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从康普尼偷来的废铁跪舔DEM还想击落天神?”
星期三在冷笑中足尖点碎虚空泛起涟漪,银白长发在风暴下如同流动的极光。她右手五指舒张的刹那,电视塔的桅杆突然炸裂,方圆二十公里内的电荷犹如被强行撕扯下而具现化,包裹着少女的手掌凝成百米长的雷霆之枪。枪身跃动的电弧让飞碟型的七层塔楼如同多米诺骨牌般解体崩落,旋转餐厅内惊魂未定的二十七桌用餐客人瞬间碳化成黑色剪影。
某个穿着JK制服的博主在坠落的钢梁间惊惶逃窜,连摆拍用的手机和支架也无暇顾及,她的深蓝色格子裙摆被火星点燃的瞬间,整个人爆发出尖锐的爆鸣踩空跌落。建筑残骸中碎裂的钢构件与钢化玻璃的残片四散飞溅,如雨点般簌簌落入被地狱之火沸腾的天塔湖中,沸腾的水蒸气将湖畔观景台冲上云霄。与此同时,乌云在海河上空凝结成漩涡状。
轰——
在爆发出仿佛太阳耀斑的闪光中,饱受摧残的城区瞬息间黯淡失色。百米长的雷霆之枪撕裂空气,以摧枯拉朽之势正面硬刚恶灵骑士的激光网格,周围的光景陡然间断裂崩坏,连空间也在那一击的影响下泛起扭曲的波纹将周围夷平。
逸散的地狱之火裹挟着冲击点燃友谊商厦,火浪顺着自动扶梯窜上,将散落一地的货品付之一炬;冲击波抵达万丽宾馆的瞬间,旋转门钢化玻璃震颤粉碎,大堂内的水晶吊灯在超压环境下炸成霰弹,将原本来到此处拍摄婚纱照、如今在绝望中迎来人生终结的新人钉死在巴洛克浮雕墙面;历史建筑群的彩绘玻璃同时化成粉末,意大利风情区的马可波罗雕像熔成青铜雨倾盆而下;冲击波扫平文化街时,炸飞的青砖将三辆装甲车捶成金属薄饼。
而雷霆之枪真正的目标,被地狱之火暂时赋予“生命”的激光炮也宛若知晓了何为死亡,品字状排列的三颗巨大骷髅头在湮灭前发出垂死尖啸。火焰与雷霆的碰撞诞生的真空奇点将方圆四公里化作绝体绝命的生命禁区。侥幸逃窜的市民突然发现耳膜爆裂却听不见惨叫——他们只能目睹自己的断肢在冲击波中化为血雾。
雷枪贯穿骷髅炮台的瞬间,堆积在钢铁巨兽内的地狱火发生连锁反应。陆地毁灭者的装甲外壳开始在亮蓝色的电弧涌动中分崩离析,连同背部打开的导弹仓也在爆炸中腾起漆黑的蘑菇云,飞溅的金属碎屑点燃海河油污,整条河道化作流淌的火龙,观光游轮在火海中殉爆成燃烧的金属浮岛。
“斯雷普尼尔(Sleipnir)!”
对地狱南十字一击重创后少女清冷的嗓音穿透雷鸣,湍流从漩涡的中心延伸出绚烂的彩虹轨迹。
当狂暴重金属般的嘶鸣在天边嘹亮时,八足的机械战马踏碎彩虹桥的残影直奔战场。暗金色的金属关节泛着幽蓝电弧,马蹄每次与空气接触都会炸开鎏金的灵力粒子。星期三靴跟轻点斯雷普尼尔的腹部,八足神马嘶鸣着载上主人冲向云霄,马蹄每次蹬踏都在漆黑的天幕中留下光点状的灵力碎屑。
“被奎托斯乱杀的老狗就这点能耐?你的血正好润滑我的王座齿轮!”
恶灵骑士的怒吼让流淌于装甲缝隙的地狱之火翻涌沸腾。
陆地毁灭者胸腔装甲如鳞片般翻卷重塑,露出十二个六边形发射井口。猩红的能量在管道内壁涌动,每枚宛若巡航导弹的造物表面都浮动着扭曲的亡灵面容,这些被囚禁的灵魂正发出凄厉的嚎哭。第一枚导弹破空而出盖过亡灵的恸哭时,地狱火导弹群撕裂空气时发出的尖啸像是千万头恶魔的咆哮,燃烧的弹头在睦南道上空瞬间布满交织的血色围杀网。
见此,少女毫无惧意,她冷冽的语气仿佛是下达指令般在雷暴中格外清晰。
“冈格尼尔(Gungnir)——”
地狱火导弹群在整片空域绽放出比超新星更刺目的白光。
“......嗯?”
位于巨大颅骨下方散热孔的恶灵骑士发出质疑的轻哼,漆黑眼眶中跃动的火焰充当眼珠目不转睛地警惕着天空。尽管现在处于燃烧的骷髅模样,但恶灵骑士的眼中依然能映入与炼狱别无二致、沦为战场的城市光景,更不用说对于敌人相关信息的数据可视化动态汇总。
发射井在地狱之火的增益下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驱动来源,新一轮的地狱火导弹群轰炸甚至省去了装填过程,群魔乱舞的尖啸足以让尚且活着的人怀疑眼中所见即是地狱已满,可战况仍无法让它安心。借由【】赋予的力量,加上过往任职时的经历,它对于“精灵”类的敌人处理起来也是手到擒来。
正因如此,当观测到的数值中力量、耐力、灵力等燃烧特效的数字在某次动态刷新中调到整齐划一的333时,沐浴火光的怪物仿佛是为了心底莫名的别扭,以及夹杂其中的一丝恐惧,于是毫无保留地将陆地毁灭者的火力向着不见天日的雷云中倾泻。游弋的惊雷消失于焚天的地狱之火中,地狱火导弹群炸开的猩红烟云。
“——【分裂模式】!”
直到突兀的女声透过崩裂天空的爆破,直接在它脑海里如惊雷般炸开。
时间流速仿佛被某种力量扭曲,恶灵骑士抬头看见整片天空燃起的火光突然被撕裂并淹没于黄金的暴雨中。目睹这一切后,驾驭陆地毁灭者的怪物下意识微微张开颌骨,它才发现原来一开始的雷枪并不是“精灵”所使用的名为“冈格尼尔”的最强武装。
与其称之为暴雨,倒不如说那根本就是无数柄金色的长枪,三叉状的锋刃在空中划过诡异的寒芒,每一柄的枪身表面都跃动着璀璨的金色电弧。与地狱火导弹相撞时迸发的也不仅仅是爆炸,还有更为诡异的湮灭现象——地狱火导弹的外壳同时浮现贯穿裂痕,焦黑的外壳和经典的“魔化”骷髅头宛若腐朽的枯木而崩解为飞灰,接着就是流淌的地狱之火倾泻而下。
霎时间,漫天的火雨让建筑残骸像融化的黄油般滴落形成炽热的熔岩瀑布;百年梧桐的树冠在触碰地狱之火的瞬间自燃,木质纤维发出爆米花般的脆响;正在树洞中避难的流浪猫群来不及惨叫,燃烧的毛皮裹着焦黑骨骼从枝头坠落。
轰隆隆——
连串的爆炸如同绽开的死亡之花,瞬息间爬满地狱南十字百米级别的机体,钢铁与地狱的造物在剧烈震颤中发出超负荷似的关节运作声,金属变形的牙酸声如同痛苦的悲鸣,混杂着恶灵骑士咆哮出。
“333的灵力数值怎么可能做到——!!”
