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陈嘉乐说着,便擦身而过,往外走去。
许知韫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他望着空荡的寝室,呆愣了会,索性也打开行李箱,将放在里侧的钱夹拿出来,准备放在柜子里。那是他存的两百多块钱。
但今天这个钱夹却有些鼓胀,打开一看,一沓红色钞票。数了数,刚好一千。
许知韫突然有些想家了。
…………
中午,许知韫去食堂吃了碗面,七块钱,价格倒是不错,只是味道就一言难尽了。
再回来时,宿舍里便热闹了许多,只是……这位束发的女生是谁?这不是男生宿舍么?许知韫心下疑惑。
“你回来了,这是我刚给你们提过的许知韫”,陈嘉乐看向另外二人:“你们可以互相认识一下。”
“我叫周子轩,往后我们就是室友了,请多多关照!”那位长发“女生”闻言转过身,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向许知韫伸出手。
许知韫略显拘谨地握了握手,并未多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你想的那样,我渴望成为一名女生,这没什么可耻的,不过是我生错性别罢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许知韫慌乱地解释:“人人皆有各自的自由,理应受到尊重的。”
周子轩闻言不置可否:“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将事情说开了,以后大家也好相处,免得日后产生矛盾,还得更换宿舍,怪麻烦的。”
许知韫再次点头如捣蒜。
“那位是陆远,我初中同学,他性子比较内向,我就代为介绍了。”周子轩努了努嘴。
许知韫望向角落里的身着黑色短袖的男生,朝着他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嗨”
陆远面无表情,没有回应,转身收拾行李去了。
我知道他性子内向,但是这也太内向了……,许知韫内心OS。
“对了,还有个事需要通知大家。”陈嘉乐从背景板里站了出来:“学校考虑到目前天气依旧炎热,军训时间改为五天,两天后开始军训,你们可以准备一下。”
陈嘉乐说完,转头又要出门,许知韫赶忙拉住他:“咱们不是六人寝么?还有两个人呢?”
“还有两个床铺是没人入住的,以后寝室就我们四个。”
话音刚落,只听得“砰”地一声,许知韫已经将他的行李放在了空置的床铺上。
“以后就不用担心东西没地方放了。”
陈嘉乐:“…………”
下楼去和许知韫买生活用品的路上,饶是以他较为沉稳的性子,都是颇为好奇地道:“嗯……许知韫,你的声音……如果唱歌的话,一定也是很好听的。”
许知韫闻言错愕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自中考完的那个暑假以来,他自身的变化都一清二楚,童音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不但没有男生的低沉和磁性,反而逐渐透露出一股风铃般的清脆少女感,乍一听,与女生别无二致。
最令他感到难受的倒不是这个,而是胸部的涨痛,且隐约有着发育的迹象。那地方的分泌物最近更是多了起来,几乎会将内裤打湿,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便打算与妈妈讲了。
这一切的变化本压在许知韫心中,如今被陈嘉乐一提醒,更令他有些慌乱。
“啊…哈哈……有吗?还好吧……”许知韫内心故作镇定:“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关注这些干嘛?绿灯了,快点走吧。”
许知韫说着,便逃也似地跑开了去。
看到他如此反应,陈嘉乐挑了挑眉,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他陈嘉乐自己不也是么?
深夜,静谧无声。许知韫躺在上铺,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幽幽蓝光。他神色专注地盯着手机,内心百转纠结。
夜幕掩映了他羞红的脸色,思虑再三,万般无奈,还是咬咬牙,下单了两包卫生巾,打算周末回家再取。
他实在是难以忍受下面一片湿滑黏腻的感觉。
…………
军训是令人十分痛苦的,痛苦到作者君都不愿具体描述。
奈何每日训练完都是大汗淋漓,浑身湿透,许知韫不愿别人看见他那“小小”的秘密,宁愿在深夜无人时洗澡。
晚上十一点后的澡堂是没有热水的,而十一点前人满为患。
许知韫已经无力吐槽。
深呼吸,许知韫拧开花洒,任由冰凉的水自头顶浇下,透彻心扉的凉意瞬间传遍全身,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夏日的炎热与烦闷瞬间消失殆尽。
月色清冷,透过高处窗户洒满浴室,如薄雪残冰,水雾弥漫,与这流转月华融为一体,自成一界。
洗完澡后回到宿舍,一夜无梦,睡得十分香甜。
“许知韫,你快一点,要集合了!”周子轩催促着,经过几日的朝夕相处,宿舍几人都已熟络许多,连陆远都愿意偶尔搭话了。
“你怎么每次上厕所都蹲坑……是哪里不舒服吗?”周子轩的声音颇为关切。
“对!我就是能拉!还有,不要给我起什么‘勤屎皇’之类的外号!”闻言,许知韫声音嗡里嗡气,恨恨地道:“来了来了,别催了。”
说着,随手将带着血丝的厕纸扔进了纸篓。
洗手的时候,许知韫状似随意瞄了一眼,今天周子轩一头秀发半披半束,碎玉点额,倒有点谦谦君子的意味。
真是生不逢时,依着他这性格与气质,去古代做个断袖岂不美哉?
今日已是军训的最后一天,训练内容有许知韫最为恐惧的长跑,他一脸愁苦相,整个人柔若无骨,半挂在陈嘉乐的手臂上:
“敬爱的宿舍长大人,您能不能帮我说道说道,我这几天太累了,怕是坚持不住了。”
这倒是实话,这几天他感觉浑身无力,小腹隐隐作痛,想来是那天洗冷水澡着凉的缘故。
“我哪有那个权力”陈嘉乐撇撇嘴:“你想偷懒可以自己去说,哎……你,你先放开。”
“那好吧”,许知韫自知无果,便从他身上下来,毫不在乎地说道:“你那天午睡时的销魂睡姿还在我相册里,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拿去校园墙贴上了。”
陈嘉乐闻言脸色铁青,却还是硬着头皮回应道:“随便你。”
许知韫朝后摆摆手,走远了。
人生苦短,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就如刚刚威胁过别人的许知韫,这就得到了他应得的报应。
跑了还没有三百米,许知韫便感到后继无力,手脚冰凉,微微发着颤,随后便只觉一股暖流从腹中流出,浸湿了内裤,顺着腿间流了下来。
还不待许知韫举手报告,便“er”地一下,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