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脑子,李先生。”
巫休晴指了指脑袋:“正义委没那么多人手每天都来关注你的花边新闻,我更不可能没事整天盯着个男的看。但只要动脑子,什么都猜得出来。”
她很喜欢在人面前或明或暗地展示她的聪明才智,如果对方能因而顿时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跪下来舔她的脚,那就更好了。
但李烛觉得,就算是美少女,也是有脚汗的,犯不着这样作践自己。
“所以你就这么好奇我,呃,我的家事?”
“家事?”巫休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结婚登记了吗?”
“我没听说过现在还需要结婚登记——不对,”李烛想着,好险被她带坑里去,“谁结婚了。她只是我邻居。”
“邻居?住在隔壁房间也算是邻居?”
“可以是。”
“可以吗?”
“可以是。”
李烛揣起手,显然不想再继续这样无厘头地扯下去。
“是的,那确实是一名奉仕形。我们也做过那种事了,所以巫警督,你要是有想法的话,请你排她后面。”
“哦?”巫休晴微微挑眉,眼里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我还以为,李先生和别人不一样呢。”
“怎么,我是很特别的人吗?”
“我以为,你不会对那个奉仕形下手。”
李烛怀疑,这句话实际上是在背地里阴阳他某方面能力不行,而不是出于什么道德上的考虑。
但这种东西不可能给她证明。李烛断定,面对巫休晴这样恶劣的人,他就算脱下裤子也不过是滑稽的泥鳅。这样会更坐实他不行的罪名,所以一开始就最好不要对她抱有任何想法。她能让任何男人都变成泥鳅。
这样想着,李烛对大棉花投过去一个可怜的表情。
“我没法控制你的脑子,你可以随便以为。”他觉得巫休晴弄错了一个很关键的前提:事实来说,是灯花先对他下的手,他甚至没什么主动权。
“你很在意那个人?”
“朋友有难,为什么不帮忙呢?”
“朋友?”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词汇,巫休晴又憋不住笑了。
“我和你认识那么久,你都没有把我当朋友呢。和她就是朋友了?”
“也不看看你什么样。”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巫休晴并不丑,不如说如果愿意打扮,也是十分好看的类型。许多人——无论是男是女——都想和她打好关系,以期能够发生些什么进一步的联系。但李烛并不吃这一套。
这么说,李烛很可能和巫休晴是完全的一类人。如果按照同极相斥的理论,他们当然不能称为朋友。
但这个理论还有另一方面,如果他们属于“同性相斥”的领域——如果同性都像巫休晴一样,李烛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行。
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巫休晴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她拍拍身边还像个辟谷一样的大棉花,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半小时,不偏不倚,刚刚好,”她伸出手来,“我们就此告辞,希望你能和里面那位小姐有一个美好的生活。”
李烛瞟了一眼巫休晴的手,只是随意地用手拍了一下,没打算握上去。
“你也一样,”他打了个哈欠,过会可能还需要回去补觉,“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见面——虽然我一点也不期待。”
“你会期待的。因为我脑子里还有你需要的东西,不是么?”
“巫警督就这么希望我从你脑子里撬出东西来?”
“谁知道呢?”她小女孩似地朝李烛眨眨眼,让后者打了一个结实的寒颤。
但就在两名警察刚要离开的时候,好巧不巧,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这很不符合李烛屋子的调性,他不记得今天还邀请了别人。
“还有新欢?”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有桃花缘的人吗?”
“挺像的,”巫休晴指了指里屋,“那难道不是吗?”
“希望你不要擅自把自己加进来。我可受不起。”
巫休晴刚要开门,听到敲门声便又后退一步,用意实在不能再明显。所以李烛就只能去替她开门。
不对,这个“替”字怎么想怎么怪,这明明是李烛自己的门,而他现在却像个门童。这让李烛更加确信巫休晴根本不是什么正常人。
但如果把这个想法给巫休晴说了,说不定这个女人反而把这当成夸奖,而后从眉眼里散发出更多对李烛的兴趣,然后一个兴起,便要扑过来干一下他。这真的不是浮夸,他怀疑大棉花早就晚节不保了。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李烛早晚要找到一个处理她的方式。他发誓。
“您好?”
还好,门外站着一名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没有损害李烛的清誉。他从厚厚的镜片下抬起头来,而后慢条斯理地开口:
“您好,李先生。我是户籍办的监察员,有一些事情需要询问您。”
巫休晴往旁边退了一个身位。现在她反而不是那个对时间极度敏感的女强人了,一副要看戏的模样。
“呃……没事,”李烛疑惑地瞪了巫休晴一眼,“你问吧。”
“呃……那个……”
需要说明的是,李烛面前的百分百是个男人。但这位监察官在瞟到站在一边的巫休晴之后,忽然扭扭捏捏了起来,整个人像一条扶风的柳枝。这么说有点令人反胃,所以也可能是触电。
但触电也不会让人表现得像是换了个性别,所以问题只能出在巫休晴上。
“监察官先生?”
“没、没事,”那男人推了推眼镜,重新回到他该有的工作状态中,“我想询问的是,您是否知道您周边搬来了一位新住户,她的名字是……我看看……”
“灯花?”李烛看着他手上的那一沓文件就发怵,如果什么人干活都像中年男人一样,一页一页地慢慢翻,那这个工作机构早应该被淘汰了。于是他替监察官说出了要说的话。
“灯花。对的,就是这个名字。您认识她吗?”监察官忽然一拍脑袋,“不对,看我这脑子,看起来您是认识她的。”
李烛点点头。
“是这样的,”中年男人终于进入了工作状态,“她是最近新搬来的住户,因而需要进行新入户籍者登记——这么说可能不容易明白,就是记录一下有谁住在这里而已。
“但她似乎不在家,所以想问问,您了解她的动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