骨魔的颅骨裂缝渗出流淌的地狱之火,顺着陆地毁灭者冷却口周围的管道淅淅沥沥流淌滴落,而它操控的陆地毁灭者再次发出机械轰鸣。
“康普尼的废铁连给我当靶子都不配!而你,颅骨里的火还没我的壁炉旺盛!”
犹如天神般倨傲于云头的星期三骑着斯雷普尼尔朗声道,点亮菱形“灵瞳”后的湛蓝左眼朝着恶灵骑士投来蔑视。赤红的披风猎猎作响,犹如少女披挂上满溢的天神之怒。
电弧跃动于神明少女锐利的金色指尖,压缩并凝实为亮蓝色的战马缰绳,流动于缰绳中的每一条闪电都仿佛映照着怒火的投影。而她右手倒提着一把融合了长枪与斩矛特征的古怪枪矛,两侧锋刃垂落金芒,从枪尖上游弋出的雷光在其表面张牙舞爪,形成缨穗牵动着漫天的雷霆。八足机械战马的铁蹄矗立于墨染的云端,斯雷普尼尔暗金甲胄的关节缝隙迸溅着电弧。
天穹在此刻化作沸腾的熔炉。原本如山峦压顶的雷云被星期三展露的力量撕扯成放射状裂纹,每道裂痕深处都流淌着蜂蜜般的金色光河,在她头顶交汇成金碧辉煌的城池般的虚影,垂落的极光帷幕将她铠甲周围环绕的金色电弧渲染得愈发刺目。
“你他妈到底是哪个奥丁?!”
而几乎是破防大吼的恶灵骑士所等来的回应,是冈格尼尔分裂残影后形成蓄势待发的黄金暴雨,耀眼流光仿若覆盖天幕的飘摇金纱。
“今日赐汝命定之死!”
星期三冷冽的宣告声中,漫天金光忽然消失不见。下个瞬间,仿佛是为了呼应这分外诡异的变化,陆地毁灭者那钢铁巨兽般的机体旋即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BOOM——
恶灵骑士的嘶吼消失于发射井内传出的爆炸中。地狱南十字的装甲外壳在连锁内爆中隆起脓包状凸起,提前引爆的弹头在其体内炸出岩浆喷泉般的流淌魔火,橙黄色液态金属从关节缝隙喷涌而出。
而分裂的冈格尼尔残影省略了“投掷时的飞行过程”这一动作步骤,突然出现在尚未闭合的发射井中,此刻正精准刺入陆地毁灭者装甲内的管线构造。缠绕金色电弧的枪矛上,锋刃如同手术刀精准剖开魔化后多出的内部组织,灵力裹挟的雷霆顺着冷却管道奔腾而下,沿着导弹燃料管路逆向侵蚀。
被地狱之火附魔后形同虚设的操作舱内仪表接连爆裂,导弹发射井在电浆洪流中绽放猩红火光,喷涌的火焰却连斯雷普尼尔蹄下流散的灵力碎屑都追赶不上,如同地狱怪物的无能狂怒。
“尝尝地狱特制的混沌之刃!”
怪物声嘶力竭的嚎叫中,骨爪在地狱之火的燃烧下扭曲成链刃的模样,从陆地毁灭者爆裂开的导弹发射井弹射而出,巨大的焦黑锁链撕裂蒸腾的硫磺烟雾,链条表面突起成骨刺的亡骸迸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用死老鼠脊椎骨拼凑武器的杂碎,也配与战神相提并论?”
星期三催动斯雷普尼尔向着链刃俯冲迎击,完全看不出有丝毫回避的想法。
虽说从体型上进行比较的话,现在星期三面对“魔改”的链刃无异于是蜉蝣撼树。然而当缠绕金色电弧牵引雷霆的冈格尼尔与之碰撞的瞬间,爆出的环形冲击波让道路两侧的砖木围墙如多米诺骨牌般层层坍塌,飞溅的碎砖在动能加持下纷纷化作致命弹幕。
叮——
神明少女枪矛一挑,陆地毁灭者弹射出的链刃应声崩坏瓦解。她眼眸倒映着暴涨的烈焰,永恒之枪尚未脱手,金色的枪影便突兀地贯穿恶灵骑士的胸口。焦黑的怪物被电弧爬满躯壳时张开下颌骨,凄厉的叫喊也混杂着战狼电椅同款电子颤音,地狱之火更是犹如血液般喷涌,却又被枪影转化为维持折磨的能量。
“去↘你↗妈→的,康普尼的机甲可比你紫色心情耐用百倍!”
它抽出右骨爪将胸口的枪影拔出,地狱南十字突然收拢修复完毕的左侧装甲,这钢铁巨兽的腹部传出机械齿轮咬合的轰鸣,六边形炮管从增殖组织中螺旋伸出,转轮式地狱火加农炮开始预热。
“冢中枯骨的铁棺材该换个能开盖的款式——”
星期三将手中的枪矛朝着恶灵骑士的方向划出金色轨迹,四道不输陆地毁灭者体型的银光飞瀑从天而降,化作雷霆之枪精准贯穿陆地毁灭者膝关节的液压装置,瞬间让战场重归白昼。
呜——
庞大的钢铁巨兽如被车裂般破裂倒下,坠地时引发的地震让五公里外的海河堤坝裂开蛛网状缝隙。浑浊的河水裹挟燃烧的地狱之火倒灌进地铁隧道,奔逃的人群在齐腰深的火浪中化作翻滚的枯木。
“款式?哈哈哈哈哈,你的‘五河士道’还在炼狱里攒棺材本!”
恶灵骑士的颌骨咧到耳根,占不了上风的它只得故技重施,妄图用口舌之快让星期三分心。
与此同时,陆地毁灭者的装甲分裂出更多的骷髅头双联155毫米炮台。数以万计的炽红轨迹编织出血肉磨盘,每发炮弹都嵌着哭嚎的怨灵头颅。弹体表面浮动的亡灵面容突然齐声尖啸,音波震碎了方圆两公里内所有玻璃制品。
“强尼·布雷泽见了你这等残次品都会啐口痰再走,地狱却只教你怎么当烟花师?”
星期三的赤红披风骤然膨胀成遮天蔽日的猩红血幕,吞噬弹雨的瞬间浮现出无数凸起的人脸轮廓,又在化为痛苦的张口闭目中归于虚无。
雷云覆顶后的“夜空”被撕裂成碎片,地狱火与雷霆交织上演末日之战的光景。星期三驾驭的斯雷普尼尔咆哮着践踏虚空,八足的机械马蹄每一次踏空都会震碎彩虹桥的虚影,它的速度快到模糊,载着主人穿梭于恶灵骑士炮火轨迹的间隙,灵力粒子、金色电弧和血色残影在弹幕中共同勾勒出毁灭的路径。
而星期三的死敌,对立面的陆地毁灭者——恶灵骑士的魔化座驾瘫倒在崩塌的城区废墟中,庞大的身躯宛如一座移动的战争堡垒。它那被地狱火烧灼的装甲表面满是裂纹,蜂窝状炮口喷吐着硫磺味的浓烟,每一发炮弹拖着猩红尾焰划破空气,又在触及到星期三之前便接连自爆,在天空炸开数百朵燃烧的彼岸花。坠落的火焰残骸吞噬着周围的钢筋混凝土,融化成滚烫的熔浆流淌。爆炸的冲击波将街道两旁的建筑玻璃幕墙震成齑粉,碎片如暴雨般洒落,反射着橘红色的火光。
星期三冷冽的目光穿过硝烟与火海,银白长发在雷霆的轰鸣中狂舞,黄金的铠甲反射着地狱之火的光芒,肩甲的尖刺折射出森冷的寒意。她猛地扬起手臂,手中冈格尼尔绽放出耀眼的金色电弧,枪矛表面流动的力量如液体般沸腾。她低喝一声,三叉矛尖锁定恶灵骑士的心脏投掷而出。
“冈格尼尔(Gungnir)!贯穿吧!——!!”
