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能说出来。
在踌躇不决时，前桌的同学来了。
伊丽丝向我告辞。
无论是帮我的理由，还是转校的事情，最终都憋在了心中。
其实相比这两点，我更加想问的是她昨天为何不来我家，满心欢喜的期待落了空，难免有些寂寞。
少女的手机可在我这。
在如今这个年代，手机可代表着钱包、个人信息，百科全书等重要工具。
这就算了，伊丽丝居然能坐得住晚上睡觉前夕躺床上那段时间不玩手机，要我肯定受不了。
我郁闷地趴在桌上。
脑袋看向窗外，突然我注意到骑着摩托来到学校的姬无月。
她将车子停在校门口。
坐在后座的季晨将头盔摘下交给少女，和她说了些什么便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来。
她们的关系真的蛮好呢。
不知为何，我的心隐隐作痛，是妹妹的反应吧。
曾经她和季晨是那么要好的朋友。
可我答应过少女，不会去调查妹妹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姬无月突然朝我这边挥了挥手。
我连忙抬起身体，向她打招呼，尽管看的不太清，但她好像笑了。
随后戴上头盔，远离了校门口。
她是要去哪？停车的话学校有停车棚，尽管高中生不允许骑摩托，姬无月应该是有这个特权吧？
我不再去想，拍了拍脸颊让自己保持清新，这可是紧张的一年，不能因为复仇让自己的成绩掉下去，到时候只有我没考上杭大就很尴尬。
……………………
我打着哈欠走在回家的路上。
最后一节晚自习终于结束了，今天我都不知道脑袋不自觉的往下掉了多少次。
甚至有次特别出糗，我坐在椅子上一个恍然间睡着了，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这也没办法，算上白天，我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了，精神极度疲乏，还要强忍着听课。
下课后，伊丽丝就来叮嘱我，“回到家后吃个饭，洗个澡，然后就上床睡觉，不准熬夜玩手机，不然敲你的头哦”
我有向她保证今晚一定会好好休息。
少女这才作罢，放开握紧的小拳头。
伊丽丝是要走小路回家，她和秦小冉晚自习一直都是一起回家，我只能和她走一小段路就得分开。
“记得好好休息哦”
她叮嘱我一声，便朝着与我不同方向的路口走去。
看着伊丽丝的背影渐渐远去。
我捏紧拳头，她为什么要转校，为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这些简单的问题没敢问出来。
她很温柔。才会害怕她迁就我。
伊丽丝是有着五彩缤纷羽毛的鸟，她想要飞离这里，又怎么可以任性来强迫她呢。
“苏苏，你还没回去吗”
我回头望去，姬无月骑着摩托停在了身旁。
“既然遇上了，我送你一程吧？如果不介意晚一点，就上车吧”
我看向后座的季晨，戴着头盔看向一边，少女应该是想先将她送回去。
“谢谢，不用了，我一个人散散步就好，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行，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少女发动车子远去。
目送她们离开，我也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不管怎样，今晚必须得好好休息了。
回到家，洗了个澡。
我躺在床上玩手机，没一会儿我就受不了身体的疲惫睡了。
兴许是日有所思的缘故，我做了一场噩梦，所有人都离我远去。
先是伊丽丝、然后姬无月……慢慢的我认识的人、熟悉的人、不熟悉的人，全都背我而去，最后我看见妹妹从我的身体走出，她失望的看向我，独自一人转身离开。
我被吓醒了。
窗外已是白昼。
睡衣被冷汗打湿，贴在肌肤上。
我去冲了个澡，梦中的情景挥之不去。
为了让大脑冷静，我将热水切回冷水。
慢慢的，我感受到一股寒意，皮肤紧缩，长出一身鸡皮疙瘩。
但这也确实让我舒服了一点，收拾好自己，我也出门上学去了。
今日天气不好。
天空中再次笼罩着厚厚的乌云。
几日前它们聚集在包头镇上空，却什么都没有落下，今日它们席卷而来，阵仗大的就像是黑帮集结要打架。
空中掀起一阵风，带着沙粒，吹打在脸上。
当风渐渐消散，我注意到前方有一道金色的倩影。
像是牛魔王登场一般，那场妖风像是要将伊丽丝给带走，我刚想追上去，却发现她的身旁跟着一个较小的身影。
“为什么……”
我忍不住发出声音。
伊丽丝为何要和诺瓦走在一块？她明明知道对方是欺负我的人，为何还和她玩？
我的脚犹如粘上胶水。
直到天空中落下一滴雨，它才渐渐划开，我赶忙跑向学校。
雨并没有下起来。
它只是象征性的滴了几滴，但乌云变得更加厚重，遮蔽了太阳，天空变得阴暗，散发出一股压抑的气息。
我来到教室，伊丽丝正坐在位置上看书，她和我打了声招呼。
“早”
伊丽丝对我笑道，“你面色好看多了，但你看起来还是有点憔悴，做噩梦了？”
有时候感觉她真的像是会读心术。
我今天通过镜子确认过自己，看起来很正常，她为何就能看出来呢。
“我目睹了比噩梦还要恐怖的东西，伊丽丝你为什么要和诺瓦走在一块？你明明就知道……”
我不想责备伊丽丝。
可我也需要一个解释。
她明明就知道我现在和诺瓦的尴尬关系，为何还要做这种事情。
我的确没法干涉少女的交友，可是对方一边帮着我，一边又和伤害我的人一起玩，这让我不开心。
只能将不满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伊丽丝拉起我的手，用力掰开我攥紧拳头的手，抬头对我说，“苏千沫为何觉得诺瓦是欺负你的人呢？你找到能够证明她是霸凌者的证据了吗？”
“她自己都承认了，还需要什么证据”
诺瓦都为此放弃了一生挚爱的篮球，她还能不是霸凌者吗？
首先季晨也没理由骗我，其次如果不是，她为啥要承认呢？这对她来说，讨不到好处。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苏千沫觉得那个喜爱篮球运动、积极乐观、还很爱笑的女孩子是能欺负你的人吗？”
我沉默了。
诺瓦掩面哭泣的模样出现在我脑海中。
伊丽丝的问题早就想过，在她承认之前，也是一直不认为她是凶手。
可是她承认了。
接受了我的拳打脚踢，向我道歉。
作为代价放弃了热爱的篮球运动，也不曾表示这是误会。
她就像先前两位欺凌者一样，有着光鲜亮丽的表面，背地里一定藏着什么阴暗的面，所以她才会欺凌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