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不仅有法术，还有武学。
这件事，在此之前，深夜与术瑾对练时，桓仪便已经知晓。
但直到今天，她才真正对此有所了解。
在好奇心驱使下，墨云心和欧倩也都来到了训练场地，围观桓仪自爆。
至于来这里的目的——追查疑似公输家的嫌犯，暂且也被搁置下来。
“所谓武学，是与法术相对的，另一种系统，本质上是有针对性的法术。”
很好，第一句话就打破了桓仪的认知。
“以灵御炁，向外则为法术，向内则为武学，”方笑云耐心说道，“由于人体内能够流转的炁极其有限，武学无论是破坏力还是其他方面，都很难与法术相提并论，当然……对你来说可能完全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在我的炁感中，你虽然与先天修行者类似，但却有本质的不同，”方笑云说道，“或许你身边没人跟你说过……但是在我看来，你，跟这片天地的炁脉，不分内外，无所阻滞。先天修行者虽然看起来也是如此，但他们本质上是凭借着自身的修行，将自身与外界接轨，这种桥接是有限度的，当战斗烈度上升，消耗加剧，就很可能会出现断链的情况……而你，与其说是你与天地炁脉相连，不如说，你就是那其中的一部分。这一点，就连白泽也不可能与你相提并论。”
桓仪不懂。
桓仪只知道自己的恢复力超强。
“也就是说，在我眼里你本质上没有肉体一说，只是一团成型的炁而已。”方笑云说道，“所以我也不知道教你这招会不会产生什么恶劣后果……但是我想试试。”
看她认真的样子，仿佛在说——“虽然我也不知道你自爆会不会把我们都炸上天，但是我想看。”
好，很好，桓仪第一次感觉这个笑云子也不是那么靠谱了。
“总之，这里是训练场地……虽然很结实，但是你得控制着点，如果感觉不对就立刻收手。”方笑云叹了口气，把一本小册子递给桓仪，然后转身进了防爆小屋。
“刚刚您说的，是真的？”墨云心看向方笑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们手上有资料对吧，关于她的报告。”方笑云说着，目光透过防爆玻璃看向桓仪，“那上面应该说得够清楚了。至于其他方面，我想，还得继续观察。”
“那都是任务报告整理出来的资料，难免会有失真，”墨云心说道，“还是亲眼所见更好。”
“我倒是想给她锻剑了，”欧倩双眼有光，“感觉会很有意思。”
“一天天的脑袋里就想着剑，”墨云心有些无奈，“家里猫猫狗狗只要我出门两天就要被你烧秃了……”
欧倩只是一笑，也没顶嘴。
“不过她这情况估计也只能在兵器或者武学上想办法了，”方笑云说道，“无法施法总归是个问题。”
墨云心点点头，视线聚焦于场地中央已经合上小册子的桓仪身上。
“这就学完了？”墨云心说道，“我记得这个招式，规定上是必须有教官在旁边护着才能训练的吧，我们这样真的没关系？”
“我布下了防爆结界，没事的。”
“我说的是护着她不是护着我们啊……”墨云心不禁扶额。
“也做了保护措施的，我的结界你还不放心？”方笑云说道，“最多濒死，不过，出了这个场地她要怎么做就管不着了。”
方笑云说着，却发现防爆玻璃上逐渐开始蔓延起细小的裂纹。
“这是……这还没爆，威力就这么大了？”
“不仅还没爆，”方笑云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玻璃，“她在压缩体内炁的过程中，已经影响到了整个封闭训练场的物质气压，这裂纹是在我们这一侧产生的。”
“这……我现在确实开始担心笑云姐的结界能不能撑得住了。”欧倩惊异地摸了摸已经开始掉玻璃屑的防爆窗。
墨云心当场从随身提包里掏出一颗魔方似的事物往玻璃窗上一贴，经过简短的变形之后，符文自发从魔方中流出，眨眼间便覆盖了整个墙面！
“非攻已经小型化到这种程度了？”方笑云惊讶道，“那老家伙确实没说错……你，简直是墨家千年难遇的天才。”
“也是在小倩的辅助下完成的，”墨云心摇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嘿嘿，我只是个动手的，机械我可不懂。”欧倩摆了摆手，看着已然刻满符文的墙面，以及窗外的桓仪。
符文自发地呈波纹状一圈圈地亮起又熄灭，令人安心。
“这个准备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谁都有第一次适应期，总不能要求人家第一次自爆就爆得好看吧。”
“除了她还能有谁能自爆好几次啊……”墨云心吐槽道。
“有啊，还记得我们之前在陈王墓里那个尸变的前同事吗？保留了生前最后一点反应，然后自爆了八次，最后把自己炸得一点灰都不剩。”
墨云心的嘴角抽了抽。
这方副局长，记忆力还真好。
“估计，快了。”
仿佛是印证方笑云的话语般，场中空气一瞬凝滞，而后，风暴席卷了整个训练场。
地上的塑胶和缓震材料，连带着水泥块都被化为齑粉……
方笑云的结界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在威力最盛的阶段，把破坏力限制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
再看那其中的桓仪，却是在烟尘散去之后，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然而那股威力决计做不了假。
“恢复速度这么快？”
墨云心和欧倩看得眼睛都直了，此等恢复速度……在此之前，就只有古籍中记载的“太岁”能达到这种程度。
而太岁，这个年代已经没有谁见过，桓仪却是真实存在于她们眼前。
方笑云推门而出，然后把断裂的防爆门丢在了一边。
没事，装修费用国家报销。
“感觉如何？”
“感觉，威力还远没到极限……而且没死成。”桓仪实话实说，“为什么会没死透啊？”
“因为我布置了结界，至少你在这里是死不了的。”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