枪矛化作一道金色雷霆,撕裂空气,裹挟着刺耳的音爆与电光,直奔目标而去。沿途的地狱火炮弹被灵力波动引爆,炸开的火球在半空交错,宛如一场绚烂而致命的烟花盛宴。恶灵骑士感受到那股毁灭性的威压,恐惧顿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漆黑的骸骨面孔中藏于眼眶的火焰剧烈跳动。它嘶吼着从周围的地面召唤出锁链试图阻挡,却在面对冈格尼尔时被无情碾碎——“必中”的特性让锁链在接触的瞬间熔断,化为点点火星坠地。
这来自地狱的怪物终于无法维持嘲讽星期三时的强装镇定,嘶吼着用上所有能反抗的手段:
“冈格尼尔给老子当牙签都不配!”
陆地毁灭者迅速应变,装甲板分裂重组,蜂窝状的炮口同时咆哮,喷吐出腥臭的血雨炮弹。每颗炮弹表面浮动着扭曲的亡灵面孔,凄厉的哭号响彻战场,仿佛是在为这与神风敢死队无异的自杀行为悲恸。炮弹在半空交织成密集的弹幕,试图拦截冈格尼尔。
“低贱的亡灵也配哀嚎?”
然而,星期三的金色枪矛无视一切阻碍,贯穿弹幕时带起一连串爆炸,火光与电弧交错,空气被高温烧灼得扭曲变形。
恶灵骑士不甘示弱,钢铁巨兽的背甲轰然展开,露出被地狱之火再构成的蜂窝状导弹巢穴。百枚载着地狱火的巡航导弹腾空而起,拖着长长的硫磺尾烟,在空中编织出一张覆盖战场的死亡网格。导弹群呼啸着扑向星期三,爆炸的冲击波将地面炸出无数深坑,泥土与碎石飞溅,宛如末日降临。
就在此时,星期三座下的斯雷普尼尔猛地加速,机械马蹄踏碎一枚迎面而来的导弹,碎片四散中,它的身影化为一道金色残影。金甲少女俯身贴紧马背,灵力粒子在身后拉出炫目的光带,血色披风扫过弹幕缝隙。三枚地狱火炮弹擦过她的肩甲,在身后五十米处相撞,炸开的火球吞没了一整条商业街,炽热的冲击波将残存的建筑外墙撕成碎片,玻璃渣如暴雪般坠落。
与此同时,冈格尼尔终于命中目标。金色枪矛刺进陆地毁灭者的散热孔,贯穿作为核心的恶灵骑士躯壳的瞬间,枪身爆发出一圈耀眼的金蓝色电弧,装甲板被炸得四分五裂,地狱之火宛如火山喷发一样从裂缝中涌出。恶灵骑士发出痛苦的咆哮,头颅上燃烧的地狱之火顿时萎靡到只剩灰烟飘缈,身躯剧烈颤抖但并未倒下——钢铁巨兽魔化后宛如昆虫腹部的机体装甲板同时开启,数千台机械兽如虫群般涌出。
这些杀戮机器通体燃烧着地狱之火,头部形似全罩式安全帽,电子眼中跳动着猩红光芒。它们挥舞着异常发达的臂膀,关节喷涌的火焰将地面烧得焦黑,成群结队扑向星期三。
星期三左手猛地扯动缰绳,双腿顺势夹紧马腹。斯雷普尼尔嘶鸣一声八足齐动,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踩踏出一片七彩光幕。冲在最前的机械兽被碾成齑粉,漆黑的残骸四散飞溅,地狱火在碎片中挣扎着熄灭。
“幻兽·邦德思基( Bandersnatch)?哼,黔驴技穷。”
她冷哼一声,雷霆中回荡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少女右臂一挥,冈格尼尔脱手而出,金色三叉枪矛在空中飞旋如圆锯,裹挟着耀眼的电弧化作一道金色风暴。机械兽群如草芥般被绞碎,火星与金属碎片漫天飞舞,爆炸火光映照在宛如神明降世的少女那银白长发上。
而趁着浑身冒烟的怪物从控制南十字的锁链中抽出骨爪,颤抖得像是帕金森综合症一样企图拔出刺穿胸膛的冈格尼尔。然而,枪矛在触碰的瞬间消失,只留下一道金色残影,指骨甚至连空气都未抓到。
恶灵骑士低吼着,犹如被抽离力量的虚弱感逐渐消失,被迫“偃旗息鼓”的地狱之火重新舔舐起焦黑的骨榇试图恢复力量,但那股被抽离的虚弱感却挥之不去。它抬起头嘶哑地咆哮,骷髅眼眶中的地狱之火飘忽不定:
“......你觉得你的天使能杀死我?!”
星期三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下一瞬,她仿佛是为了对恶灵骑士的嘴硬作出回应,身上的黄金铠甲也在此刻骤然变化——鎏金色铠甲表面鳞片般增殖,黄金利爪覆盖住胸甲下的黑色内衬,黑暗纹路如墨汁般渲染开来,将金甲染得更加狰狞锐利。裙摆如血色玫瑰盛放,披风在狂风中飘摇如焰,金色电弧环绕全身噼啪作响。
少女心念一动,冈格尼尔旋即分裂出数十柄共同悬浮在她周身,宛如一圈金色光环,散发出毁灭的气息。与此同时,腰甲左侧悄然浮现一柄黄金长剑。
“你是觉得我没有神圣武器?还是吸收不了你的能量?或者不会用分离复仇之灵的咒语?”
星期三的声音低沉而喑哑,带着一抹戏谑的冷笑。她猛地一侧身,腰间黄金长剑骤然出鞘。当剑刃挥斩刹那,剑光如烈阳迸发,拖曳出一道炽烈的金色弧线,连空气也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顷刻间数数十台机械兽猝不及防,魔化之躯在斩击下脆弱如纸,整齐断成两截,残骸在半空炸开,火花与碎片四溅如雨。而星期三的剑势未尽,顺着剑刃笔直的延长线上,瘫倒的陆地毁灭者尚在机械关节重组的迟滞中,厚重装甲上骤然绽开一道狰狞裂痕。
BOOM——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鸣轰然炸响,钢铁巨兽约四分之一的机体被生生截断,地狱之火汹涌而出,炙热的金属残片如陨石般坠落,狠狠砸塌了下方早已满目疮痍的城区,尘土与硝烟翻滚升腾。
“第二把天使?!”
从惊诧中缓过神的恶灵骑士目露凶光,毫不示弱地猛然挥臂,骨爪隔空一撕让地面炸裂发出骇人轰鸣。那片在战斗中被摧残的另一片城区顿时仿佛被无形巨兽一口吞噬而轰然塌陷,裂开一道深渊般的缝隙。
更多的地狱之火咆哮着喷薄而出,裹挟着碎石与扭曲的钢筋冲天而起,焦黑的地铁车厢残骸在烈焰炙烤下扭曲,金属框架迅速熔融重组,化作一头狰狞的骸骨巨龙仰天咆哮。炽热的獠牙淌下滚烫熔岩,燃烧的钢轮碾压而过,所过之处多了一条蜿蜒的熔岩沟壑,沿途最后残存的建筑外墙不堪高温侵蚀纷纷剥落崩塌,钢筋混凝土在地狱之火的肆虐下扭曲变形,最终融成一滩流淌的炽液。滚滚热浪席卷而来,宛若贪得无厌的炼狱继续吞并地上的尘世。
——
斯雷普尼尔嘶鸣着踏碎空气腾跃而起,八足铁蹄在虚空中炸开环状音浪,彩虹虚影与地狱咆哮碰撞之际,强光爆发时伴随而来的冲击余波将周围废墟震得粉碎,从尘土飞扬到一扫而空不过瞬息。
骸骨巨龙再度张开熔岩巨口,炽热气息还未喷吐,数道粗壮的银光化已化作雷霆之枪轰然劈下,裹挟着刺目电弧将龙头狠狠砸进沸腾的地面。飞溅的魔火与燃烧残渣在空中划出宛如流星的赤红轨迹,坠地之际精准砸穿远处侧翻的防暴装甲车,金属壳体瞬间被烧熔出一个狰狞大洞。然而地底骤然传来一阵低沉震颤,另一条由地铁魔化而成的骸骨巨龙破土而出,庞大的身躯电光火石间之扑星期三。车厢内的乘客尸骸与金属一同扭曲熔融,化作骨榇轮廓的尖刺绞向战马的腹部。
“钢铁长龙?不过是堆废铁蚯蚓!”
