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那它与你要说的到底有什么联系？”
平安默默将这条信息埋在心里，同时又感到话题有几分偏离，连忙将话题扯回。
“噢，产生心魔的原因，是这些灵药灵草内的特殊，是被称灵韵的存在。”
“人得了灵韵，便能踏上仙途，兽得了灵韵，便能修炼成妖，就连最为不起眼的恶意，得了灵韵都能化作心魔。”
“而天地间游荡的魂魄，人们生活时逸散出来的些许念头，也会被这灵韵吸引，汇聚。”
“当这些没有实体的游魂，触碰到带有灵韵却没有魂魄的‘躯体’，那么他们便会在灵韵的作用下糅合在一起，这也就是物品活性化的原因。”
“而如今的天道...”
监正的话语顿了顿，美眸中光华流转，周身法力逸散，平安顿时感到周遭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护住。
“便是最为庞大的一团灵韵聚合体。”
听到监正最后的总结，平安只觉脑子嗡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开了。
天地之中，最为强悍，也最为可怕的，观察一切，操纵一切的，便是天道。
在冥冥之中阻止自己，监正的，便是天道！
“但，天道不是应该仅仅具有活化的特性吗？为什么会有这样子...趋利避害的本能？”
窥见世界真实的一角，平安只觉得，他的心都仿佛被紧紧攥住一般，监正凝视着他，说道：
“这个世界没有阴曹地府，因此世间的游魂，残魄全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天地间的本质，灵韵所吸引，聚合，也就形成了天道。”
“汇聚如此大量的意识，哪怕它们只是残缺的，不完整的，或是快要消亡的...”
“它们也在无时无刻的，不断形成，消亡，再度凝聚，再度消散。”
“这便是天道。”
“由一个个完全残破的，不完整的，缺少关键部分的魂魄，灵体组成的，糅合的意识。”
“简直就是一个超级缝合怪...”
平安已经理解了天道的本质，此刻，他感到周遭的一切都是充满恶意的，那天地间的灵韵，是不是也是被天道所操控，自己接触的人，会不会也是天道所安排，甚至，就连自己等人的穿越，也是天道的手笔？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紧张。”
监正看出了平安此刻心绪的波澜，单手向下压了压，并散发出温和的气息，让平安顿时感到心安了不少。
“天道并不是全知且全能的。”
“你也不用把它想象的太过可怕，它只是一团灵韵聚合物，或者，你可以把它视为，一个没有实体，仅有纯粹灵韵的疯子修士。”
“它身处上界，也就是仙界，与我们下界，凡间界本身就相隔着一条难以跨越的世界本源的屏障。”
“哪怕是上界，它也只能有限度的，凭借本能的做一些事，而在我们下界...”
“它也就只能借助天地间的灵韵，有限度的操控它们，在人们，妖们，或是其他的什么不知名的存在心里，埋下一些种子，通过这些种子有限度的来操控这个世界。”
“说什么操控一切，都是空谈，是天道在你心中给予你的一点暗示罢了。”
监正说到这，抬手拍了拍平安的肩膀：
“所以，你千万要记住。”
“你的视觉会欺骗你。”
“你的听觉会欺骗你。”
“你的嗅觉会欺骗你。”
“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呵呵，不好意思，离家久了就是喜欢回忆过往。”
监正摆了摆手，呵呵一笑，真是奇怪啊，她明明看着才二十多岁的模样，怎么却有如此长辈的风范了？
“总之，就连你自己的直觉，想法，你也要小心，或许，某个时候，那个念头便来自于你的心魔，来自于被天道操控的些许灵韵。”
“谢谢。”
平安将这句话记在心里，监正笑笑，抬手撤去了周遭的屏蔽阵法，顿时，周遭的灵气像流入低洼地一般如潮水般涌入。
“这也是。”
“真是...”
平安倒吸一口凉气，对那个存在的恐怖愈发清晰。
“所以，你让我做事，也是想...”
