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翠终究还是尊重了张厄的选择,将他护送出去。
说来奇怪,这个地方的空气似乎浑浊的可怕,即使是以他的修为来说,都会感到不适。
游游荡荡几个日夜,距离书院还有一段不小的路途,张厄实在意料不到当初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师弟居然会骗他来到南域。
“还不知方向是否正确,为确保万无一失,不远处有凡人的气息,先去过问道路。”
来到一处村落,张厄目不能视却可以感知此地十分荒凉,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微风吹过破烂的木门嘎嘎直响,以及苍蝇来回折腾的嗡嗡声。
这座凡人村落已经被摧毁大半。
张厄逐渐深入,在破旧的房屋里找到一块嵌入在表层的地板,他礼貌的敲了三下。
“乡亲,请问此地可是在东域苍原附近?”
见对方依旧没有回应,张厄只想对方没准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不想回答,他自然是不会强求。
“打扰诸位了。”张厄作揖,正欲离去,可身后的身板忽然打开了。
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眼神里流露出焦虑。
“别走,公子求求你了,快点救救我爷爷吧,他从昨天开始一直在睡觉,怎么叫都叫不醒。”
进入暗道又是一个别有洞天,油灯发出微弱的亮光,好似这位躺在床上的人一般寿命所剩无几。
张厄跟随着小孩来到地下,他先是给床上的老人把把心脉,随后又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枚气血丸,捏个粉碎撒入一点到老人口中。
“公子,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小孩看得干瞪眼,迫切想知道答案。
“安心,你爷爷他只是气血不足而已,休养会便会醒了。”
“我倒要问问你,这个村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爷爷安然无恙,小孩脸上又重新挂上笑容。
“真是太好了,公子叫我二蛋就行,其实在不久前。”
原来这个村庄一直在安稳踏实的度过日子,可就在不久前一只山上来的大虎妖,袭击了整个村庄。
她把所有大人都咬死了,只剩下老人与小孩躲在地下逃过一劫。
“你们是归哪个王朝管的?”张厄询问道:“这附近没有官府可以报案吗?”
二蛋绕了绕头发,表示不知道啊,这里本就地偏,要去镇上的话他又不识路,况且他一走谁来照顾爷爷啊。
至于其他人,自从虎妖袭击村庄后,便再也没见过任何人了,这几天内都是爷爷与二蛋相依为命。
“嗯,既然如此,那虎妖可还是盘踞在山头处。”
“是的公子,我听村子里的大人说过,那妖怪待在西边的山头里。”
“二蛋,我要你帮个忙,将这里的所有人叫出来,就说虎妖已经被路过的仙师大人讨伐。”
“嗯。”二蛋重重点头,刚刚张厄的一番操作已经足够让他信任面前的这位仙人。
片刻后。
张厄来到西边山头,依靠着残留在花草上的血腥味,很快便发现了虎妖居住的洞穴。
感知到来者不善,虎妖低吼着,眼神死死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筑基期圆满。”张厄站在原地思索着,以他目前的修为要拿下这头虎妖,确实轻而易举,只不过……
虎妖见对方不动弹,自然不会去思考什么,她凭借本能,张开大嘴,拖着伤躯朝张厄扑上去。
……
“喂,小孩,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人身材臃肿,硕大的肚子高高隆起,一双绿豆般的小眼深陷眼窝中,身着一袭绣满金线牡丹的锦袍,两撇稀疏的八字胡。
广场上只有寥寥几人,大部分是老弱病残,只有这名商人,身后带着两位壮汉。
“我再问你一遍,有仙人来临可是真的?”他贪婪的双眸看向二蛋似乎就差一步便能将其吞噬。
初生牛犊不怕虎,哪怕对方带着两个人,二蛋也没有惧怕,毕竟他实话实说,根本没有退缩的必要。
“当然啦,我可是受过仙人吩咐特意叫你们出来的。”
其他人哪怕听到仙人二个字,已没有太多波动,就在不久前他们所珍视的一切都被毁了,倒不如说能活下来,没自杀的心理意志称得上强如普通人了。
“哼,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胖商人冷哼一声,随即离开。
二蛋左顾右盼,忽然摆起手来大喊道,“公子,我在这里。”
胖商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仪表堂堂,身着淡灰布裳,书生打扮的男子正朝着他们走来。
他的目光瞥见到张厄手上松垮的虎皮时,疑虑顿时烟消云散。
随着张厄朝近,村民们脸上麻木的神色开始回转出现点点生机。
而二蛋则是兴奋的跑到他面前,笑道:“公子,我完成了你的交代,把村子里仅剩的人都叫出来了。”
“嗯,你做的很好。”张厄丢出一个瓷瓶和几个银子,“里面的药只需少吃不许多吃,如我最开始那样的分量足以。”
“你爷爷没准已经醒了,先回去照顾他吧,睁开眼睛看不到自己的亲人,是会焦虑的。”
“嗯,公子一会见。”
“一会见。”
支开二蛋后,胖商人挤出泪水,脸上的肥肉不受控制的扭曲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谢仙师大人出手,除去祸害。”
他的声音含有感激之情又带着几分哽咽。
其他村民见状纷纷跪地,重重磕上几个响头,共同说道:“谢仙师大人出手,除去祸害。”
“你可识得此物?”张厄指着手上的虎皮。
胖商人眯起眼睛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盯着这张虎皮,开始他以为这就是那只虎妖的皮囊,而越是端详便越发现其中的不同点。
这张皮似乎太小了,好像……就好像之前他杀的那只!
“仙仙仙师大人,您这这是?”他被吓得一个哆嗦摔倒在地,肉眼可见到在张厄身后还紧跟着一只体型巨大的虎妖。
它的皮毛沾染了斑驳的血迹,几处伤口外翻,血肉模糊,殷红的血顺着健壮的四肢缓缓淌下,那原本威严的兽瞳此刻完全被暴虐与狂躁填满,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敌人,似乎要将其生吞活剥。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发出沉闷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