星期三怒喝着一剑劈下,黄金剑刃再度传来破空声。张开血盆大口的骸骨巨龙猝不及防,动作一滞当即四分五裂,金属熔液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八足机械马嘶鸣昂首,她单手猛扯缰绳,赤红披风猎猎翻卷,在她身后拉出一道耀眼的光焰。刹那间,数十柄冈格尼尔从星期三周围激射而出,枪尖拖曳着金色电弧凌厉地刺向恶灵骑士。
“嘴上功夫倒是得了奥丁真传!”
恶灵骑士怒吼着挥动双臂,无数猩红锁链自地狱之火中窜出掀起滔天火浪,与冈格尼尔正面碰撞。金属交击的爆鸣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碎石在冲击波下簌簌滚落,战场上空瞬间陷入一片混沌的绞杀之中。
星期三俯身贴紧马背,银白长发在呼啸的风雷中飞舞,数十柄冈格尼尔骤然启动“追猎模式”,化作一道道金色流光锁定蜂拥而来的邦德思基(Bandersnatch)和恶灵骑士。枪矛如暴雨般倾泻,精准刺穿机械兽的焦黑躯壳,每一击都迸发出金蓝交织的电弧,残肢与火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四散纷飞。
恶灵骑士挥舞着附着地狱之火的锁链,猩红火光在空中狂舞,编织出一道绵密无隙的防护屏障。然而冈格尼尔的锋芒无可阻挡,接连突破防御将它漆黑的骨架贯穿,骨骼崩裂的脆响混杂着机体装甲扭曲的轰鸣。地狱之火从恶灵骑士的伤口裂缝中喷涌而出,炽热的熔流淌下,焦黑的骨魔仰头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嘶吼:
“该死的贱人!以为这些破枪能困住我?!”
然而恶灵骑士话音未落,一柄冈格尼尔的枪影直接无视距离突兀地在它胸膛炸开。紧接着,趁着恶灵骑士脱力的虚弱,更多的枪矛分身如影随形,接连刺穿它的肩胛、肋骨与腿骨,每一击都精准无误又不直接终结。就像用手指捏住一只虫子,慢条斯理地扯下它的足肢与翅膀,直到无聊而失去兴致时再碾碎脑袋撕裂腹部——用尽所有反抗手段后迎来凌迟般的虐杀。
那曾是恶灵骑士对付精灵时引以为傲的战术,如今却被奥丁(Odin)在它身上完美复刻,甚至更加恶趣味和残忍。它的反抗在凌厉的攻势下显得徒劳而可笑。
“混账!我要撕了你的肉!”恶灵骑士气急败坏地挥动锁链反击,猩红魔焰缠绕其上划出一道炽烈的弧光狠狠砸向星期三,“你这自以为是的女表子,我要把你连人带马烧成灰!”
“谁会要你这没用的旋转烤鸭炉?你那烧成灰的父母?”
星期三的黄金剑刃裹挟炫目雷霆劈下,恶灵骑士的锁链应声断裂,残余火光在空中无力地消散。而神明少女端坐马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湛蓝的左眼毫不掩饰嘲弄的神情,任由恶灵骑士在冈格尼尔的攻势下的崩溃边缘挣扎。
轰隆隆——
天穹炸响如洪钟轰鸣,翻滚的墨云被道道怒雷硬生生撕开豁口。万钧雷霆凝成的光矛群带着狂暴的威势疯狂倾泻直下,空气在炽烈的闪电灼烧下撕裂发出尖锐刺耳的啸鸣,以饱和式的毁灭之势轰向恶灵骑士所在的地面。雷光如飞瀑般犁过支离破碎的战场,废墟在雷霆的肆虐下崩塌,恶灵骑士的立足之处瞬间被雷暴犁成直径近百米的环形焦坑。
电弧在废墟间疯狂乱窜,刺目的金蓝光芒带起崩裂炸碎的炽热红莲。魔火燃烧的焦黑骷髅刚从地面挣扎凝聚出半截身躯,第二波雷霆之枪已裹挟着耀眼的银光从天穹贯顶而下势如破竹。电光在它焦黑的骨骼间流窜跳跃,细碎的火星与骨屑四溅飞扬。
地狱之火与雷霆激烈交锋的余波如狂潮般席卷四方,掀起的冲击将周围一切碾为齑粉。无论是陆地毁灭者那“势不可挡”的行进与无差别破坏,还是星期三反击时操控的雷霆,二者的交战自河西区爆发以来,已将沿途街道摧残得面目全非,炸裂成坑洼遍布的焦黑荒地。熔化的钢筋扭曲缠绕,宛如怪兽残破的骨架刺向天际,此起彼伏的哭喊哀嚎透着难掩的绝望。天穹被地狱之火的硝烟与雷光翻涌的墨云笼罩,猩红与亮蓝的光芒激烈碰撞撕咬,映照出一片末日般的昏暗景象,毁灭的气息弥漫在这片残破的废墟之上。
就在此时,废墟泛起一阵阵低沉而诡异的轰鸣,沸腾翻涌的地狱之火骤然收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而选择与雷霆暂避锋芒。恶灵骑士那破碎不堪的身躯缓缓浮起,漆黑的骨爪紧握成拳,猩红的眼焰中燃起疯狂的恨意。
“......贱人,我要让你后悔成为精灵!”
它嘶哑咆哮着,更多的地狱之火从它体内喷涌而出,转瞬间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熔火漩涡。而在漩涡中央,融毁的金属残片与魔焰交融——要是有弹幕,这会儿就会整齐划一地用“融石为甲,披焰成袍,踏碎凌霄,放肆桀骜。”来刷屏。
伴随着刺耳的机械摩擦声响彻废墟,一尊百米高的漆黑人形巨影骤然成形。这台巨型机器人通体乌黑如深渊,表面流动着地狱之火的炽烈裂纹,原本冷硬的机械头部被魔焰侵蚀,化作一颗狰狞骷髅头颅,眼眶中跳跃的猩红幽光如恶鬼凝视,死死锁住御马凌空的星期三。
星期三端坐斯雷普尼尔之上,血色披风飘摇如焰,她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不屑一顾道:
“不过是那群废物造出来的垃圾玩具,验收阶段都没挺过的半成品堕进你这臭虫手里倒是挺配的!”
她一眼便识破这仅停留在概念阶段的对精灵兵器来历。
DEM-T3实验型,某个“灵光一闪”的DEM首席执行官心血来潮想“开高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如今在恶灵骑士的魔化下彻底堕为黑暗傀儡。
它双臂缓缓抬起,就像是在东北揣一样把两只机械臂交叉合并,沉重的金属轰鸣中无数裹挟地狱之火的火球掀起烈焰风暴激射而出,拖着炽热尾焰直扑而来。与此同时,骷髅头颅的眼眶骤亮,两道猩红激光撕裂空气,携毁灭性的高温与威压直刺星期三的身影。
“奥丁老狗!我要碾碎你的傲慢,把你的骨头烧成灰!”
