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前。
林漾漾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抬头对着阳光眯起眼帘，即便冬日马上来临，太阳也倾尽全力挥洒灼热的阳光。
她没有给王姨打电话，毕竟回去也没什么事做，倒不如在外面走走，兴许能感受到变身的契机。
她昨天就感受到了，在第一次站在人前的时候。
翻了翻裙子口袋，摸到了一包烟，以及一张白蔷薇金卡。随手将烟扔到垃圾桶，随后仔细打量这张价值三万的金卡。
自从成为女孩子后，她就能感受到卡里蕴藏的魔力，知道这玩意儿在保护自己的身体。过去在厂里高强度干了半年，有时昼夜颠倒，即便这样也没生过病。曾以为是在流水线挥霍身体，现在才明白是白蔷薇的祝福。
话说，有必要回一下厂吗？自己的东西还在那放着，虽然都不重要，只是一些身份证，银行卡，户口本之类的东西……
这不是蛮重要的？唐欢只是雌堕了不是死了。见鬼，出门带白蔷薇金卡却没带身份证。
林漾漾打了个车，司机大抵是个刚出社会的年轻人，瞧她的眼神有些谨慎，不敢多看的样子，但偶尔从后视镜里打量她的模样又有些好笑，生怕不看路出了车祸。
这种感觉真是新鲜，仿佛自己生来就处于顶端，只能被人瞻仰。
算了，这种思想要不得，很下头。
将不好的思绪抛之脑后，林漾漾下了车。前边儿也有个出租车，司机正将行李塞进后备箱，那行李还挺眼熟的，跟她是同款。
再次来到这座浪费了半年时间的电子厂面前，门卫老大爷还是那么爱睡……诶，没睡？
林漾漾下意识摸烟，才想起方才已经扔掉了。
算了，反正他也不认识自己是谁。
林漾漾迈着双腿走了进去，这熟悉的地方一点也不值得怀念，隔老远就能看见叉车在拖着沉重的货物，那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子，有点眼熟。
诶？卧槽？
在她注意到对方的时候，对方也注意到了她，一愣，便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不是和云千筠去玩了吗，怎么会在这。”
“我倒想问你来着，你怎么在这里？”
“给你办点事。”
女孩正是李清梦，她方才在办公室里和这个厂的厂长谈了点业务，这会儿正巧结束。
“我？我能有什么事。”
“你不会以为，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再让一个人理所当然的出现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吧？你现在是林漾漾，也是魔法少女，那么你身为唐欢的过去就必须要盖住。你知道粉丝们到底有多疯狂，如果没有做好保密工作，指不定会查出什么。”
林漾漾当然知道，有那么一批人，为了开盒魔法少女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这段时间，我已经处理了十字路口的监控，还有那个疲劳驾驶的司机，现在网络和信息库里没有任何你出车祸的痕迹。但即便如此，目击证人还是不少，尤其是你在这座厂的工作记录，以及人际关系，他们都知道你出了事。”
“所以你这是……”
“我准备收购这座厂，再将员工替换掉，还有十字路口周边的商家和店铺全都要更换。”
林漾漾震惊的无以复加。
“至于吗？”
“什么至于不至于的，只是些没什么价值的工作而已，连你的债都比不上。”
林漾漾突然释怀的笑。
“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云千筠呢。”
林漾漾正了正脸色。
“她那个人，可能不太正常。虽然这可能是我戴了有色眼镜，是我的主观想法导致，也许她本人并不是那样……”
“别叠甲了，直接说。”
“她邀请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别人，所以我婉拒了。”
李清梦无动于衷。
“她可能讨厌魔法少女。”
李清梦不为所动。
“她还说她喜欢我。”
李清梦终于有了表情，但并不是疑惑，反倒是豁然开朗。
“她应该是知道了你是魔法少女这件事。”
“？”
“我得到愿望宝石这件事，在圈子内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毕竟是数十亿的流水走账。而在这种时候，你突然在我身边出现，并且与我关系亲密，很难让人不去猜测。”
林漾漾突然理解了她为什么像惊弓之鸟一样急于掩盖痕迹，因为有点身份的人，想查出来真的不难。
“所以你昨天故意让她带我买衣服？我总算明白什么叫闺蜜局了。”
“但我疑惑的地方不在这里，我怀疑有些势力掌握了不属于普通人的力量。你知道的，半年前我就开始学着你去找恶灵，虽然没学明白，但知晓怎么复盘。我发现许多恶灵的诞生违背了规律。”
林漾漾已经半年多没触碰这些事了，不清楚现在的局势，但昨天才发生过一个现成的例子。
城中村和上面已经和解了，但恶灵依旧出现，这件事就非常不符合以往的规律。
“这是个商机。”
李清梦突然话锋一转。
“就目前我所知，没有任何魔法少女注意到在某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出现了一批反派。这是个噱头，非常容易营销和包装，作为你的出道战再好不过。”
林漾漾不解的问道：“有必要么？咱们安安心心躺着数钱不也挺好，谁来击败不都一样么。”
李清梦看着她单纯的模样。
有些话可能不适合说，但她必须要面对。
“虽然听着很笨，但这在你的知识盲区，我不怪你。我问你一个问题，恶灵诞生需要人类的负面情绪，这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你很聪明，一眼看穿的本质。那么公式不变，请问魔法少女需要什么东西？”
林漾漾心底逐渐变得不妙。
“正面情绪？”
“不错，不过它有一个更常用的词，叫做愿力。你知道市场上的魔法少女周边是用来赚钱的东西，但为何每个强大的魔法少女，她们的周边都是数之不尽的？人们会为自己喜欢的魔法少女提供愿力，而周边，钱之类的东西就是介质。但钱包不可能无穷无尽，一个成年人的心脏也不过250克，装不下太多愿力。你多一分，她就少一分。”
李清梦看着林漾漾默然的模样，又想起她先前临死前的遗言，难免叹了一口气。
“你对魔法少女抱有太高的期望，这些东西你可能暂时没法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干净的。我知道你可能会有抵触心理，但至少想想那十个亿……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李清梦讨厌挟恩图报，但她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林漾漾会不会加入这纷乱的战场。
“那不是应该的吗。”
从林漾漾嘴里蹦出的，并不是什么悲观的话。
“没有能力所以被淘汰的，就说明她本身不适合做魔法少女，而强大的人本就该享受资源，毕竟她们确实在祛除恶灵，保护世界。如果我足够厉害，钱，名声，愿力，都是我应得的。”
李清梦看着林漾漾，她满脸都是“就这？”的意思，莫名的欠草。
“那你还不赶紧找到自己的真名？”
“这不正在找吗？”
“找到电子厂来了？又想回来当厂狗？”
“不是，我只是想回来拿身份证和银行卡……”
“你银行卡里几个钱？能还债吗？还是说那张身份证能让你重振雄风？……算了，这是你自己的事。”
也许这是她没有表露出来的心事呢？或许她还记挂着从前，所以舍不得过去身份的证明。
但林漾漾却是挽住了她的手臂。
“找什么呀，这厂子没人性的，没准早把床位给了新来的临时工，给我东西扔了呢。”
这家伙大抵是被别人瞻仰多了，知道自己有多可爱，所以才敢这么大大方方的亲昵。
不过李清梦并不讨厌。
“那怎么没有恶灵？”
“也就一个契机的事。走，吃饭去，我饿得头昏眼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