都是能稳得住的情绪的成年人，他无需费心照顾谁的情绪。银星这种表面配合的软钉子，他没什么应付的经验。
眼见银星并不想搭理他，乌照也不想继续讨没趣，百无聊赖之下，看起了击杀榜。
榜首的队伍早换了人。
一个叫杀鬼团的队伍，霸占了前四！
乌照一算，这个团已经拿下了三十多个人头。
城市地图很大，一千多人在图里也并不是随便就能遇到。需要到处找考生，还要能分辨出哪些是考生，哪些是真NPC，误杀了NPC是有惩罚机制的。
他们团眼看着靠杀人，每人拿到了一星，但击杀数字还在增加。
乌照略加思索就能明白，他们的战略大约是趁着最初人多，拿满人头分，再去做任务。
表面看效率很高，但一招不慎就会翻车，而他们打了这么久，都没出问题，说明都是硬茬子。
乌照将这个团默默记在心里，决定离他们远点。
就在这时，银星突然踩了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看着外面的罐头厂发呆。此时大约是午休时间，罐头厂的员工都出来外面的食堂吃饭。
人非常多，非常拥挤。
他们的停驻立即吸引了一波人的围观，银星却像没看见一样紧盯着一个方向。
“怎么了？”乌照问。
银星什么都没说，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朝她看的方向猛冲。
“喂，你怎么回事？”乌照在身后喊她。
但她眼里只有那个穿着工人服装，走路一瘸一拐，无比眼熟的身影。
明观山，是你吗？
银星甚至用上了灵术，顷刻间就追上了那个工人，一把抓住了他。对方诧异回头，是一张浓眉大眼的俊脸，神色有些憨厚。
这张脸上唯一的不好是，左脸颊青紫肿胀，伤得不轻。银星从上看到下，他右裤腿紧绷着，显出下面夹板的形状。
对方见是个漂亮姑娘拉住自己打量，有些腼腆，挠了挠头问，“姑娘，有事吗？”
银星呆愣愣看着他，粉嫩的唇张了又合，反复几次后才找回理智，盯着他左耳，嗓音暗哑。
“你叫什么名字？”
“明观山。”
银星眼睫轻颤，眼前有水光遮挡了视野。
“你……”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银星，你到底什么毛病？一言不发擅自离队。”乌照追了过来，看到了她，也看到了被她拉住的那个人，怔住了。
那人左耳上，挂着跟他一模一样的金玉铃兰。
“这……”乌照看看他，又看看银星。
“我们认识吗？”明观山挠了挠后脑勺，困惑问。
银星轻轻摇摇头，放开了他，“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啊，是认错人了呀，”明观山见她神色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别难过，这世上就是有这种碰巧长得像的人，你这么想你这位故人，总有再见的一天。”
听了这话，银星嗓子里堵了什么东西，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点点头。
“好了，那再见。”明观山笑着挥手。
“再见，”看着他转身要走，银星忍不住叮嘱，“请务必在天黑前回家，街上不安全。”
明观山神色怪异看她一眼，胡乱点头，走远了。
“他，他是谁，为什么会有跟我一样的耳环？”乌照直到人走远了才回过神来问她。
银星看他一眼，冷淡极了，“你自己的耳饰，你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