恶灵骑士藏身于DEM-T3的内部核心,透过机体自带的扬声器发出狂笑,它语气中满是暴虐与得意。然而星期三不屑地啐了一口,声音冷如寒霜。
“——哈集恶,你这阳痿玩具多的家伙。”
这庞然大物迈开步伐,早已沦为残垣断壁的大地也为之震颤,每一次重踏都如山崩般的轰鸣,复仇的怒火在震动中咆哮而出,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硫磺气息与刺鼻的杀意。
斯雷普尼尔踏着雷光凌空跃起矫健如风,八足翻飞间踩碎虹光虚影,星期三的鎏金铠甲在雷光映照下熠熠生辉。神明少女猛然扬手,手中黄金长剑威压暴增,三道炽烈的金色斩击如流星撕裂长空,裹挟着毁灭性的雷霆之力呼啸而出。
轰隆——
金色斩击如烈阳坠地,迎头撞上火球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仿佛连空间也无法承受不属于中庭尘世的超凡力量而哀鸣。火光与雷霆交织成炽烈的漩涡,炸裂的能量乱流如狂兽肆虐,将周围的废墟再度碾碎扫净。熔化的金属碎片如暴雨般坠地,在焦土上砸出滚烫的坑洞。
第一道斩击将恶灵骑士的烈焰风暴一分为二,被强行断裂的火球在半空爆开,化作不甘的细碎火星四散飞溅。
第二道斩击直击猩红激光。金光与血焰在空中激烈对冲,迸发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扭曲涟漪让空间也仿佛被挤压变形,呼啸的冲击波横扫四方,DEM-T3的骷髅头部被切掉大半。余威不减的斩击让远处摇摇欲坠的残楼轰然倒塌,地面被犁出一道狰狞裂缝;
第三道斩击势如破竹,裹挟着雷霆的咆哮直扑DEM-T3的漆黑躯干,斩击划过留下扭曲的金蓝电弧,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金属与硫磺交织的刺鼻气息。无形的剑锋所至,巨型机器人的胸膛被撕开一道冒着火花的裂隙,焦黑的碎片如雨洒落,窥见恶灵骑士无能狂怒的扭狰狞面容。
“你挡不住我!!!”
它的声音透过内置的扬声器扭曲回荡。DEM-T3猛然挥臂,魔化后看不出机械结构的漆黑巨掌裹着地狱之火拍向星期三,掌风掀起的热浪将空气渲染成橘红,滚滚黑烟如恶龙出巢。
“挡?我要让你连渣都不剩!”
星期三却冷笑连连,湛蓝的左瞳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斯雷普尼尔八足踏空,灵巧地避开巨掌的轰击,马蹄踩碎空气带起阵阵音爆,血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源自旧日的仇恨如海涛般在她狂乱的心底掀起滔天怒火,而流光溢彩的金瞳——眼罩下的“奥丁之眼”却在理智中为她提供更多的对敌策略和折磨手段。星期三享受着向敌人复仇时一点点肆意凌虐的快感,尤其是自诩寄宿复仇之灵的恶灵骑士。
冈格尼尔的枪影深深刺入DEM-T3实验型的腹部,金色电弧如决堤洪流般瞬间灌入,将内部精密的机械结构与地狱之火魔化出的组织搅得粉碎。刺耳的金属爆鸣声与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交织在一起,滚滚黑烟夹杂着火星从巨大的裂缝中喷涌而出,仿佛巨型机器人在发出无声的痛苦哀嚎。
DEM-T3实验型的庞大机体还是没坚持多久,就在在星期三“未开封”的黄金剑斩击下轰然崩裂,散落的焦黑装甲片和关节结构如同巨兽被肢解的血肉骨骼,在滚滚浓烟与地狱之火的余烬中砸向千疮百孔的废墟遗迹。
而恶灵骑士直接从驾驶舱残骸中被炸飞出来,翻滚着撞塌了远处一座早已看不出原形的购物中心外墙。霎时间,碎石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将它狼狈的身影掩埋。
“不错的烟花,可惜炸错了地方。”
星期三轻轻拍着斯雷普尼尔的背,战马当即在虚空中踏出炫耀似的灵力涟漪。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顶开砖石挣扎起身的恶灵骑士,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连当个铁皮棺材都‘不中咧’。这种垃圾货色从哪个废案里捡回来的,连个像样的玩具都造不出来?强尼·布雷泽看了你这号鬊鸟,怕是连夜都要骑着摩托杀过来清理门户。”
“闭嘴!该死的精灵!”
恶灵骑士从废墟中猛然挺身,焦黑眼眶中猩红魔焰剧烈跳动,就像是对星期三的仇恨在它眼中具象化。
“你也配称奥丁?你以为老子不认得谁是奥丁吗?那个漫威的雷神他爹,管你什么事?!少在这里装神弄鬼!”颓势尽显的恶灵骑士在无法维持表面从容,占不到上风的它张开下颌骨发出沙哑怨毒的咆哮:“你以为摧毁了那个铁疙瘩就能赢我?真正的地狱,现在才开始!”
话音未落,汹涌的地狱之火从恶灵骑士体内毫无征兆地爆发,冲天而起的猩红火柱瞬间将周围数条街区的残骸尽数吞噬。火焰如怒潮般席卷,所过之处,钢筋混凝土被熔化成赤红的铁水,玻璃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新的城区顿时被染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血色,空气因高温而剧烈扭曲,仿佛连空间都在这地狱烈焰的炙烤下战栗呻吟。
“还有力气狺狺狂吠?”
星期三湛蓝的左眼中寒光一闪,黄金长剑挂于腰侧,而她右手倒提的冈格尼尔枪尖电弧闪耀,金蓝双色的雷霆在她周身环绕,发出“滋滋”的声响。
“垂死挣扎,愚不可及。你的火焰,不过是引燃葬身之地的微末火苗。看来刚才的开胃小菜还不够让你长记性。也罢,就让你这地狱的残渣,再多苟延残喘片刻,好好品尝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斯雷普尼尔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八足踏空,化作一道暗金色流光主动冲向那片猩红火海。
“斯雷普尼尔,让这些污秽之物在你铁蹄下化为灰烬。”
星期三稳坐马背,银白色的长发在狂暴的气流中肆意飞扬,鎏金色铠甲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泽,肩甲上尖锐的倒刺仿佛随时准备撕裂一切敢于阻挡的敌人。
“【分裂模式】!”
随着神明少女一声令下,她手中的冈格尼尔骤然爆发出炫目金光,枪身表面的纹路逐一点亮,剧烈的冲击陡然向四周扩散。
下一刻,数十柄与本体一般无二的金色枪矛凭空显现,环绕在星期三和斯雷普尼尔周围,枪尖齐齐对准下方的恶灵骑士,每一柄枪矛都跳动着摧毁地狱南十字和DEM-T3实验型时的金色电弧。
“又是这招!你这**除了躲在后面放冷枪还会什么?!”恶灵骑士眼见金色枪雨直奔它而来,颅骨中的地狱之火因愤怒而暴涨,“花里胡哨!来硬碰硬啊,你这披着人皮的怪物!有种就下来!”
