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现在看起来十分像领导。主要表现为喜欢用全称,例如“高科工战后事务工作处”,不喜欢用简称。另外,也喜欢说“不言而喻”。
还好老头没称呼他为“联合政府军事信息部第三情报观察室军委专员李烛先生”,也还好没说这个字符串“不言而喻”。不然李烛就不会只有太阳穴疼,屁股和那玩意也会一起开始疼。
——因为那时候,晞喜欢在办公室用手帮他。她一有事情想不明白,就会用手帮他,每天不懂多少次。不疼才有鬼。
这时候,李烛发现,他经历的许多回忆与关系,都通过性这一条小小的丝带连在一起。
这现象应该不是他的专有。
“我听说,高科工现在还有个疗养院,专养奉仕形。”
李烛好不容易从太阳穴的疼痛里挣扎出来:“我可以认为,这个疗养院,很可能也是一个幌子。为了他们……收集奉仕形的目的?”
“是的,”老人点点头,“我听说,你的灯花小姐也收到了他们的邀请。——我猜就是坐在旁边的这位?”
李烛点头,灯花也点头。
点头归点头,李烛的头还是很疼。
“是倒是……但巫休晴到底跟你说了多少我的事?”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大概只有最近的事情而已。”
老头乐了,喝水:“你是不知道,她吹你吹得多卖力——”
“请您注意,那是合作可行性论证,”巫休晴打断了老头的话,“我必须要让您对现在的李烛有一个合理的认识。”
听到这话,李烛的心情好了一些,但还是多少有些不开心。
他的故事可能充满着吸引力,像一出荒唐的电影。但众所周知,电影观众都相当于一群偷窥狂,看电影就是一场大型偷窥集会。
因此,李烛决定,既然巫休晴喜欢看,那他就把自己的生活全部改写成福瑞裆部特写。——谁爱看谁看去。
这些胡思乱想纯粹是对巫休晴撒气,没有冒犯其他人的意思。
“之前不知道此李烛就是彼李烛,当然有论证的必要,”老头从中打哈哈,“现在看来十分无所谓,——我们什么交情!”
听到老头说“交情”,李烛立马“蹭”地坐起来听。
“交情”这词不能乱用,因为这等同于互相瞧过底裤的关系。
——这老东西可千万别就坡下驴开始聊八卦。他可是见过李烛办公室里满满一垃圾桶的卫生纸的!
但委员长没打算提这茬,也可能是没想起来。
他把李烛的行为当做了想要认真聊天的标志。
“所以既然你真的是李烛,我就没有不答应这项合作的可能。而鉴于现在的‘高科工’的种种行径,我建议你接受我们的帮助。”
“种种行径……”
李烛沉吟片刻:“所以我和灯花被追杀,实际上也是高科工的指使。他们的目的是杀人越货抢女人?”
“杀人越货抢女人。很精辟的表达。”
说到这里,参与这场聊天的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奇异的神色,像一口塞进去许多只男人的那玩意。
一切故事的起源都是为了杀人越货抢女人,不是为了高尚的理由,这一事实让人十分沮丧。李烛觉得,为了不显得偏私,抢男人也可以加入进去。
——但这没有改变这事的性质。
因此,在这个逻辑底下,女性不是高尚的东西,那种事也不是高尚的东西。这未免有歧视女同胞的嫌疑。
不过,要解释什么是“高尚的东西”,这定义就立刻变得模糊不清。
李烛觉得,女性是女性,那种事是那种事,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高尚的东西。他可以为了某种理由变得“高尚”,但他生来决不是个高尚的东西。
因此,高科工想要不高尚地抢女人,他就要不高尚地抢回去。
“抢了之后呢?”
李烛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他思考的时候顾得上脑子,但顾不上嘴。
“虽然我也想粗暴地认为用来做那种事,但至今,进入了疗养院的奉仕形似乎还没有人声称自己遭到了侵犯,”老头紧接着补充,“当然,你也可以认为她们集体隐瞒了真实情况。”
“难道不该是这样吗?”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据说疗养院有权力接触所有奉仕形的只有院长一人。我可不相信有谁能一个人单挑一群人。”
“院长……那是个什么人?”
“你问住我了。——我不知道。”
有关这个院长的信息,老头为李烛简述如下:
不知道性别,不知道特征,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只知道院长是疗养院的院长,疗养院是院长的疗养院。
“所以,有关这个人,只有一个小道消息,”老头还在喝水,“整个高科工似乎都通过他的关系,而和某个商会有非常密切的关系。——你不要再问了,这句话里的每个词我都没法给你解释。”
这几乎就是说什么也不知道。
李烛点头。觉得这老头扯起闲篇来也十分有一手。
“你们知道他们那么多事情,那他们对正义委是什么看法?”
“看法?”
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烛一眼:“我形容他们用的都是不好的词。你觉得他们会给正义委好脸色么?”
“不给好脸色”的意思是在大路上追着正义委的人打。这件事情让李烛对正义委始终有所怀疑,但这老头接着拍着胸脯承诺:
“但你放心,既然我们正式在这里圈了地盘,就等于整个正义委可以给你做后盾。这高科工多是混混,没什么实力,不会轻易再来招惹你。”
“多是混混?”
李烛翘着二郎腿:“那个银蜡怎么说?”
“银蜡?哪个银蜡?”
“有八四功勋奖章那个,在万寿市场卖小玩具的。”
听到这话,老头原来坐得板正的身子忽然也翘起了二郎腿。左腿换右腿,右腿换左腿。最后他抽着嘴角: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大概要去上个厕所。”
这个场景很像是人因为受惊而需要去上厕所。
李烛觉得这很有逻辑:银蜡的名号可以止小儿夜啼,但没说能止小儿夜尿。如果能止夜尿,就会成为众多因为婴儿而要发疯的父母竞相效仿的对象,进而让他们全都变成雌小鬼双马尾JK,——还好,这种事情没有真的发生。
但委员长是老头,不是小儿,所以李烛不希望这老头去上厕所是因为银蜡。就算是银蜡本人,应该也不愿意自己拥有利尿的效果。
关于银蜡不利尿这一点,还有一件事可以证明:银蜡目前正趴在离李烛家老远的位置,打着电话吵架。——她从狙击镜里只能看到自己的大眼睛,因此要求高科工的人给她换一个。
但高科工的人怀疑,银蜡要狙击镜不是为了看李烛的眼睛,而是为了研究他的屁/y。
银蜡听了这话,愤怒地x了接线员全家,把电话扔在地上,气得便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