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不知名洞窟。
乌照一手握着殒魔枪，站在洞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
他脚下是五花大绑的宋瑶舟在奋力挣扎。但捆妖索并非凡品，越收越紧。
到后来，宋瑶舟已经被绑得浑身扭曲成不自然的弧度，绳索上有灵纹，根本不允许她化雾免疫物理扭曲。
卡吧卡吧几声脆响从她身上传来，宋瑶舟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乌照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语气森然：“你越挣扎捆得越紧，不想自讨苦吃的话，就安分点。”
他目光紧盯着钟无极，余光主要分给了苏青。
钟无极躲过了捆妖索，缩在角落，没再往洞口。存在感还不如苏青。
乌照没追，只是堵好洞口。
他能淡定，有人却不能。
“你身上的毒解了？”苏青问。
乌照能解开绳索他一点都不惊讶，毕竟靠武艺混灵师界的人，总有些常人难以企及的后招。
“不劳费心。”乌照冷硬回答。
苏青狐疑不定看着他。
解了吗，当然没有。
乌照只是在硬撑。
他要拖住三人，直到救援来临。
洞窟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有宋瑶舟在大喘气，她痛得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她身上断了几根骨头。血魔远超人类的愈合速度，在此时却令她痛苦无比。
骨头错位的断口在愈合，链接到不合理的地方，她想动一动复位，却又被绑得更紧。
宋瑶舟从未如此狼狈过。
哪怕是作为人类被黑夜叉抓走毒打，也比今天好过。那时人类的身体根本没撑多久就昏迷了，今天她可是清醒着感受折骨之痛。
“救我～”宋瑶舟看向苏青。
“放开她！”苏青大喊。
“哦？”乌照冷笑了一声，“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
“区区血魔，也来命令我？”
“大言不惭。”
苏青从地上爬起来，腹部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但还没完全好。
不过他也没打算动手。
他的功夫或许能应付钟无极，但对上先天灵武体的人，就完全不够看。
即便没跟乌照动过手，也没见过乌照打过架，但想也知道，先天灵体必定从小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不拿自己的短处去与别人的长处比，他从小就懂。
苏青手状似无意地一抬，一团不起眼的灰雾就冲乌照飞去。
乌照眼都没眨，平平一枪，便将灰雾劈成两半，滑向两旁，避过了乌照。
那雾却没就此消失，而是猛地扩散开来。
乌照猛地退后两步。
苏青手上却没停，在乌照劈开灰雾时，他手里的毒药就不断扔了出来。
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的毒物相继在乌照身旁炸开。
乌照本来就中了梦甜毒，戴无怖鬼面的动作慢了点，就有一点灰雾沾染在皮肤上。
乌照只感觉麻痹感从接触到的地方蔓延开来。
戴上无怖鬼面也没能挡住麻痹感的扩散，紧接着，接触点的皮肤变得血红，肿了起来，浮起一个水泡。
乌照面不改色，眼睛微眯，时刻准备着出手拦住想逃跑的血魔。
“放弃吧，我的毒，只要沾上一点就会起效，跟剂量无关。”
“……”乌照一言不发。
“来做个交易，把她还给我，我给你解药。”
“……”乌照依旧沉默。
“否则，只需一刻钟，你就会化为一滩脓水。”
乌照眼睛紧盯着钟无极和苏青，他即便不看，也能感觉到水泡在扩散蔓延，不断变大。
“……哦，我怕好害怕呀。”乌照平静说。
“……”这次换苏青无语了，“那就别怪我了。”
“放马过来。”
“你知道无怖鬼面是有弱点的吗？”苏青轻声说。
乌照眼睛微眯。
他不知道苏青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要有什么动作，只能更加警惕。
苏青冷笑一下：“我本来没想取你性命，但现在，你别怪我。”
雨一样的毒物砸了过来。
各种各样的药丸、药粉、瓷瓶等各种东西，洞里像染缸，五颜六色的雾气遮挡了视线。
乌照相信无怖鬼面，岿然不动。
“无怖鬼面的弱点就是，它有上限。”
“它其实是一次性用品，能屏蔽的毒物是有限度的，只是它的效用持续时间太久，会让人觉得它是无限使用的。”
“而我的毒药，已经攒了一百年，你说是我先丢完还是它先失效？”
“一旦失效，你会是什么下场，我都说不准。”
苏青的声音从重重雾气后传来。
如梦似幻，有些听不真切。
咔嚓。
面具上裂开了一条缝。
乌照眉头皱起，眼神紧盯那条裂缝。
不是吧，这么一会儿就要碎了吗？
面具裂开的响动，没逃过洞里四人的听力。
苏青轻笑两声：“你要怪，就怪月华君吧。是他明明可以练个无限的，偏要让无怖鬼面有个一次性使用的缺陷。”
“这就是他的恶趣味啊！”
乌照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冲进了毒雾里。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再让苏青丢下去，他可能撑不到支援。
锃亮的枪尖从毒雾中刺来时，苏青愣了一下。他没想过乌照会主动进攻。
或者说他从未与卫瞬或乌照认真做过敌人，也没把对方当作敌人研究过，对他们的战斗偏好不太了解。
一下就被刺了个正着。
苏青丢毒的动作一顿，握住了刺进肩膀的枪。他想拉住枪，但力量不敌，转眼枪就被抽走了。
紧接着他一脚就被踹倒在地。
又一枪插进他肚子上，穿透他的身体，将他定在了地上。
乌照耳朵一动，没再理会苏青，回身两步，一把抓住钟无极的后衣领。
钟无极趁两人打起来，正想偷偷溜走。
乌照一拳就轰在他脑袋上，力量太大，钟无极脖子断了，头飞了出去，掉在宋瑶舟旁边。
而身体，还被乌照拎在手里。
“这样是杀不了我的。”钟无极的头还在说话。
“能重伤你。”乌照说。
“对，但我要感谢你，把我送到她的旁边。”钟无极说。
乌照皱眉，不懂钟无极是什么意思。
“不！”苏青在地上大吼，“阿瑶快跑！”
“你给我放开阿瑶！”
“钟无极要血祭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