咒骂声中无数缠绕着地狱之火的赤红锁链从恶灵骑士背后以及脚下的火海中疯狂射出,如同无数条择人而噬的火蛇,带着刺耳的破空声迎向那些金色的枪影。
刹那间,战场的天空被金色与猩红两种针锋相对的色彩渲染分割。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冈格尼尔与火焰锁链在半空中激烈碰撞,金蓝色的电弧与猩红的魔火疯狂交织、撕咬、吞噬,每一次撞击时逸散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的飓风般横扫四方。亮蓝色的电弧与金色的神雷交相辉映,夹杂着猩红的地狱火光,让整个战场渲染成扭曲的橙红色,仿佛连空气都在哀嚎。
原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城市废墟在这新一轮的毁灭洗礼下继续崩解。摇摇欲坠的摩天大楼残骸被冲击波瞬间震成齑粉,巨大的钢筋混凝土碎块如同陨石般呼啸着砸向地面,在焦黑的大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街道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纵横交错的巨大裂谷和翻滚着熔岩的深渊。
“你这地狱里的蛆虫,脑子只有泡妞踩原主?”
星期三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冰冷狠厉,她驾驭着斯雷普尼尔在爆炸的火光与冲击波中灵活穿梭,分裂的冈格尼尔在她意念操控下,总能以最刁钻的角度和最精准的时机突破魔化锁链的封锁,瞄准恶灵骑士关节最脆弱的地方一点点撕裂,狠狠刺向它的本体。
“冈格尼尔——【分裂模式】,目标锁定!”
眼罩下的右眼流转着无数复杂的金色光芒,为她计算出最佳攻击路径与伤害方案,确保恶灵骑士能在复数次的折磨中以最痛苦的方式被肢解——奥丁之眼在解析战场,推演着最佳的折磨方案。
噗——噗——噗——
数柄金色的冈格尼尔残影瞬间突破了恶灵骑士周身构筑的地狱之火防御。锋利的三叉枪尖闪烁着金色神辉,精准地刺入它焦黑骨骼的关节连接处,如同经验丰富的刽子手般巧妙地破坏着它的行动能力。
金色的雷霆在恶灵骑士伤口处炸开,控制好的力度将坚硬骨骼炸出蛛网般的裂痕,地狱之火在那股“金色电弧”状能量的冲击下发出不甘的嘶鸣,却难以在短时间内修复这种完全不像是灵力能做到的创伤——至少在DEM任职期内用到这股力量战斗时,还没有精灵能做到让它受伤。
“啊啊啊啊——!奥丁!你只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恶灵骑士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它的四肢关节被数柄冈格尼尔钉在地上动弹不得,随着它激烈的挣扎而传递出仿佛来自灵魂层面的撕裂痛苦。
“有种就正面厮杀!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不是缩头乌龟!你算什么东西?!”
地狱火虽然依旧在恶灵骑士身上燃烧,但火光却黯淡了不少,宛若燃尽后的灰烟在它身上滚动翻涌,显然来自枪矛上的某种“侵蚀”对它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卑鄙?比起你当年伙同DEM那群杂种,用阴谋诡计干的那些事,我的手段可称得上是‘光明正大’了。”
星期三驱使斯雷普尼尔缓缓降落在恶灵骑士不远处,铁蹄落地让大地发出一阵轻微的颤抖,地面在斯雷普尼尔的蹄下微微凹陷,溅起焦黑的尘土。她抽出腰侧的黄金长剑,入手之际剑身上金色的火焰纹路仿佛拥有了生命般跃动闪烁。
星期三剑指恶灵骑士,金色剑刃散发出的毁灭气息连恶灵骑士的咒骂都怔愣了一瞬——那仿佛让它直面了低语的终末之剑。
“你当年以他人世界当玩物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他人?你说士道那个废物?他自己愚蠢,为了保护你们这些怪物才会死!他活该!”
即使现在被逼入绝体绝命的地步,恶灵骑士依旧用恶毒的语言试图继续激怒星期三,争个嘴上的输赢。
“死得好!像他那种软弱的家伙,根本就不配活着!陪在他身边的人也得一起死!他到死都不知道,他想拯救的某些‘精灵’,不过是把他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哈哈哈哈!真是可悲的日轻‘救世主’!”
“看来你的脑子和你爹妈的骨灰一样,都被风吹散了!”
金蓝电弧在星期三湛蓝的左眼闪烁,瞳孔中的菱形光点愈发明显,紧握黄金长剑的手甲下青筋毕露——那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侮辱。
星期三心念一动,那些钉住恶灵骑士的冈格尼尔残影骤然暴动,每一道电弧顿时化身凌迟的刽子手。
滋啦啦啦——
刺耳的电流爆鸣声中,金色的电弧如同无数细密的钢针,疯狂地钻入恶灵骑士的骨骼深处,从内部瓦解着它的结构。地狱之火被这股凶残霸道的力量不断消磨、压制,焦黑的骨骼外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裂纹,仿佛下一秒就要连同碳化的皮衣夹克彻底碎裂。
“呃啊啊啊啊……奥丁……你……你不得好死……咳咳……”
恶灵骑士的咆哮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嘶吼,颅骨燃起的火焰因剧痛而摇曳到几乎熄灭,它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剥离——那些在“讲漫UP”和“论战区”被吹上天的物魔双抗在此刻竟无动于衷。
“你这种卑鄙的手段……会在地狱被判决……!”
“不得好死的是你,还有你曾经的那些同伙。”神明少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那份维持的从容之下是汹涌怒涛,“我会一个个把他们全找出来,让他们为曾经犯下罪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她举起了手中的黄金长剑直指天空,金色剑身倒映出墨染的天空。
“至于你,就先从当初逃脱的‘绝望’这道主菜开始吧——”
霎时间,天穹之上那因战斗而散溢出的混乱能量仿佛受到了召唤,无数狂暴的雷霆汇聚而来形成漩涡,原本亮蓝色与金色交织的雷光此刻尽数转化为仿佛象征着终结与毁灭的暗金色。
这些暗金色的雷霆并没有立刻劈下,而是在诸神黄昏的剑身上不断凝聚压缩,散发出连空间都为之浮现出扭曲痕迹的恐怖威压。
“——诸神黄昏(Ragnarok)!!”
星期三猛然挥下手中的黄金长剑,一道百丈长的暗金色剑芒径直劈出。
霎时间,斩击所过之处,地面被硬生生撕开一道比原先更深的恐怖沟壑,空间仿佛被锋利的剑刃切割开来,露出了仿若虚无般的漆黑。残留的地狱之火在这道仿佛“毁灭”概念具象化的剑芒面前,如同遇见克星般迅速熄灭消散。
“不……不可能……这绝不是精灵该有的力量……”
恶灵骑士眼睁睁看着那道无法抵挡、无法闪避的暗金色剑芒斩向自己,焦黑的骷髅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奥,奥丁之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它疯狂地催动体内仅存的地狱之火试图形成防御,但那些猩红的魔焰在暗金色剑芒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沐浴地狱火的骨魔感觉到它的意识在快速消散,眼眶中的火焰摇摇欲坠即将彻底熄灭。然而......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恶灵骑士原本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剑痕,如同伤疤般烙印在城区内,剑痕边缘的地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抹去,整齐的截断面让人看不出有丝毫曾经“连接”为一体的迹象。恶灵骑士也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在诸神黄昏的一击之下彻底灰飞烟灭。
然而,星期三的眉头却微微蹙起,一丝厌烦与嗜血在她眼中沸腾。“奥丁之眼”告诉她恶灵骑士并没有完全消失。
“还没死透么?生命力倒是比蟑螂还顽强,”星期三冷哼一声,黄金眼罩下的右眼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不错,很有当炉渣的潜力。一次性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她话音刚落,远处一片被夷平的废墟之中,一缕微弱的猩红火焰如同风中残烛般悄然燃起。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地狱火能量如同百川归海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迅速凝聚成恶灵骑士那骷髅皮夹克的模样,焦黑的骨骼发出咔咔的摩擦声。不过这一次,它身上的火焰比之前黯淡了许多,骨骼上的裂纹也更加密集。
显然诸神黄昏的“小试牛刀”对它造成了难以估量的重创,即使是“不死”的复仇之灵,也需要时间来恢复。
“……你……你竟敢……”
复活后的恶灵骑士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颅骨中的地狱之火微弱得宛若风中残烛,但怨毒之意却丝毫未减。
“可恶,还不够......我的力量还不够......力量,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力量?你这肮脏的灵魂,不配使用任何超凡的力量。”星期三驱使斯雷普尼尔缓缓逼近,悬浮于身侧的冈格尼尔再次凝聚成形,“我会一点点剥夺你的一切,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永无宁日!”
