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拂，发丝飘扬。
如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察觉不到，桓仪也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不过她在感情上向来不是主动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小瑾，真的想清楚了吗？”
术瑾并未作答，而是把另一只手也递了上来。
桓仪欣然握住，心里倒是已经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但是等到她回过神来，脑袋还是有些迷迷糊糊，只有唇间的淡淡茶香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幻。
看着桓仪迷迷瞪瞪的样子，术瑾不禁莞尔。
“再陪我走一段吧？”
“有些任性呢，小瑾。”桓仪无奈道。
但是，自己没有拒绝她的吻。
纵容？说不上，实际上术瑾完全符合她的择偶标准，甚至大大超出预期。
“仪儿，没有拒绝不是吗？”
“嗯。”桓仪轻轻闭上眼，作沉思状。
术瑾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她的回应。
“无论我回应什么，小瑾都能接受吗？”
“……当然。”术瑾的神色一下子有些黯然下来。
她做不到对桓仪胡搅蛮缠，所以，如果桓仪真的要拒绝……
“嗯，好哦。”桓仪微微勾起嘴角，“直到你离开我为止，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不过，”桓仪话锋一转，“我可能会有些花心……所以小瑾现在收回的话，还来得及哦。”
“华夏律法是允许的哦，这种事。”术瑾眨了眨眼，“是那个，月轮神社的女孩吧。”
“暂且除了小瑾以外没有别的人选啦……结花，也才见了两面而已。”
术瑾微微一笑，牵着桓仪的手又开始漫步起来。
但没走一会，便看到在那河滩上，聚集了不少凑热闹的人，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般这种情况，多半不是钓到了大鱼，就是钓到了……神秘碎片。
“有阴魂的气息。”术瑾皱了皱眉。
因为是抱着表白的想法来的，术瑾出门只带了一个小挎包，塞进去少量应急符咒，应付一般小妖小怪还够……
“没事，我在呢，过去看看。”桓仪说着，便将术瑾往人群的方向拉去。
出乎桓仪意料，这次倒不是钓鱼钓到了什么东西，而是钓鱼人没了。
“去去去，小丫头别看。”
无视了围观大爷的劝阻，二人很快便挤到了前线。
相当的，惨不忍睹。
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皮肉完好，像是被无数极细的钢丝从头到脚缠住、切割，直到皮肉翻起，留下细致而密集的，如同厨房里打蛋器般的暗红纹路。
实在不是桓仪想用这个比喻，但这些纹路真的很像……
“头发？”
说起能造成这副惨状的手段，桓仪第一反应便是头发。
加上术瑾说有阴魂之气……
很快，警方便拉起了警戒线，将围观群众拦在了河滩外围。
围观群众一看没什么热闹可看，自然也散了个七七八八。
至于桓仪和术瑾，则是留在警戒线外等待。
“请问是桓仪小姐和术瑾小姐吗？”
不多时，一名警察果然走上前，递来一台手机。
桓仪伸手接过电话，不出所料是方笑云的声音。
“所以你们在那个任务手机上装了定位器的啊？”桓仪笑道，“虽然早就想到了。”
“既是监管，也是保护，”方笑云无所谓地说道，“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你也知道我和小瑾同居咯？”
“我没有关心你们私生活的意思，可别乱说，这话可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方笑云清了清嗓子说道，“总之，那边的警方遇到了点麻烦，我已经直接把任务发到你们手上了，非公开任务，需要的话可以分享给其他人，如果不接受的话，会在八小时后转成公开，你自己看着办吧，再见咯。”
挂断电话之后，桓仪将手机递还，看向术瑾。
“需得晚上再来，”术瑾说道，“一来准备不足，二来，这大白天的，这种程度的小鬼也不会出来。”
“听你的。”桓仪点头道。
发生了这种事，无论是桓仪还是术瑾都没什么心情继续散步，回家之后术瑾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大有将瑾江水放干的架势。
桓仪看她这副模样，心下给那阴魂默哀了一秒。
“需要叫上结花一起吗？”桓仪一边整理着自己画出来的鬼画符一边说道。
虽然画符画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桓仪画的符咒居然大部分都能用，最次也能发挥出常规平均水准。
术瑾对此锐评道——幸好桓仪不是人，否则当场就要有一群自认为天才的修行者嚷嚷着“神秘学不存在了”，然后从老君阁成片地往下跳。
桓仪除了术瑾和结花，其他修行者多半只是一面之缘，她也不好评价这事。
“这事可不是我来决定吧？”术瑾在罗盘上捣鼓捣鼓着说道，“不过我建议还是叫上，多一份保障。”
桓仪眨了眨眼，看了术瑾好一会才确认术瑾没在开玩笑。
任务分享，指定月轮结花，发送。
没等三秒，月轮结花便加入了这次任务。
在约定好汇合时间之后，桓仪又一次投入到了事前准备中。
“要不这次就让我一个人去吧？”桓仪说道，“小瑾就待在家里休息也好。”
“欸？”
“不是说施法消耗很大吗……所以我想……”
“那个啊……”术瑾瞥了瞥视线，“我们修的是什么仪儿还记得吗？”
“灵性？”
“是啊，灵性，也就是精神力量，”术瑾笑道，“所以嘛，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陪一陪喜欢的人，是有助于恢复的。”
桓仪不禁哑然。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好像又很有道理。
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吗？
桓仪也不敢多问，只当术瑾说的是实话。
这种话题深究下去，会显得自己非常的不解风情。
不过桓仪还是决定今晚的行动，尽量少让术瑾和结花出手。
至于她自己——反正精血管够，随便造。
待到夜幕降临，三人再次在江畔相会。
“结花，晚上好……？”
总觉得氛围有些奇怪，还是赶紧开始任务吧。
看着身边有些沉默的二人，桓仪只觉得秋风有些萧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