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要塌了，快跟我走！”
没有丝毫犹豫，求生的欲望促使着柳茵随同身前的凌萧寒一路往外突围，最后险之又险地在客栈坍塌前的一刻，成功从其中跑出。
“呼~”
凌萧寒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伴随着一缕光芒自天边渐起，他整个人目光微眯。
“凌少侠，那妖怪…”
“妖怪，你说那狐狸吗？”
“…狐狸？”
“嗯，那红衣女子的本体是一只妖狐，已经被我斩杀了。”
他本能地寻声转头去看向柳茵，但突然想起对方此刻的模样后又只能讪讪地转了回来。
“死了…真的吗…”
她有些不敢置信，主要先前那狐妖给她留下了太多深入骨髓的恐惧，以至于当下她都依旧尚且处在种晃晃愣愣的感觉中不曾出来。
她甚至都怀疑凌萧寒是不是在骗她。
“你干嘛…怎么突然。”
看着突然跪坐在地上，望着身旁尸骸堆抽泣的柳茵，凌萧寒感到有些不明所以。
“那妖女，把与我同行的所有人皆给杀害了…连陪我从小到大的丫鬟都没有放过…”
“谢谢你凌少侠，若不是你正好到来，怕是我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劫后余生的她带着浓浓的哭腔对着身旁的少年诉苦，坦白的说，她本来也没有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
凌萧寒也是沉默，虽然他曾早做好对方一行人全都已经遇害的准备，但真正听到对方动情讲述的那一刻，心中还是莫名对生灵的逝去有些感慨。
那种生命转瞬即逝的感觉，不管面对多少次还是让人很难不动容，但他唯独对敌人不会有这种感觉。
“放心吧柳姑娘，已经没事了。”
“那妖狐已死，你我也能走出这片山林了。”
“对于你朋友的事我也很遗憾，或许我要是早点到的话说不定还能多救下几个。”
“别，凌少侠，你不用对我道歉。”
“正经要感谢你的是我，你并没有任何过错。”
柳茵摇了摇头，望着那将自己同伴掩埋在其中的尸骨堆，心情复杂地缓缓起身。
“当时，我早就提醒了他们，但凡他们有一个人肯信我，不进这客栈或许就都能活下来了。”
“你算是要怪，我也只能怪我没有坚定自己的想法，没有将他们说服。”
听完这些后他只能更加感慨，这一切当真是命运使然，虽然他也不想说风凉话，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吐槽，人要送死是真的拦不住，明明上天已经给他们逃过一劫的机会了，但这些人却没有抓住。
“柳姑娘，那之后你要如何。”
“要继续接着这旅途吗？”
在去寻找那山中老汉的路上，凌萧寒对她问道
柳茵沉默着摇了摇头，结果倒也没出乎他多少意料。
毕竟遭遇了这种事情，但凡精神没有崩溃都算好的了，更何况刚刚劫后余生，是个人都不想再继续经历一次了，再说了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凡间弱女子。
“与我同行的同伴们都不在了，我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勇气能再继续走下去，出了这片山林我大概会返回家乡…”
换上一身新衣裳后，她也终于有勇气面对对方，最起码不用像先前那般尴尬了。
“这样啊…”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怕对方可能会有什么奇怪误解，他顺添了一句。
“你也觉得我很懦弱吧，凌少侠。”
“遇到这种事就退却了，还妄想和别人竞争仙人遗产，说出来不过是让人耻笑。”
虽说如此，但她脸上却不曾显露出一点卑微和不甘，有的只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柳姑娘，你…”
“我已经看开了。”
“修仙界的舞台是给像凌少侠你这种有实力又有超越常人心性的天才准备的，我不过是一介凡人，归回到尘俗才是我的宿命。”
“说实话我其实真没有太多遗憾，因为我知道自己天生就不是适合走这条路的人。”
她脸上难得露出点笑容，并非强颜欢笑，而是真正的真情流露。
“你能这样想也挺好的，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强求。”
“嗯。”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能尽可能说些简单的直率，且不易让人误会的话。
良久，他带着对方一起来到了那老汉所在的茅草陋屋，仿佛像是早就有预料他会到来一样，对方已经在门口等会他多时了。
“老先生。”
“你小子，回来得还真快啊…”
“怎么，找到那妖孽了？”
“是，那妖狐已经死了。”
抽着旱烟的老汉差点没被自己这一口呛道，随后他整个人有些诧异地看向面前的凌萧寒。
“小子，你没骗老头子我吧，你当真杀了那狐妖…？”
凌萧寒点了点头，遂拿出自己一直带着身上的妖丹。
如鸡蛋般大小，一枚浑身暗红，带着些许润光的圆丹静静地躺在他手心之中。
那老汉有些不敢置信地走上前去，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这…莫不是，那血妖狐的妖丹…？”
林萧寒轻嗯了一声，妖身体内有妖丹这事，其实不太咋新鲜，属于是随便一个凡人从小都知道的事情，毕竟人族最大的敌人便是妖族了。
他身旁的柳茵也默默凑了上来，眼神复杂地盯着他手中之物。
那老汉没有对他一点质疑，因为从凌萧寒将其拿出的那一刻起，他便能从其中感受到那妖狐凝聚在其上还未曾完全消散的妖力了，对凡人的感受应该是大妖独有的压迫感。
他一身几乎都在这迷阵山内，对那妖狐身上独有的气息自然是再熟悉不过，所以第一时间便能感受得出来这妖丹就是对方的。
“好好好，没想到你小子真的是说到做到，小，喔不，仙人！”
那老汉突然热泪盈眶，就差没拉着孙子一起给凌萧寒跪下了。
“老身王汉生，在此谢过仙人出手，替此方山林除掉这为祸一方七百年的妖畜！”
对方这番表达，当真是让凌萧寒自己都有些震惊了，连她身边的柳茵也是。
说实话，也就是她不知道这方山林，以及这妖狐背后的一番故事，不然她大概也要重新审视一样身边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