“休想!只要这世上还有罪恶的灵魂!只要还有复仇的怒火!我就永生不灭!我是地狱的使者!我宣告你罪无可赦!”
恶灵骑士残存的地狱之火再次暴涨,它咆哮着猛地将燃烧的骨爪插入身下的焦土之中。
轰隆隆——
大地在恶灵骑士的魔爪下剧烈震颤起来,无数燃烧着猩红魔焰的巨大石块破土而出,如同狰狞的獠牙般刺向天空,将恶灵骑士的身影层层堆叠包裹其中。紧接着,这些石块在空中迅速变形重组,转眼间就化作一头仅有数十米高的火焰巨兽——与前面的陆地毁灭者、DEM-T3实验型完全没法比,当真是黔驴技穷灯枯油尽。
沐浴魔火的巨兽形似神话传说中的地狱犬,三颗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颅骨仰天咆哮,熔岩般的唾液从獠牙间滴落,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冒着黑烟的坑洞。
“用石头和泥巴捏出来的看门狗?这算不上你最后的底牌吧。”星期三看着眼前的火焰巨兽,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讥讽,“连拖延时间用的诱饵都这么敷衍,看来离了DEM你的想象力也不过如此。真是让我失望,我还以为你能把地狱之火玩出什么新花样。”
“去死吧!奥丁的私生女!”恶灵骑士的声音从地狱犬的腹中传出,“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魔火巨兽迈开燃烧的四蹄,带着崩山裂地的气势冲向星期三。它中间的头颅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道粗壮的暗红色火柱呼啸而出,目标直指星期三。炽热的火焰扭曲着周围的空气,给空间染上了灼伤普通人眼球的赤红。
“死到临头了还逞口舌之快?”
星期三不闪不避,斯雷普尼尔在她心意相通之下猛地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向地面,激起一圈圈金色的“能量”涟漪,将袭来的第一轮地狱之火偏转。
与此同时,回到星期三身边的金色枪矛旋即雷光闪烁。不等她出声,冈格尼尔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枪尖迸发出刺目的金蓝电光,如同划破黑夜的流星,精准地迎上了那道暗红色的火柱。
轰——
雷与火再次激烈碰撞,强大的风压瞬间就将周围的一切撕裂吹飞,卷起满天的尘埃。金蓝色雷霆以压倒性的优势,仿佛是抹除了地狱之火那般直接碾压回去。而恶灵骑士召唤的地狱犬甚至连痛苦的咆哮都没能发出,它中间的脑袋连同喷吐出的火柱一个照面就被冈格尼尔硬生生从中贯穿,逸散的雷弧和火焰裹挟着冲击,将周围的地面犁出一道道焦黑的沟壑,熔岩般的血液和燃烧的碎石如同雨点坠落,砸出阵阵闷响。
星期三一个冰冷的眼神示意,那柄贯穿了地狱犬中间头颅的冈格尼尔骤然爆发出盖过亮蓝色灵力的金色电弧,枪身疯狂旋动如同一个被无形巨力驱动的绞肉机器。连投掷时的飞行过程都省略了,无数冈格尼尔的残影在地狱犬炸开的部位突兀显现,然后如同最残忍无情的绞肉机般,瞬间将熔岩与焦骨构成的数十米魔火巨兽切割绞烂。
“嗷——呜——”
地狱犬残存的两颗头颅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悲鸣,便在无数金色枪影的切割中化为漫天飞溅的熔岩与焦黑碎骨。
而作为其体内“核心”的恶灵骑士,刚刚勉强修复了部分创伤的骸骨身躯,还没来得及从地狱犬的崩解中脱离,就被四道从虚空中凭空出现、闪耀着刺目金光的冈格尼尔枪影死死钉住!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四声沉闷的穿透声几乎同时响起,亮金色的枪尖轻易撕裂了护体的地狱之火,精准无误地贯穿了恶灵骑士的四肢关节。强大的冲击将它的骨骼从内部震裂,无数细密的金色电弧如同跗骨之蛆般蔓延,阻止着地狱之火的修复。恶灵骑士被这四柄突然出现的冈格尼尔以一个屈辱的“大”字形态强行提扯到半空中,无力地悬吊着如同被钉在无形十字架上的罪囚。
“不错的造型,很符合你‘地狱看门狗’的身份。”
星期三骑在斯雷普尼尔的背上,优雅地抬起持剑的金甲右手。她好整以暇地用剑尖指向在半空中徒劳挣扎的恶灵骑士,那闪烁着金色电弧的剑刃在它焦黑的颅骨和残破的胸膛之间不紧不慢地来回游弋,仿佛是在挑选该从何处开始下手。
“你……你这恶魔……不,你比恶魔还……”
恶灵骑士怨毒的声音因剧痛变调,头骨燃烧的地狱之火如同象征它毫无卵用的挣扎而剧烈跳动着。
“恶魔?”星期三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你这种连灵魂都肮脏不堪的残渣,也配评价我?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她话音未落,黄金长剑的剑尖轻轻一点。
噗——
一道暗金色冲击从诸神黄昏的剑尖激射而出,速度快到恶灵骑士嘴里的一句叫骂还没结束,那道“别出心裁”的攻击就精准无误地命中了它的胯下,瞬间将其连接双腿的盆骨结构彻底打穿粉碎,地狱之火混合着骨骼碎屑从狰狞的破洞中喷涌飞溅。
“啊啊啊啊啊——!!!”
凄厉到不像是已知生物能发出的惨叫声响彻废墟。
恶灵骑士的焦黑肢体被斩断了与腹股沟的连接,仅靠着几缕燃烧的、即将断裂的骨片显然无法与身体保持连接,很快两条大腿软趴趴地垂落下来,随着某种残留的“感知”挣扎而无力地晃荡着。它胯下的创口还在滴落流淌的地狱之火,暗淡的火焰仿佛是连它力量的本源都在哀鸣。
“我的……我的腿……你这该死的……**!”
