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祝大人尚可放心,若您品尝了王朝的佳肴后,还不知足的话,我们也可以去别的宗门看看。”
“听说万道宗内有修士把钻研食道当做修炼法子,或许以后同去能见识到别样的风采。”
“那我可是真是期待那日的到来啊。”
噗嗤一声,司徒丹烟惊愕之下,双目圆睁,他五指如钩,狠狠攥进那胸腔之中,手起时,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被生生扯出。
随着他五指发力,心脏在他掌心像是脆弱的气球,“噗”地爆开,殷红的血溅射到四周,温热黏稠,溅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同时,又听见“咔嚓”一声,像是捏碎干树枝的脆响,心脏在这猛力一握下瞬间变形。鲜血顺着她的指缝肆意涌出,在地面晕染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很可惜,林姑娘我们并无下次了。”
话语间,祝泽忽然发现气息翻涌,体内精血逆流,而口角处正掺杂着几缕鲜血。
他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凝聚灵力朝司徒丹烟猛的一拍。
那娇小的身躯瞬间如同破碎的镜子瞬间炸裂开来分成无数块肉沫。
“怎么可能,那是我的心脏!”
祝泽捂住心口,那空荡荡的部位传来痛感正不断提醒他,这便是事实,“林羽”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将心脏互换了。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预料不到,只见乘坐着的赤焰踏云驹表面爬满了细密的裂痕,犹如冬日里冻结湖面突然迸开的冰缝,不断掉落。
这只灵兽也是假的。
“我可从未见过会分外化身的体修啊。”祝泽从马背上跳开,再无笑意。
随后他又对着那散落在草地上的肉沫说道。
“能一比一复刻出相同命格的人,放眼整个凤羽王朝只有您了吧,司徒丹烟。”
肉沫不断随风聚合,逐渐凝聚出一个身着白瓷色玄衣,套着黑色手衣,脚着鸦青宝相花纹长靴的女子。
她手中握着恶鬼傩面,随后覆盖在唇红齿白的容颜上。
“罪人祝泽,今日人证物证俱在,依照王朝律法我要将你在此诛灭。”
话语间,司徒丹烟从虚空中唤出一只带着暗金色笔杆的毛笔。
在转动着毛笔的那一刻此地空间瞬间凝固,随后司徒丹烟在空中写道:审,罪人祝泽恶贯满盈,十罪五逆,常存灭人理之孽欲,久有起乱世之祸相。今,“司徒丹烟”,视微知著,罪坐其实,凤殿震怒,儒林鸣鼓。判,佼佼之律,罚,枭首之刑,即刻执行!
乌云翻涌,墨色遮蔽天光,死寂笼罩大地。一柄巨型断头铡凭空浮现,寒光自锋刃迸射。铡身镌刻着古老符文,诡谲幽光闪烁。
粗壮的黑色锁链裹挟着腐朽气息,从铡刀两侧蜿蜒而出,如灵动且凶狠的蟒蛇,向着下方飞速游窜。祝泽被这冰冷的锁链死死缠绕,摁在地上。
这一刻他感知到不仅是与在外部布置的化身联系被切断,甚至连法宝都无法感知。
“谳罪录,司徒大人耗费如此大的灵力,就不怕妖族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面具下那看不清的容貌,只是淡淡回应:“为陛下奉上性命本就是我们这些臣子的本份。”
“从坐上这个位子的那一日起,我便早有觉悟。”
闻言,祝泽放声大笑。
“哈哈哈,司徒丹烟你可真是一条好狗啊,为了主子哪怕献上性命都无所谓吗。”
“不过,我还真是好奇,我的伪装无懈可击,你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司徒丹烟随手捏出几道法诀,遮掩住此地的生机,祝泽有一点说的没错,惹来妖族确实不应该。
但以她的手段想要瞬间杀死一个炼虚期修士这是必须要承担的风险。
“你很聪明,既了解王朝律法又实力不凡,再加上又是走过三巡匝的官员。”
“身为名门正派,无法对你进行透彻的审问,若是查错了凶手,此事一旦传出去,定会让其他人寒心,带有猜疑。”
“我盯上你的原因只有一点,那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从众多官员中筛选出来的人,只有你最有能力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所以我才设了一个你不得不跳进去的局,你深知待在王朝内终有一日会触碰到上头,所以不会一直待在内部,而天下之大,像你这种职位的官员,能够逃离王朝追捕的地方也就只有南域了。”
“这些年来,你抹除痕迹寻找绝佳的机会,暗自帮助妖族壮大势力,为的就是今日。”
“我猜测你定不会放过这份机遇,才借她人之手将林羽灌晕,随后隐匿住气息,再复刻她的命格,骗你出城。”
待司徒丹烟将来龙去脉说清,祝泽又反问道:“你又怎知我定会出手?”
“我不知你是否会出手,但你连这最好的机会都错过的话,确实能打消我的猜疑,但就算这次你没有露出破绽也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她凝视天穹,虚空上的乌云密布,还有几道雷光乍现。
“时辰已到,心魔你该滚出苍吾界了。”
随后几根巨大的铁链悬挂在空中,形成一道密不可分的蛛网遮掩住了二人,祝泽感受到自己五感全都被封闭,双手锁在枷锁之中,头上挂着一轮弯月大刀,刀身雕刻着许多金色符文。
下一秒那滔天的杀意呼啸而下,直接砍断祝泽的脖颈。
随后弯月大刀再次上升,祝泽的脖颈又恢复了原样,而气息也由此削弱了一大截弯月大刀又再次砍下……就这样反反复复直至金色符文完全黯淡。
不知何时,乌云散去露出洁白无瑕的圆月,祝泽瘫倒在地脸色苍白无力宛如即将死去的病患,看不出任何生机。
司徒丹烟从面具口中服下一枚丹药,随后缓缓向前走去。
现在的她完全可以一掌将祝泽,但她并没有,因为依据王朝律法罪人在死前可以交代遗言。
“现在交代你的遗言。”
手指用力地支撑着地面,像是在积攒全身仅存的力量。好不容易撑起上半身,膝盖却抖如筛糠,刚要站直,双腿一软,整个人又重重地摔回了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脸上写满了不甘与疲惫,可虚弱的身体已不听使唤,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无奈,祝泽只能就地盘坐像个败者一样,看着司徒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