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了，有两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
正在接待室内休息的桓仪几人正等着审问结果，眼见着天色渐晚，方笑云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本来趴在椅背上打盹的欧倩瞬间便睁开眼睛精神起来，聚精会神地侧耳聆听。
“没有一个好消息吗？”桓仪问道。
“还有一个跟我们这些修行者无关的坏消息。”方笑云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有些疲惫的眼睛。
桓仪也不继续追问，就等着方笑云继续往下说。
“那就，从最重要，也是最有价值的开始说吧。”方笑云说着，只见苗依拿着几张文件走进来分发给众人，接着站立一侧。
桓仪定睛一看，是墐安市的全域地图，其上做了几处标注。
“第一个坏消息就是，”方笑云叹气道，“近日来，墐安来了不少见不得光的货色，有一些我们登记在册密切监视的已经捉拿，但更多，是此前从未抛头露面的。”
“应该不至于完全隐匿吧？”桓仪疑惑道。
“此事是，多方面的影响之下造成的局面。”方笑云斟酌词句，说道，“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先天七星之一，墨家家主墨漓两年前做出的炁感监控正式投入使用，神都天京在去年已经投入实用，在此过程中也爆发了不小的冲突，几乎是把天京地皮掀了一遍，才彻底铺开。而现在，墐安要作为第二个试点城市，进行全面安装。”
“炁感监控？”这个词汇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以两世为人的阅历，稍微一想桓仪便想明白了大概，“分辨出人群中谁身上的炁比较突出？”
“准确的说，是炁场。”墨大小姐说道，“只要不是刻意隐藏，或者像你一样是先天生灵，在修行者的本能之下，周身的炁场总归是与常人不同的，就连先天修行者在未进入战斗状态时也一样。”
桓仪点点头表示已经完全理解。
“虽然这项技术对炁的分辨不够精准，但也已经足够辅助我们做很多事情，在不断改进之下，假以时日，对我们是极大的好处。”方笑云说道。
“这些见不得光的……存在，他们为何而来？”桓仪疑惑更深。
哪怕是六朝古都里还有什么值得他们争夺的宝物，那也应该在旧墐安……而不是新墐安才对……
蓦地，桓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古墐安的皇陵……都在哪？”
自己走出来的山岭区域没有人敢动土做陵，其中的石棺也不知道是何人放入，地宫格局并不像是标准陵墓，没有任何陪葬品，除了石棺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机关。
在那边只是浅埋的话未必会受到影响，但要做皇陵那种工程是万万不可。
青云观那边自己没去过，不知情况，但参考月轮神社，选择的必然不是风水上作为阴宅的节点。
那……皇陵……在哪？
“新墐安，没有地铁系统。”
方笑云笑了笑，似乎是赞赏桓仪的思维能力。
“所以，他们所为，盗墓？”
“只是一种推测，不能完全说错，但就连当事人也不知道自己被召集而来是为了什么。”方笑云说道。
“召集？”桓仪皱了皱眉说道。
其余众人也是听到了关键词，面色凝重了不少。
“是的，据他所说，是，本地的大人物。”方笑云端起苗依刚刚沏好的茶，抿了一口。
“在这份地图上，就是我们审问出来的，他们的接头地点。”
“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时间不详，地点不详，目的不明。”方笑云面带苦涩，“只说，要在墐安闹个大的，这就是第二个坏消息。”
“好吧……”沉吟片刻，桓仪也颇感头疼。
虽然她现在根本就不会有痛感。
没有章法的敌人，最难缠。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清楚他们背后的主使者吧。”术瑾说道，“我回去请师父下山助力？”
青云观以追踪卜算的术法著名，在查办案件上，青云观弟子一向是首屈一指的强大。
而青云观的观主，自然是极为擅长此道。
“如果能请动老先生，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方笑云点头道。
术瑾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非常时期，在外要小心，尤其是墨小姐，你不善攻伐，实在不行的话就和欧小姐一起在局里的宿舍住下吧。”方笑云说道。
“这里有地方给我打铁吗？”欧倩歪着脑袋问道，“我看桓小姐好像挺急着换兵器的。”
“自然是有的。”方笑云说道。
既然如此，二人也没有理由推辞，点头应下，随即在苗依的带领下前往宿舍。
“桓小姐，”方笑云看向桓仪，“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在异闻局干了这么久，我还是有一些积蓄的。月轮小姐和术小姐需要进一步修行才能提升，这事急不得，但你不一样……你需要做的，只是尽快掌握自己的力量，并最大程度地发挥。局长进京述职，异闻局老骨干几乎全部调往西边……我们现在能找到的人手，不多。”
“我想……”桓仪张了张口，本来说想见见白泽，但一想到对方也许是在天京，自己一来一回，说不定就会导致墐安陷入被动局面。
她很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对术瑾和结花，对异闻局，对墐安城的百姓，都是。
这种时候，不能任性而为。
“我想要一些武学典籍，如果是绝学秘籍就更好了。”
思索片刻之后，桓仪给出了自己的需求。
武学，对常人来说不过强身健体，甚至只能调动体内的炁来运转，上限极为有限。
但桓仪不同，她无法调用体外的炁来完成术法，体内的炁却无论质量都远超常人。
甚至一滴精血就能让原本威力不够的符箓发挥出极其霸道的效果。
试过自爆武学之后，桓仪更是对这一点有了明确的认知。
所以，就当下的情况而言，与其钻术法的牛角尖，不如速成武学来让自己的战力最大化。
方笑云也赞许她这个决定，当即便安排人去调取典籍。
在打道回府之前，桓仪回过头。
“那个，第三个坏消息是？”
“那对情侣，他们并非是受了邪道的蛊惑……才做出这种事来。”
桓仪与方笑云对视一眼，半晌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