恶灵骑士的嘶哑嗓音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变得尖锐刺耳,它疯狂地扭动着被钉住的残躯,试图挣脱冈格尼尔的束缚,但那些闪耀着金色电弧的枪矛却如同永恒的坚固枷锁,将它死死地钉在耻辱的刑架上。
“这就受不了了?当年你和DEM那群杂碎一起,用更卑劣的手段摧毁与你们毫不相关的世界找乐子,可曾想过那些无辜之人的感受?”星期三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即将爆发的火山,“你所谓的‘审判之眼’,以‘莫须有’的罪名烧灼他人灵魂时,一定很享受吧?现在,轮到你了。”
不等恶灵骑士再次咒骂,星期三手中的黄金长剑再次轻描淡写地一挥,又一道暗金色的剑气横扫而出,目标直指恶灵骑士的头颅。
咔嚓——
恶灵骑士那本就布满裂纹的焦黑颅骨应声被削去半边,从额头到右边眼眶的部分,连同其中燃烧的火焰,都在那道“恶趣味”的剑气面前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不复存在;残存的左边眼眶中,猩红的地狱之火因这突如其来的重创而剧烈地摇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我的……头……你……”
恶灵骑士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仅剩的半边下颌骨徒劳地开合着,想要咒骂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
“哦?看来你的废话太多了,帮你清静清静。”
星期三脸上的笑容愈发冰冷,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残忍快意。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恶灵骑士在痛苦中抽搐,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孩童游戏般,用一种近乎戏谑的语气,轻轻吐出:
“爆。”
随着第一个“爆”字出口,钉住恶灵骑士右臂的冈格尼尔枪影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色雷光。恐怖的能量从内部炸开,恶灵骑士的整条右臂,从肩胛骨到指尖瞬间被炸得粉碎,焦黑的骨骼碎片混合着燃烧的地狱之火向四周飞溅。充满恶意的指向性部位爆破。
“啊——!”
恶灵骑士再次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爆。”
少女第二个“爆”字落下,钉住它左臂的冈格尼尔枪影如法炮制。又是一声沉闷的爆响,它的左臂也步了右边的后尘,化为漫天飞溅的骨渣与火星。
噗——噗——
奔涌的地狱之火如同决堤的血浆般,从它被炸断的双肩处疯狂喷涌而出,又在半空中无力地熄灭,化为缕缕黑烟。
“还有两处呢。”星期三像是玩上了瘾,声音中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
“爆!”
这一次,是钉住恶灵骑士右腿残骸的冈格尼尔。
“爆!”
最后,是左腿。
接连不断的内部爆破,将恶灵骑士原本就被重创的躯体炸得更加残破不堪。它的四肢几乎被完全摧毁,只剩下被冈格尼尔贯穿的残余骨骼还勉强连接在躯干上,地狱之火如同断了线的血珠般从无数狰狞的伤口中飞溅滴落,在焦土上砸出一个个滋滋作响的小坑。
恶灵骑士的躯体如同一个破烂的玩偶,被动地修复着那些恐怖的创伤,地狱之火一次次地试图重新凝聚骨骼,却又在星期三的意志下,被冈格尼尔上附着的金色神雷一次次地无情碾碎、炸裂。
它发出哀嚎般的痛苦呻吟,那声音不再有之前的嚣张与怨毒,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对死亡的恐惧。躯干被打得千疮百孔,焦黑的肋骨根根断裂,只有微弱的地狱之火还在勉强维持着它不至于彻底消散。
而恶灵骑士的四肢,却依然被冈格尼尔的枪影死死地钉在半空,就算是拼尽全力修复,也无法挣脱这神罚般的束缚。
“你……你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强……”
恶灵骑士的声音从那残破不堪的躯体中艰难地挤出,连地狱之火都因这份恐惧而摇曳不定。
“这不可能……地狱的力量……⬛⬛⬛⬛的契约……不该如此不堪一击……”
它引以为傲的地狱之火,它无往不利的魔化召唤物,它在战斗中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审判之力,在这个自称奥丁的精灵面前,竟然如孩童的玩具般被轻易玩弄摧毁。
“现在才觉得不想玩要收手?太晚了。”
星期三将诸神黄昏收回腰间悬挂的剑鞘,她缓缓举起右手,重新握住应召而来的冈格尼尔。那柄在之前分裂出无数残影的本体枪矛,此刻枪身上跳跃着极度不安分的金色电弧,再看不见一丝灵力相关的亮蓝色彩。斯雷普尼尔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鼻孔中喷出两道夹杂着电弧的白气。
“你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的父母,你这个疯子!你比我见过的任何魔鬼都要残忍!”恶灵骑士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试图用言语动摇星期三,“士道……士道他如果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他会憎恨你!”
“士道?”星期三冰冷刺骨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嘲讽,冷淡的语气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要被冻结,“你这种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地狱残渣,也配提起他的名字?你永远不会明白,为了他,我会做到何种程度。至于原谅?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我只需要——复仇!”
她湛蓝的左眼中,菱形的光点骤然收缩,爆发出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缠绕着毁灭性金色雷霆的冈格尼尔,在星期三手中发出一声渴望吞噬的嗡鸣,带着难以名状的毁灭之势化作耀眼电光。枪身周围的空间因为陡然增长的能量而剧烈扭曲,仿佛战在栗颤抖。
“【击杀模式】部分启动——冲击力提升至目标可承受极限!”星期三在心中对冈格尼尔下达了指令,她的声音冷酷而不带一丝情感,“确保这一击,能将它轰到它最熟悉的地方,让它在绝望中回忆起它曾经的‘荣耀’!”
冈格尼尔以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的速度,精准无误地命中了被钉在半空、已经不成形的恶灵骑士。
但这一次,永恒之枪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贯穿它的目标。而是在接触恶灵骑士残躯的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冲击力!
轰隆——
一声仿佛“要让天上的暴君见识星星粉碎的样子”的巨响过后,整个战场,连同战场后方那片早已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城区废墟,都在这股无法抗拒的冲击力下,如同被无形的巨人之锤狠狠犁过!
金色电弧如同奔涌的雷光飞瀑,以恶灵骑士为中心向四周疯狂席卷扩散,将整片数公里范围内的废墟战场瞬间化为齑粉。无论是残存的建筑骨架,还是扭曲的金属造物,亦或是焦黑的地面,都在这雷霆的洗礼下彻底蒸发湮灭,扬起一道接天连地的巨大尘埃。
紧接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与连绵不绝的爆炸声,恶灵骑士那本就残破不堪的焦黑身影,连同那些依旧钉着它残肢的冈格尼尔枪影一起,化作了一道模糊至极的黑色流星,朝着遥远的天际——临海的工业区方向,狠狠地倒飞而去。
那道代表着恶灵骑士的黑影掠过之处,空气被极致的速度剧烈挤压,形成了一圈圈肉眼可见不断扩散的白色锥形冲击波环。沿途所有残存的丘陵、森林、以及更远处尚未被波及的城区边缘建筑,都在这道撕天裂地的黑影掠过时,被那恐怖的冲击波瞬间夷为平地。
一条宽达数公里、深不见底仿佛被天神之剑斩开的恐怖沟壑,从战场中心一直延伸向远方的海岸线。沟壑两侧的地面岩石被冲击波携带的高温瞬间烧焦并出现玻璃化,散发出地狱之火浓烈刺鼻的硫磺与焦臭气味。
而这一击后,星期三端坐于斯雷普尼尔的马背之上,银白色的长发与血色的披风在力量涌动时的威压与冲击的余波中狂舞飘扬,宛如一尊掌控雷霆与毁灭的战争之神。她鎏金色的铠甲在远处爆炸的火光映照下,反射着残酷的光芒。
通过“奥丁之眼”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恶灵骑士被这一击结结实实地轰飞到了数十公里之外,精准地落向了一个大型的临海工业区——那里的空气中,正弥漫着浓烈而刺鼻的石油、原油以及各种危险化学品的混合气味。
“石油码头么?还有……危险化学品储藏区?”
星期三的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浓浓玩味的残忍笑容,她湛蓝的左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景象。
“很好,非常好。让这场无聊的闹剧的落幕,再添上一些……更绚烂、更盛大的烟火吧。”
她很清楚,恶灵骑士那顽强的生命力,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被彻底消灭。而恶灵骑士此刻的坠落之地上,那熊熊燃烧永不熄灭的地狱之火,很快就会像引信一样将整个原油储存区,乃至整个工业区彻底点燃化作人间炼狱——就如它当年的“丰功伟绩”。
远方的天际,已经被如同地狱之门敞开般的不详火光隐隐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