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衣服，我来到姬无月的房间。
她恰好吹干头发，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穿的是白衬衫加宽松的中分裤，夏天居家穿着十分舒适。
姬无月穿的相对保守一些，是深蓝色的女士睡衣，她坐在床上吹着头发，让我深刻的理解了出水芙蓉这个成语。
被水蒸气氤氲过的身体，也变得更加诱人，像是被藏在家里的性感娇妻，我走到她的身旁坐下，浑身散发着沐浴露与洗发水的香味向我袭来，如同调皮的小精灵挑逗着我。
我定了定神，向她说道，“你该告诉我答案了”
刚才在浴室就该说，是姬无月坚持一定要先洗完澡。
“叶倩倩曾经就找过小康，问怎么打人可以让人痛苦又不会有痕迹”
根据姬无月的解释，我知道小康原名吴康，是虎山镇高中的一名高二学生，经常打架，也是她小妹的追求者。
“你现在理解我为何说她可疑了吧？”
的确很可疑。
如果这件事真的，那妹妹不单单是受到精神上的欺凌，肉体上的暴力也有遭遇！
“你比我想象中要有趣一点”
感受着我散发出来的杀意。
姬无月翘起二郎腿对我露出一抹欣赏的笑容。
我压着心中的怒火，瞪着她问道，“这就是你口中的证据？”
这个消息姑且能算做事情报。
却还远远达不到少女口中“证据”的地步。
“我想说的是叶倩倩并非一个人去，她的身旁跟着你的好友北子瞳，你如果怀疑我完全可以去虎山镇找小康，我可以让小妹引荐给你认识。至于北子瞳……看来不需要我解释，你已经知道她的秘密了。”
从伊丽丝那里拿到的真相已经能说明北子瞳和欺凌有关。
我攥紧拳头。
北子瞳是最可恶的。
不仅伤害妹妹，还欺骗她的感情。
如果其他欺凌者加起来占据50%的责任，那北子瞳一人就有50%。
“好可怕的杀气，不过你可是个任由他人宰割的羔羊，当真下得去手？”
姬无月嘲笑我。
妹妹先前的两年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她的取笑并无道理。
我准备离开了。
一想到北子瞳装模作样来我家帮忙就感到反胃。
“你的复仇势必会让学校的名声受损，倘若我说要出手妨碍你呢？”
我回头瞪了她一眼。
姬无月对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她应该只是单纯的好奇，我并不打算搪塞过去。
“那我会先除掉你”
她故作害怕似的抖了抖身体。
“好可怕~~”
姬无月的笑容更加旺盛，她一定沉浸在无比的欢快中。
“我期待着哦，沉睡多时的老虎醒来后究竟能爆发出怎样的力量。”
明明生命受到威胁，姬无月却感到一阵愉悦。
她看起来不像是小瞧我，而是以一副不怕事情闹大的姿态，享受着这份只有她能理解的欢愉。
我回到家。
发消息给北子瞳。
她现在并不清楚我已经知道她是欺凌者的事情。
目前对我没有警惕，很容易就将她约上门，我让她直接来我的房间。
……
“打扰了”
半个小时后，门口传来北子瞳的声音，随后她打开了门进入房间。
“小沫？”
她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我。
就在她准备退出去时，躲在门后的我将门反锁住。
“这是什么意思？”
到了这一步，是个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更别说心中有鬼。
“北子瞳，你是欺凌者吧”
我直接挑起话题。
她眼神一紧，“我不是！”
没人傻到会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北子瞳也一样。
“那你看看床底下”
少女为了证明自己，走到我的床边。
从下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她看到里面的鬼面时愣住了。
“怎么了？说话呀，如果你不是欺凌我的人，那就解释吧，我会听”
我依旧堵着门。
北子瞳顿时露出愧疚的眼神。
就是这样的眼神将我欺骗，才会让我无比信任她，甚至都没有怀疑过一次。
她躲过视线，没有做出解释。
“你是不是把我在找欺凌者的这件事给泄露了出去？”
北子瞳的身体猛然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这让我心碎，本来还对可能是误会抱有一丝丝的幻想，可她的这个反应不就坐实了这点吗？
我向她走近，“你让我感到难过”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美工刀，一点点将刀片推出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小、小沫，你先冷静一下，我真的没有霸凌你……”
北子瞳见我拿刀也是吓了一跳。
一边倒退，一边试图安抚我的情绪。
她很快就撞到了墙壁，连忙跑到窗户那，可在看到防盗窗的那一刻绝望了。
我一个箭步冲上前捂住她的口鼻，她就像是被毒蛇咬住的小鸟一样在扑腾翅膀挣扎着。
“你最好给我安静点，否则我的刀可是会从你的脖子刺进去”
北子瞳听到后瞬间安静了。
我将她带离窗户边，一把推到房间角落。
“小沫，我真的没有欺凌你。按照你先前的猜测，如果是我凶手，为什么还要和你相处？我不应该躲起来备战高考吗，我又为何要帮你找凶手？”
正常来讲的确如此。
可北子瞳还扮演了一位朋友的身份。
“如果你像其他欺凌者一样突然消失，那么身为朋友的你反倒是会变得更加可疑，你没得选，只能继续扮演友情游戏来贼喊捉贼”
北子瞳没有回答。
我将手机里与她的合照发给她。
她看了一眼，瞳孔黯淡无光，对我的问题予以默认的回答。
我见了很生气。
想到妹妹受的委屈，我没有忍住一脚踹在她的腹部。
北子瞳被我踢倒，身体蜷缩在一起咳嗽，看向我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
“你少在这里装无辜！我的人生都被你们这群自私的、不顾他人感受的混蛋给毁了啊！”
我揪着她的刘海。
她只是痛苦地说出“对不起”
我一个耳光扇在她的脸上，“对不起就能让我恢复正常吗！”
不管她再怎么道歉，妹妹都不可能回来了。
北子瞳流出了眼泪，只是一个劲的道歉。
我问她的其他问题，她不是道歉就是沉默，这让我无比抓狂，渐渐地我也冷静下来，我决定换一个思路。
“瞳瞳”
我将手放在她的脸上。
抹去湿润的眼泪，轻抚她的伤口。
少女抬起头看向我：“瞳瞳，我几度想要自杀。每次都在动手前都想到还有你，我就觉得人生没有那么糟糕，或许坚持一下他们就放弃了，是你成为了我的光，可你却……”
我的话让她鼻头一酸，她失声向我道歉，“我对不起你……”
这份虚伪的温柔让她没有忍住。
伴随着身体上的疼痛，少女如婴儿般啼哭。
我趁机问她霸凌者的信息，可她却回答不知道，再问叶倩倩也一样。
我拿出姬无月给的情报质问。
少女说她和叶倩倩被一个戴着鬼面的男生威胁，是对方让她们去问吴康。
一个人在情感崩溃下往往说的都是真话，我用虚伪的温柔骗取到的眼泪，经过品尝后我判定这并不是精心编制出来的谎言。
北子瞳也许真的不清楚叶倩倩是不是霸凌者。
但她将我准备复仇的事泄露出去这一点是货真价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