“是，也不是。”
“我是真的被皇帝掣肘着，做什么都不方便，所以，必须要你去铲除一些其他党派。”
“那位老乡，恐怕日后也会想办法与你接触，你可以将我的事情透露一些，但不要透露太多。”
“嗯...哦对了，如果你能将剩余两个，公羊，车迟都给铲除掉的话，我就允许你再进来监天塔一次。”
监正抬手挑了挑平安的下巴，平安挡开她的手，不吃这套。
“监天塔...到底是有什么奇妙？”
“嗯，具体的算是我的底牌，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已经体会到了吧。”
平安感受了下体内，先前涌入的灵气此刻正在体内自主运转，就仿佛拥有灵性一般。
“这就是灵韵？”
“嗯哼。”
监正点头，此刻她的表现倒是才些许符合年龄。
“监天塔前三层，灵气充沛，适宜修炼，许多司天监平日爱呆在外城，便是这个原因。”
“而从第四层开始，每往上一层，都能够吸引到灵韵入体，但从四层开始，每层爬升的难度都会指数级提高。”
“你这一次到达第四层，便已经有了一抹灵韵，若是下一次能抵达第六层，甚至第九层...”
“监正，我感觉我还能再往上。”
平安回身，来到楼梯口站定，监正止住话语，随后点了点头：
“可以，你去试试吧，能上到几层，都是你的收获。”
赚大发了！
监正此言之意，无需多言，便是放出监天司的资源给他，这说明，监正已经把他，当作是自己势力的人了。
“谢过监正！”
“无须多礼，你我都是老乡...”
监正话还没说完，平安就已经抬起腿，一脚踏在前往第五层的楼梯上。
刹那间，周遭的灵气如波般荡开，随后，周遭便宛如“真空”一般，再无一丝一毫的灵气，下一秒，平安便感到自己体内的灵气开始飞速向外流失！
怎么回事！
平安大惊，试图用自身的意念来阻止灵气的流逝，有用！
但一旦用意念来阻拦灵气流逝，那么意念便会代替灵气进行消耗，平安明白了，这便是通往第五层的考验！
他咬牙，再度向上踏，一步，两步，每走一步，都代表着灵气与意念的流逝，他想要速战速决，却发现此层重力极为恐怖，光是抬腿都极为耗费体力，更别提奔跑。
一步！两步！
平安咬牙，不再管灵气的流逝，不再管精神力的流逝，他只管走自己的路！
“还能撑住！五步！！”
他一步一步，十分艰难的往上走，周遭的重力仿佛消失殆尽，自己身体上的压力也化作虚无，此刻，只有前进！
体力耗尽，平安用意志坚持！
三步！两步！！
精神力耗尽，平安不再阻拦灵气，肆意喷薄！
快了！快了！还有一步！
但他的动作却变得僵硬，变得停滞。
灵气...耗尽...
不！还没有！
平安感到双目一黑，就连意识都几近昏迷，但他看到自己身体上缠绕着的，一根蓝粉色的丝线。
那是他的魂魄丝线！
平安咧开嘴角，顿时，其上附着的些许灵气再度滋润干枯的身体！
再度踏出一步！
他爬了上来！
第五层！
刚一踏上这一层，周遭真空般的环境便涌入了数不尽的灵气，充裕程度简直堪比传说中的天池！
不仅如此，这些灵气内还有着丝丝灵韵，它们裹挟着灵气，争相钻进平安的胸膛，顿时，枯竭的灵力得到补充，体力，精神力也同样如此，他感到自己似乎泡在灵气温泉中一般，浑身暖洋洋的，似被什么托举着一般，轻飘飘，舒适极了！
“厉害。”
监正的身影浮现在旁边，平安虚弱，疲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毫不顾及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还险些跌回四层，好在监正拉了他一把，让他得以享受这第五层的灵气灌体。
“现在，你知道，得进一次监天塔，是怎样的福利了吧。”
“牛逼！”
在第五层这样的灵气环境中，都不需要主动打坐修行，光是不由自主向他体内灌来的灵气，每分钟都堪比过去一天，甚至两三天的苦修！
“嗯，再待...五十秒，你就出去吧。”
监正手掐法诀，沟通监天塔，看到这不断流入平安体内的灵气与灵韵，不由得有几分心疼。
天杀的！这小子第一次来就上了五层！今天一天吸收的灵气要聚灵阵法汇聚一个多月！
“什么！”
平安听闻此言，不再喘息，盘腿坐下，开始主动运用体内的灵韵，吸收周遭灵气修炼。
“草...”
饶是监正都不由得被这厮的恐怖吓到，但哪怕她额头青筋狂跳，她说出去的话也必须践行！
五十秒转眼就过，平安睁开双眼，监正几乎是不想让他在塔内多呆哪怕一秒，直接一张符咒拍他脸上，符咒激活，他被传出监天塔，来到了外面。
“你小子！做事最好给我利索点！”
监正的声音咬牙切齿，很难想象她这样的女士都会如此气急败坏。
平安还是向着监天塔抱了抱拳：
“谢过监正！”
“快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