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两个城主大人。
白天所见的城主大人是傀儡，那对方没有变成银星的记忆，倒也合理。
只是真正的月华君去哪里了？
乌照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乌照闻了闻杯中酒，不动声色开口：“荒城这一百年来发展迅猛，城主大人励精图治，竟然只是傀儡所为？想来真正的月华君必定风华绝代。”
“这还用说？”
“不过，荒城的妖怪们都知道有两个月华君吗？”
“他们当然不知道，”琉璃杯自傲地昂起头，“只有我们少数几个真心追随月华君的妖怪才知道。”
琉璃杯看了看他左耳。
“我也知道，你挂着那个，就是月华君的命定之人，你在这儿，那月华君应该也快来了吧？”
乌照露出个苦涩的笑，一脸神伤的模样，“他似乎不肯见我。”
“阿这……一百年前月华君因你的死很是颓废了一段时间，他大概害怕重蹈覆辙吧，你要多给他些时间，你要包容，知道吗？”琉璃杯说。
“你怎么知道？”乌照挑眉看它。
“看你在说什么，我可是月华君的心腹，我能不知道吗？他最喜欢我调的酒水了，那时候他在这儿一坐就是一天。”
琉璃杯翻了个白眼，跳进酒柜里蹦蹦哒哒，最后停在一排白玉瓶前，“他是我见过酒量最好的，这种最高度的灵酒，他喝一天都不会醉。”
“不过他口味很挑，同一种酒多喝两杯就腻，我变着法地给他调，那时候我压力好大，每天都要想好多新配方，我的头发就是那时候掉光的。”
琉璃杯惆怅地摸了摸光秃秃的杯口。
“……”乌照实在想象不出琉璃杯长头发是什么样。
琉璃杯长吁短叹了一阵。
乌照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将空杯递给琉璃杯，“我可以尝尝吗，月华君喝的最高度的灵酒。”
琉璃杯便给他倒了一杯。
入口柔，紧接着是各种花果香味，最后醇香的酒味才弥漫开来。滋味无穷。
“好酒！”乌照慢慢喝着，“也许我该去找他。”
琉璃杯眼前一亮，“可以啊，快去，快去！”
乌照瞥了他一眼，“那你知道去哪里找他吗？”
琉璃杯摇头，“无人知晓。”
乌照沉默了。
“不过我知道城主大人身上戴着象征荒城主权力的城主印，而月华君身上挂着麒麟金宝，万邪见他皆退散。如果有一天，见到月华君身上同时戴着这两样东西，那才是真正的他回归。”
乌照打定主意，等天一亮就离开。找人的话，他不如回乌星观问问师父，也许师父帮忙占卜一下，就能知道月华君在何处呢。
那灵酒果然很醉人，乌照远打算天一亮就走，谁知等他醒来，都日上三竿了。
乌照下楼，城主月华君正在餐厅，一见他就露出和煦的笑。
“……早上好。”乌照看着那张月华君的脸，即便知道了对方是个傀儡，依旧柔声回答。
“睡得好吗？”
“还行。”
“来吃早饭吧。”
城主月华君坐在主座，餐桌上摆满了各种早餐，酸菜牛肉面、豆浆、烧饼、糯米糍、豆腐脑……都是他喜欢的食物，跟昨天只有一人份食物的待遇形成鲜明对比。
乌照安静吃了不少。
城主月君华就坐在旁边，手撑着下巴看他吃，脸上始终挂着笑，神情跟银星看他吃饭时一模一样。
乌照放下筷子，擦了嘴，“我认识的月华君，是不是来过了？”
城主月华君没想到他如此敏锐，微微挑眉，笑了一下没搭腔。
这是默认的态度。
“……他为什么不见我？”乌照胸口起伏了一阵，还是问出口，“是讨厌我吗？”
城主月华君脸上的笑更浓了，眼神也更温柔。
“不是讨厌，他没来。”
“为什么不来，他一点都不想我吗？”乌照追问。
城主月华君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照进来的光，想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乌照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这么纠结吗？
想或者不想，不都是很简单吗？
但他不想表现出急切，耐下性子等城主月华君的回答。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我还重要……”乌照苦笑了一下，抿了抿唇问，“是在追杀钟无极吗？”
城主月华君挑眉，“你知道？”
乌照点点头。
“那就好解释了，不消灭钟无极不安全，特别是对你来说，所以他不放心，必须亲自去。”城主月华君说。
乌照皱眉，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他早已是灵师协会实力仅次于卫九卿的存在。很少有人会说有什么是对他不安全的。
但月华君觉得对乌照来说，钟无极是非常危险的。
也许是卫瞬和明观山的死亡，都是钟无极直接或间接造成的，让月华君都有心理阴影了。
但乌照知道自己并不那么脆弱。
他想帮忙，而不是坐在安全的地方，等月华君一个人去消灭危险。
如果他都不帮忙，那这世上大约没有谁能帮月华君了。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乌照直视城主月华君的眼睛。
城主月华君微微一笑，摇摇头。
乌照点点头，起身告辞。
“你就要走了吗？”城主月华君有些惊讶。
“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乌照说得直接。
“其实你只要等在这儿，他杀了钟无极就会来见你。”城主月华君说。
“我等在这儿，谁去帮他呢？我不会让他孤军作战。”乌照说完就走。
城主月华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了一下，“还挺讨人喜欢的。不过，你怎么还不是女孩儿啊？真叫人为难啊。”
灵师协会总部，医院里。
乌照从荒城回来，就直奔卫九卿的病房。
他走进来，问候了卫九卿，就问对青舟医院的调查结果。
“那些劣等吸血鬼虽然是抓住了，但他们根本不知道是谁控制了自己。”叶无香说。
“跟鬼市相关。”乌照想起当初审问小镜湖那边的吸血鬼的事。
卫九卿点点头，钟无极回来的事，他也清楚。
“我已经派人去鬼市暗查，但还未传来消息，你耐心等等。”
乌照不置可否，“这么久还没探查清楚，我过去吧。”
“嗯？”卫九卿不信他是心血来潮想去的。
乌照垂眸没跟他对视，“我要去找月华君。”
“他在鬼市？”
“大概，”乌照说，“我师父说我去那儿会得偿所愿。”
乌照在来医院之前已经给师父去过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