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到灵师警署的？”
假会长眼神森然，射向旁观室里一直当隐形人的虞枫铎。
“普通人报警，灵异事件第一时间会报到异事局，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这案子怎么就到了灵师警署？”假会长说。
虞枫铎那张硬汉冷脸，面对假会长的怒气，也没什么变化，只是用最简短的话语说：“是叶无香副会长让我转过去的。”
顿了一下，他又解释了一句，“他说灵师警署那边刚好要去青舟医院调查案子，让我们跟他们一起行动就好，还能有个照应。”
假会长闭上了眼，几乎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又是叶家人给他捣乱！
他迟早灭了叶家！
他猛然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刀，“灵师警署过去调查什么？”
“是白锦云失踪的案子。灵师警署在调查她的生平，以及她可能得罪的人。白锦云跟青舟医院私下达成了协议，在完全违背银星意愿的前提下，对他做了变性手术。”
“您知道的，银星现在是我手下的人，我自然也想看看他们的调查结果，总不好叫下属委屈了。”
“刚好叶副会长送来这个机会，我就跟他们一起调查了。总之，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这个案子，涉及普通人、灵师、妖邪，迟早要跟他们这边协同行动。”
“你这是徇私枉法！”假会长气炸了，没想到纰漏出在这里，但他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这辈子最恨护犊子的人了！
他恨不能捏死这个虞枫铎！
“是，属下知错，这是属下的检讨，请会长过目。”
虞枫铎语气客气，从兜里掏出一篇手写的检讨，递给假会长。
假会长捏着眉心后退，没接他的检讨。
“罢了，你们现在是完全不把我这个会长放在眼里，也不将协会规章放在眼里，想怎样就怎样。协会跟一盘散沙一样。”
虞枫铎听着他这番话，古怪的眼神瞥了一眼乌照。
这种自怨自艾的道德绑架，是会长的风格？
乌照面无表情跟他对视。
他现在对我也这样。
虞枫铎收回目光，低下了头，不再言语了。
这个旁观室，不仅能看到一间审讯室的审讯，另外三间呈凹字形排布的审讯室，还在审其他血魔。
假会长眼眸沉沉看了一会儿。
没一个暴露他的。
这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至少在控制血魔上，他还未翻车。
旁观室里安静极了。
乌照和虞枫铎时不时对视一下，两人都不知道假会长在想什么，为什么还不走。
留在这里，好像没别的用处了。
“你们都在呢？”银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乌照回头，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两条细白胳膊露在外面，两条纤细小腿光着，显得清丽极了。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大大方方跟另外两人打招呼。
“怎么来了？”乌照迎出去，没让她进来。
本能地，他不想让银星跟假会长接触，想把她跟危险隔开。
银星将手上的帆布袋打开给他看，里面有两个饭盒。
“我给你带了下午饭，有新炸的小鱼干，我见会长和虞组长都在，可以请他们尝尝我的手艺。”
乌照反手将旁观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假会长的目光。将银星拉远了一点，低声问她，“小鱼干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忘了，我跟会长要那缸鱼的理由就是你要吃小鱼干，”银星低声回他。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明明没说过想吃，而且我也不爱。”
“是我想吃，我不好意思，只好打着你的名义了，你不会介意吧？”
银星的眼睛眨啊眨的，乌照哪里又会介意帮她背这种小锅都不算的锅呢？
他无奈摇摇头，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银星打开了装满新炸小鱼干的饭盒，捏了一条小鱼塞进他嘴里，“快尝尝。”
乌照嚼着酥香的小鱼干，发现味道居然还不错。
“真不错，这是你做的？”他惊奇问。
“当然啦，我专门用了灵术保持它刚出锅的口感。”银星昂头挺胸。
“不是，就前不久你还不会做饭呢，现在已经是可以出摊的水平了。”
乌照直白夸着，他吃了一条，发现自己大半天没吃东西，确实饿了，主动接过了鱼干，不由自主吃了起来。
银星满脸骄傲，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天才如我，小小厨艺，拿捏！”
乌照摇头失笑。
“嘚瑟。不过，确实是可以给别人尝的水准了。”
说着旁观室的门开了。
假会长和虞枫铎走了出来。
假会长打量了一下乌照手里的鱼干，露出满脸慈爱，“银星啊，这是用我那缸鱼做的？”
银星笑得天真，“是啊，会长您尝尝，很不错。组长也尝尝，还要谢谢您给我批假呢。”
她从停职风波后就一直没去上班，已经请三天假了。
但就算她再极力邀请，假会长都摇头笑着拒绝了。虞枫铎则冷着脸，拒绝了一次就没再开口。
最后，两人都没尝，反而叶很香派人来请假会长了。
“血魔的民间组织清晖会刚才派了人来，要求释放无辜的血魔。我们队长直接将人拿下，一审他说是应您的要求来的，我们队长请您过去说话。”
那小警察对假会长说，她虽然极力克制了，但脸上依旧露出了探究和审视。
假会长不动声色点点头，“带路。”
这成事不足的渣滓，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派了谁过来。
他隐晦看了一眼银星，嘴角勾起。
也好，演员就位，这场戏可以收场了。
四人跟着小警察，一路穿过空无一人的长长走廊，抵达了一间很大的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看起来更像举行某种仪式的礼堂。
大理石堆砌的墙面上勾画着繁复的灵纹，地板上绘着神秘的太阳图案，透出古朴炽热的气息。光线充足，看着就很让人心安。
但在邪物们的眼里，就不是这样的感觉了。
这地方，太光明了。
压得他们喘不上气。
假会长一进来，呼吸便是一滞。他在门口脚步一顿，强行压下那种面对危险时的毛骨悚然感。
这个地方，直觉不应该进去。
虽然有卫九卿的躯体作为庇护，他还是本能害怕这种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