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叶璘珑大喊。
“不怪大哥。”月华君憋着一口气,抓过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漱口,又塞了一块桂花糕。
“是吉婶的命太苦了。”
叶衡泰呆呆看着月华君,“阆儿,你还有味觉?”
月华君顿了一下,点点头,“我不止有人类的味觉,还能尝出食物的来历,比如提供这血的吉婶。”
“她少年丧父,中年丧夫,如今五十有七,儿子也于上月因山洪去了。家里的钱财,被儿媳带走了。剩下一个五岁的小孙,要她拉扯。”
“这也太苦了。”叶璘珑说。
怪不得他刚才一问有谁愿意卖血,她一听有钱拿,就卖呢。
“有味觉是好事。”叶衡泰说。
他心里突然有了些慰藉,至少儿子离开他,依旧可以活得像个人样。
他不信还拥有味觉的他,会成为一个只知饮血的怪物。
月华君离开了叶家,很快就根据血魔之间的联系,找到了被钟无极折麽得奄奄一息的苏青。
苏青解释是被钟无极利用了,躲在石棺里才被钟无极找到。得知月华君也变成了血魔,苏青苦笑一阵,说是自己害了他。
但月华君原谅了他,只是没说自己还能用灵力这件事。卫瞬也没多嘴。
两人的生命共担契咒,在月华君的生命状态变成死亡时就失效了。
月华君跟苏青成了难兄难弟,每天的日常就是白天找个地方睡觉,晚上出去闲逛,消灭钟无极的势力,以及变强。
每天,由卫瞬出面,去找各个地方的地牢买死囚的血,不过月华君宁愿饿着都不愿喝。
“太难喝了。”月华君端着个金碗,抿了一口就生无可恋。
“别矫情。”苏青说。
苏青在旁边端着个琉璃杯,一口一口慢慢啜饮。他倒是每天定时定量,一顿不落。好好养了一段时间,身上的伤大多都好了。
“你只有血魔的味觉,自然觉得味道还行,但我实在喝不下去。”
“这些死囚没一个好人,都是坏事做尽,命一个比一个贱,恶作得一个比一个多。这血也是酸涩苦辣咸麻,什么怪味儿都有,比你做的药还难吃。”
苏青一饮而尽,给了他一个白眼,“多谢你给我的药这么高的评价。”
月华君将碗递给他,“不嫌弃的话,今天的也拜托你了。”
苏青没接,“你就喝了一口,能量不足会变弱。”
人类的食物已经不能给月华君提供什么能量了。除了饿极时,身体会自动吸收一些天地能量补充体力。
月华君现在三天饿九顿。
“无所谓,我会生吃血魔。”月华君从卫瞬手中接过一个糖球,放进嘴里慢慢舔着。
说是生吃,其实是吞噬。
月华君继承了钟无极的一个血祭天赋——血祭,可以吞噬血魔的血肉补充自身,在此过程中,甚至可以偷取别人的血族天赋为已用。
所以别的血魔要生吃同类才能变强,月华君则是用天赋血祭了它。从表面看,优雅很多。
苏青瞥了眼卫瞬,面无表情接过碗一饮而尽。
卫瞬有时候会偷偷给月华君一点血喝,但为了卫瞬的身体健康,月华君最多喝两口。
不过这就没苏青的份了。
而当灵师们遇到月华君,以前熟识的,受过他恩惠的灵师都会表现出尴尬的神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他。只因月华君看起来跟以前一样,会笑嘻嘻跟他们打招呼,看着跟以前没差,也没听说他祸害什么人。
更别提旁边还站着一个板着脸的卫瞬。
而另一些以前跟月华君没交情的,见了他就喊打喊杀的,被月华君和卫瞬联手暴揍。
一次勾栏听曲时,刚好遇到雷烈追捕红夜叉被重伤,月华君诛杀吞食了红夜叉,恰好救下了雷烈,此后,雷烈见了他就憋屈,后来基本都绕道走了。
而血魔们原以为月华君变了血魔会跟它们为伍,清晖会跟钟无极的眷属都来接触过他,都被月华君吞噬了。
本来他们还组织过几次复仇,可惜都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吃一双,全都进了月华君的肚子。偶尔也会进苏青的肚子。
没人知道月华君到底有多强,只是好像没人能打得过他。
钟无极似乎还没修养好,也不来月华君面前讨回起
再后来,无论人也好,妖魔也罢,见了他们都统统绕道走。
日子倒也平静下来。
月华君近日游荡到京城,天天在雨霖铃流连忘返。
他的白发红眸一看就不是正常人,但来得多了,这里的姑娘见他俊美无双,出手阔绰,温文尔雅,潇洒倜傥,不似普通权贵家族的公子对她们动手动脚的,也就都喜欢他来了。
夜晚,他又到雨霖铃听曲,却遇到一个熟人——卫家的卫瞻。
跟卫瞬不对付的,卫家大房的人。
卫瞻一见了三人,都没来得及怼卫瞬,只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华君,“你还真是跟叶家断绝关系了啊?”
“嗯?”月华君挑眉。
卫瞬一见卫瞻就板着脸,拦在两人中间。
“别介,我今天就是来听曲的,不过我没想道叶家出了那样的事,你还能心安理得来寻欢作乐。”
卫瞻说着摇头,啧啧两声。
“果然成了血魔,就会变得铁石心肠。那好歹是养育了你二十年的叶家,你父母兄弟都尚在,你也忍心?”
月华君皱眉。
他这段日子为了遮掩还能用灵力的事,当着苏青,很少用卜算,也就没关注叶家的情况。
“说清楚。”卫瞬的行动比月华君直接,他揪住卫瞻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
“我就不说,你能耐我何?”
卫瞻却不受卫瞬威胁,甚至卫瞻身边的狗腿子们连动都没动一下,全都乐呵呵看着。
“别忘了,家规不许卫家子弟在外私斗,今天可这么多人看着呢。”
“家规也不许出入这种场合。”卫瞬说。
“可你也来了啊,你敢回去告我吗?”卫瞻丝毫不慌。
“行啊,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你们这些人全上都打不过我。大不了我事后回去领罚。”卫瞬眉头一皱,就要动手。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按住了他,“别急。”
卫瞬放开卫瞻。
月华君脸上挂着浅笑,语气平和,拍了拍卫瞻衣襟,帮他抚平了褶皱。
“我说出门喜鹊叫,原来是要遇到卫瞻公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卫瞻公子的消费记我账上了。”月华君说。
“还是你懂事。”卫瞻对着卫瞬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