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一惊，“糟了！真是诡计多端！”
他猛然转身，化作一团血雾，狂奔离去，只留下一句，“你躲一下。”
宋瑶舟在后面追问：“发生了什么？”
“荒城主来了。”
宋瑶舟医疗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可我们跟他无冤无仇的，何必躲他？”
苏青早冲回六层办公室，没有听见。
办公室里，一切如初，看起来跟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苏青站在办公室中央，仔细观察一阵，又冲进实验室，这里也没有任何异常。
苏青犹不放心，掏出柜子里的一个喷雾器，对着整个房间喷洒。
留影显形药剂，可以显示十分钟内，出现的人的留下的影子。
浅青色的立体人影出现。
是苏青自己。
“他把我调开却什么都没做？”苏青皱眉沉思。
月华君是个做事苛求效率的人，快速做完事情然后躺下休息，是他贯彻一生的行事准则。
他不信他会转性。
苏青皱眉，锁上办公室，一层一层往下查找异常。
地下二层。
正是热闹的时候。
血魔都是昼伏夜出的怪物，即便是在医院，他们也保持着这种作息。
这里的血魔并不多，大多是只有一个血祭天赋的低等血魔。先天灵武体的乌照行走其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乌照暗自骄傲，银星给他施展的敛息术效果也太好了。
看来传闻雷家人在施展普通灵术效果减半的传闻不实。
这里的病房都是单人间，乌照一间间找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张牙舞爪被捆在床上的张晓冬。
他穿着病号服，脸上浓妆艳抹的妆容已经花了，遮掩了他的本貌，看不出来年纪，已经显化女性特征的身体还带着男性特征。
他并不如银星纤细，所以看起来并不具有银星早期那种雌雄莫辨的美，反而有种不男不女的怪异感。
很像电视里演的太监。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站在床边看着他，男人侧脸上带着抓痕，像是被尖利的指甲刮的。
“张晓冬啊张晓冬，你是要气死我啊！”
男人短粗的手指指着张晓冬破口大骂，他的双层下巴，因激动而颤抖。
“偷偷背着我做变性手术，现在变成个女人不说，还被害成这个鬼样子，给我惹一堆破事，搭进一大笔钱去赔偿那些被你咬伤的人，你现在满意了？”
“你这是报复我啊？”
“你妈已经被你气病了，天天在家跟我闹，我因为你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你媳妇儿已经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你自己不过日子，还要害我们一家啊！”
“你这个白眼狼啊，没良心！”
男人骂骂咧咧一阵。
乌照躲在门外的阴影中，面无表情听着男人骂。
过了好半响，男人骂累了推开门出来。
“张晓冬，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人鬼殊途，以后我就当你死了，你也别回来了。”
男人说完，砰地甩上门走了。
乌照在他离开后，悄然闪身进了病房。
也许是因房间里没有了人类的气息，张晓冬平静多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乌照站在近处观察他，他直瞪瞪盯着天花板，露在外的胳膊铁青色，眼眶通红，眼白布满血丝，瞳孔是红黑交织的混沌色。
是刚成型的劣等吸血鬼的典型样子。
乌照咬破手指，在眼前一抹，凝视张晓冬。
他身上的各种因果线缓慢呈现出来，亲缘线已经都断了，还有几条带血煞的线，连向远处，看方向，是楼上那几个被他咬过的人。
还有一条稍粗的红黑色纠缠的线，斜斜穿透天花板，不知连向何方。
这是眷属关系的连线。
乌照叹了一口气，擦掉眼前的血，眼前血红褪去，视野恢复正常。
即便有血附术，不能施展灵术的弊端还是显露出来了，他也看不了太远，看不出这条线究竟绑定着谁。
揪不出背后之人。
“找到你了。”一道冷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曾经在幻境里听过的声音，实实在在出现，乌照浑身肌肉绷紧，缓慢转过身。
苏青站在病房门口，血红眼睛冷漠看着他，咔嗒一声轻响，病房门被他反锁了。
乌照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
他能感受到苏青的目光只在他脸上一扫而过，就落在他左耳上。
具体说，是落在金玉铃兰上。
苏青瞳孔一阵紧缩，几乎失声惊叫，“是你！”
乌照疑惑上下打量他，“我们认识？”
最初的惊讶过后，苏青脸色铁青，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不认识！”
“你的态度看起来，可不像认识我的样子。”
“你在这儿，他怎么可能不在这儿？”苏青在整个房间里扫视，急切又激动，“他人呢？别装神都弄鬼的了，给我出来，要找我算账还是什么，我都接了。”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别牵连无辜。”
乌照皱眉。
这个苏青跟幻境里见到的那个儒雅而高傲的男人很不同了，有些歇斯底里。
“跟你一起来的人呢？”苏青问？
乌照差点脱口而出不知道，但他立即闭了嘴。
银星已经跟苏青碰过面了？
苏青还觉得银星跟他是一伙的，这不对，除非苏青熟知他们俩的关系，并且他跟银星一出现在医院外就被他发现了，否则，今晚不应该有人知道银星跟他来了这里。
难道是假会长跟他说的？
“我是一个人来的。”乌照面无表情盯着他的红眼睛，“你是谁？”
在现实中，他还不认识苏青。
苏青眉头紧皱，沉默跟他对视，像在判断他的话真假与否。
很快，苏青就讥讽地笑了。
“也对，聪明人不会掉进同一条沟两次，”苏青冷哼一声，“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总是犯同样的错误，一定是在暗中保护你。”
“不过他还是犯了错。”
苏青默默握紧身后的喷壶。
“他要是真的聪明，今晚就不该在我面前现身，还威胁我。”
“不知道，失去过两次的他，内心是否还如当初坚强？”
“看他选择默默守护，一定是不如了吧？”
苏青猛然掏出喷壶，对着乌照喷出一股白色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