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照垂眸，粗略扫视内容。
青舟医院，是少数不接待普通人，专门接待灵师和妖魔鬼怪的医院。
除了普通的治疗，里面还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医疗业务。比如变性、男人生子、人变妖、妖变人、鬼魂医美……很多不顾人伦纲常的项目都能在里面找到。
正经的灵师都不会去这个地方治疗。传闻青舟医院的老板医术高明，只要给钱，什么缺德项目都做。
银星的变形就是这里做的。
之前乌照就调查过这个地方，知道这里的水很深，但奇怪的是，即便知道他在调查，青舟医院的老板也没什么反应，甚至还让相关人员主动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当然，也因此讹了他不少钱。
假会长给的资料，并不比乌照自己调查到的更多，不等他看清楚这次的血魔到底闹了什么事，假会长就打断了他。
“资料你带回去慢慢看，也不是一定要你今天就要将那里调查个底朝天，慢一点没关系。”
“嗯。”乌照将文件放到一边，静静等他的下文。
“你这次回来，有没有吃到你那位命定之人给你做的小鱼干？”
乌照点点头。
那个鱼干有什么问题？
银星专门交代他吃过再来上班，假会长也专门问他有没有吃过。
他倒是真的从冰箱里找出小鱼干吃了，才来上班的。此时回答没有压力。
“好吃吗？”假会长又问。
乌照点头，“香辣酥脆，还不错。可惜我回来得太突然，她才炸了几条。”
他不动声色说：“听她说那些小银鱼是从您这儿讨去的，您太宠她了。等明天让银星全做了给您送一些，您也尝尝。”
“都是小事，况且她都说了是你想吃，”假会长堆出一脸慈爱的笑，摆了摆手，“不值当什么，也不用专门给我送，我不爱吃小鱼干。”
乌照不动声色点点头。
卫九卿确实爱素多过荤。
不知道这个占据了卫九卿身体的鬼东西，喜欢什么，也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乌照只稍微闲聊了几句，就告辞从办公室出来。他走过走廊时，突然顿住了脚步，停在一副画像前。
就像学校里会装饰名人名言的画像，灵师协会里装饰的是灵师名人的画像。
乌照停在月华君的画像前，仰头看。
以前从这儿经过无数次，他都没注意过，这次从小镜湖见过了月华君的过往后，在看这张画，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画像上的月华君比他在幻境里见到的要大一些，眉眼长开不少，也硬朗朗很多，女气少了但依旧精致，眼神张扬不羁，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
意气风发可见一斑。
光看画像，判断不了他的性别。非得看下面的介绍——
“叶氏璘阆，表字幼仙，号月华君，生于1700年中秋，卒于1720年中秋。”
看到这儿，乌照愣了一下。
月华君的表字，在墓里的画上写的可不是幼仙，而是忘仙。
换字倒是常见。
只是月华君不是变血魔了吗，还是荒城主，这里怎么写了卒于1720年中秋？
过生日的时候死的？
乌照不解，立即发信息给叶香香，发了才想起来叶香香在岛上特训，不许带手机。大概是回不了他的信息。
转念又发给银星，她是月华君半个徒弟，也许知道。
他继续看：
“万年来，唯一一位灵师六艺皆精者，天赋超绝，堪称万年一遇。”
夸过头了吧？
乌照承认月华君是很优秀，但这夸得太夸张了。
远的不说，就说他在幻境看到的，月华君不用等级压制，就差点没打过卫瞬。
乌照暗叹这都是虚名。
“相貌绝美如谪仙，为人张扬不羁，大方随性，追随者众。”
“发明了爽身咒、清洁咒等一系列日常灵术，以及为挚友卫瞬发明了三血术——燃血术、血符术、血附术，并改良了诸多灵术。”
“在炼器上成就斐然，不仅炼制了五品灵宝凤头琴、五品灵宝阙扇、六级灵宝点睛笔等高品灵器，更是唯一七品灵宝山河图的炼制者（该灵器藏于其墓内。另，血魔墓为一号禁地，超极危禁地。）”
“其在灵符上造诣颇深……”
“其在灵阵上的天赋亦不容小觑……”
乌照看到这儿皱眉。
这么厉害的人物，竟然被变成了血魔，要说这之中没有阴谋，他是不信的。
乌照就这么考虑着阴谋论，回了家。银星一直在睡，直到天黑才醒来，知道他要去青舟医院，神色有些怪异。
“为什么突然去探查那里？”她问。
乌照以为她想起变性手术，心情不好。没因她的神色多想，“假会长让我去的，说是有血魔作乱。”
银星眸光一闪。
青舟医院是苏青的地盘。钟无极让乌照去，是想背刺苏青？
没必要呀。
看苏青现在对钟无极的助力颇大，应该不至于抛弃苏青来背小镜湖这个实验的锅。
而苏青不至于这么蠢，在自己的地盘，闹出血魔作乱的事，让灵师协会盯上他。
那只能是青舟医院有什么陷阱，看来他们还没打消占据乌照身躯的想法。
银星眼睛一眯。
“不用担心，我的身手你知道的，今天做足了准备。”
乌照从武器库里出来，身上挂了好几样灵器，比去小镜湖时需要隐姓埋名遮遮掩掩不同，今天他打算潜入，装备带得多了点。
“青舟医院就在松燕市郊外，并不远。我很快就回来。”
银星手指敲打着桌面，斟酌着字眼问他，“你知道青舟医院的院长苏青是血魔吗？”
“你怎么知道，月华君告诉你的？”乌照挑眉。
“……你忘了吗？在灵师等级考试里，我变成血魔那晚，我站在青舟诊所外面，跟你说过，里面的血魔在现实中还存在着。”
银星微微点头，坦然跟他对视。
“我当时告诉你，里面有人正在变成血魔。苏青当时正把他濒死的爱人变成血魔，以保住她。”
乌照皱眉，这个他是真的没注意，“也就是说，青舟医院不止一个血魔了？”
“青舟医院，本来就有血魔。苏青这个人灵医天赋极高，为人高傲，但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不会闹事，如果有眷属，必定约束不会闹事作乱。”
乌照电光火石间，想起在小镜湖里看到的苏青，又想起在灵师等级考试中，看到的那个文件二里写着月华君帮变成血魔的挚友苏青去找祝馀草！
此苏青就是彼苏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