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糟了!刚才撞他那一下,加上为了躲开刀刃,让我移动到了后面的位置,如此一来,滢失去了保护。
其中一人趁虚而入,抓住她的手臂,滢手脚并用试图挣脱,但她的力气实在太小无法做到。
“我抓到她了!”
“闪开,你去挡住那个傻子。可算是逮到你了,我这里的伤等会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啊!”
他赶开另一人,拉起滢的胳膊向上使劲一提,痛得滢尖叫出声。
“滢!”
我大声呼喊,攥紧木棍往前冲去,没出几步,两个人横在面前把路挡得死死的。
“白痴,跟我斗,找死。后面再收拾你,现在——啊!”
在他端详分神的时候,滢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抬腿瞄准裆部踢过去,可惜没有命中。
“还挺有活力,姑且饶了你这次。让我看看首先要做什么,”他打量起滢的脸,“就从这个碍事的眼罩开始吧,在意很久了,让我看看下面究竟藏着什么。”
他无视掉滢遮挡左眼的手,一把扯下眼罩扔向空中,如被风吹起的白色花朵。
看到飘起的白色眼罩,滢捂着左眼瘫坐在地的那一刻,我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迸发而出。
“你个混蛋!!!”
怒吼惊起人工树上特殊培育的飞鸟,木棍被我握到出现裂痕,险些断掉。不考虑会不会受伤,我不顾一切地朝着滢狂奔,拦路的两人上前阻止,没料到我真的不做防守,被我用肩膀冲撞,踉跄着倒向两边。
一边肩膀传来阵阵灼烧感,而后是疼痛,看来是被热能刀刃划到了。
我没去管伤势,继续全力狂奔,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木棍已经挥在了写满震惊的脸上。
这下直接将他打飞,摔出去四五米远,脸颊印着一个红印,立马肿胀起来,脚下散落几颗小石子状的东西,仔细辨认是被打掉的牙齿,还沾有血迹。
我没选择头部,若是这击打在头部,最次也得是脑震荡。
他捂着肿得像气球,还在滴血的嘴,站都站不稳,还指着我想张口,被另外三人架起来狼狈不堪地跑了。
木棍头部因刚才那下又多了几道裂痕,扔到地下便断掉了。
我捡起挂到树枝上的眼罩,靠到滢身旁,蹲下查看她的情况。
“滢,有没有伤到哪?”
“我没事。”
尽管她脸上满是泪水,手腕被握得通红,还是挤出一个笑想让我放心。
“对不起......”
我掏出纸巾擦去滢脸上的眼泪,心中愧疚不已。
为什么没有考虑周全?
“我说过枫哥你没必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啊——你的肩膀在流血。”
热能刀刃在肩膀处留下一道不算浅的伤口,我没注意到血已经流过小臂,正往下滴落。
“不用在意,过一会儿就止住了。”
“说什么呢,你得赶紧止血,不然会有危险的。”
她拉过一旁的包,从中抽出一张黄色的手帕,折过三四次后按在我肩膀的伤口处。
“疼疼疼!”
亢奋劲过了,我才后知后觉感到痛。
“再忍耐一下,我已经呼叫了医疗急救和巡视人员,很快就到。”
能呼出电话,也就是说,信号恢复了。
“对了,你的眼罩。”
我想把眼罩递给她,不知她是否还用。
“现在不要在乎眼罩了,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流出的血浸透了手帕,沾到了滢的手上,她焦急地用力压住。
没几分钟,急救浮空车来了。经医疗人员检查后,伤口略深且带有轻微烧伤,但并无大碍,不至于到危及生命。他们给我注射了一针红色的药剂,清理下伤口,扎上绷带,便处理好了。
滢在与巡视人员讲述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让我们做了个笔录,算是告一段落。
夕阳洒下橙黄色的光,将不大的公园包裹在内。西北边缘区的人少之又少,是个静静观赏日落的最佳位置。
我与滢坐在离安全护栏最近的一张长椅上,望着远处落下的太阳。
巡视人员有提出要送我们回居住区,我猜滢还有事未了,于是表达谢意并婉拒了。
“枫哥,肩膀还疼吗?”
“好多了。”
“感觉......本来还挺放松的一天瞬间就变了呢。”她的话中没了白天的活力。
“我都习惯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话语只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枫哥。”
滢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干瞪着眼无所适从,平常道歉的人一直是我。
“为什么要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受伤。他们一群人是冲我来的,在学校经常骚扰女生,我有告诉过校委会,可是没回应。”
我猜也是,没出特别重大的事故,学校才不会出面。
“我受伤没关系,他伤害你我绝对不能忍,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摘你的眼罩。”
抽在脸上那一棍,我几乎使出了全力,为了避免真的出事,收了几分力道。现在想想还是火大,要是能再来一次,高低两边脸都得来一下。
滢的左眼因幼时的一场疾病暂时性失明,不能见光,所以日常会戴眼罩遮起来。
医生说有治愈的可能,但几率很小,目前的医疗水无法保证成功。
“那你也不能莽撞行事,万一个割到的不是肩膀而是致命的部位怎么办。”
“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或者该说愤怒占据了大脑。
“今天的意外确实是因为我,所以,来枫哥。”
“来什么?”
她挪挪身子,用手拍拍自己白花花的大腿,示意我把头靠上去。
“不要了吧。”
“没关系啦,不会有人看到的,枫哥你就大胆地来吧。”
我还在犹豫,滢双手抓住我的脑袋,硬是按在了她的大腿上。
明明她看上去很瘦小,腿上的肉却软软的,让我感到说不出的舒服,比最高级的枕头还要舒服。
“怎么样,我的膝枕?”
“最棒了。”
这时候闭上眼,聆听着耳畔的风声,我想,不出几分钟便会沉入梦乡。
“是吧,这一点我可是很有自信的,枫哥你尽管放松就好。”
她将手放在我头上,一会摸摸头,一会理理头发。配上夕阳柔和的光,让我有种天使降临到身边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滢就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