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走向天台,无数羽麟在要塞底下纷纷仰望他们的新王,雌性麟系羽麟手托红枕,上面放着鲜血王冠,缓缓走到克洛德面前。
羽麟们看到王冠时眼神中充满后怕,克洛德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改变,于是他做出生灵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任帝主做过的事,他拒绝让那顶王冠困住自己,困住羽麟,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双手举起王冠站到大理石护栏之上。
羽麟们的眼神由对新任君王的恐惧转为疑惑,不可思议。每一只羽鳞都看清楚他们帝主的身姿,那宛如孩童的身姿蕴含着强大的意志,他很危险让羽鳞有所顾虑,但因自己太过弱小无法反抗,面对他也只能默默接受。
“分裂战争之时我杀了无数羽麟,你们也反抗过我……但我想说的是!”
克洛德见羽麟们为他的言语纷纷单膝下跪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强光,克洛德却让他们抬起头,当他们全部看向自己的时刻亲手将王冠撕裂。
羽麟们全体惊呼出声,克洛德面露笑意,掰断王冠像丢垃圾般扔下去。
“从此刻开始,羽麟再无君主——”
羽麟们站起身眼神由疑惑变为仰慕,他们从没想过克洛德竟会做出此种行动,难道他是真心为了羽麟吗?!
“我克洛德!在此刻发誓,忠于羽麟,庇护所有有翼者,直至生命终结。”
羽麟们看到强光逐渐柔和,温暖俯瞰羽麟城,那位王是如此耀眼,他们纷纷欢呼,久违地发自内心欢呼雀跃。
“帝主万岁!羽麟城万岁!”
克洛德跳下护栏对准要塞内的身影举起拇指,那身影牵着幼小的吉雅,举起翅膀向他打招呼,被数层白纱盖住的脸庞流下一滴欣慰的眼泪。
【此时此刻】
夜幕降临,克洛德在那年同样的位置看向整座羽麟城,吉雅在其身后默默守护,克洛德趴在护栏上,享受般感叹道。
“真是平静,还是在家的感觉好啊……对吧?云慕。”
吉雅上前一步,轻轻回复他。
“是的,这里是我们的故乡,我们的归属。”
“我真的很想你,我没有你的任何遗物,但今天的羽麟城处处因你,没有你我当年也不会做出那个决定吧,我真的好想再对你说声谢谢。”
吉雅向后退一步沉默,这不是她能回答的话了。
“云慕……咳咳!”
克洛德捂住嘴,手中出现鲜血,嘴角也流下血,吉雅见状急忙从口袋里拿出手绢,克洛德却制止她,将血一抹甩出去。
“吉雅……渡说的对!我不应该放弃的!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死亡!那样我就再也不能一直看着你你和奇奇洛了!”
克洛德终究忍不住落泪,那不为生灵所知的一面,那强者的脆弱,吉雅上前抱住他轻声安慰。
“我知道,父亲~我也不想失去你,奇奇洛也会这么想的,你是她唯一的至亲。”
“不……”克洛德轻抚吉雅的脸庞,吉雅凑近脸“你是她的姐姐,我希望你能辅佐她,让她走的更远,但不要走上我们的老路。”
克洛德擦去眼泪,他知道自己不能太感情化,因为还有很多事他还没有做完,必须在寿命结束前——
“带着银月秋平安离开这里吧,我相信你的判断。”
吉雅扶起克洛德,“谢谢父亲愿意相信我,我扶您回房间先休息吧。”
克洛德站稳身体后收回被扶的爪子,张开双翼“不,时间可不会等我休息,我要去找奇奇洛。”
吉雅目送其跳下露台,转身走入要塞,此时月秋正在客厅等候,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根羽毛,是克洛德送给他的离别礼物。
“收下吧,这是帝主心意。”
月秋拿起羽毛,单单是一根羽毛上面所附着的本源也比自己强大,莫非说这是初羽吗?
云响出生前,在母亲肚子里时就长出的极少量的羽毛被称为初羽,这些羽毛会随着云响长大被更华丽强壮的羽毛埋没,云响在互定终身时会将初羽当作定情信物,羽麟亦如此。
而有种说法,初羽会见证这只生灵的一生,在其成长之时部分力量会寄付在上面,因此如身体器官般不可分割。
“可这份礼物太厚重了,我不能——”
吉雅凑到月秋身边,轻轻亲吻他的脸颊,月秋惊讶地合不拢嘴。
“虽然很短暂,但谢谢你陪伴奇奇洛和我。”
实则是月秋的心中再次袭来那种莫名的恐惧感,未知何来的怒火再次点燃,月秋强行压制那股感情才未行于脸上,反而笑道。
“哼~羽麟啊~真是个难以理解的种族。”
吉雅面显红晕,月秋这才收下羽毛,随后将吉雅找出的斗篷披在身上。
【与此同时】
奇奇洛和诺捷来到像是密室般的小房间,中间有张桌子,在其前面有三个台子,紧贴墙边,之间还有锁链连着墙壁内部。
“机关吧,做的这么谨慎肯定是藏着什么秘密。”
奇奇洛来到桌前,桌上放着三块石板,雕刻的分别是羽麟标志,一把剑,最后是王冠。
诺捷摸着下巴俯瞰石板,属实看不出来什么意思,自知自己智力不高。在坦康兹的工作室自己也只是做打下手工作,更根本看不懂他在搞什么,只感觉火花电闪很绚丽,其次不用和环昼在一起。
奇奇洛看着图案陷入思考,回想起进来时的画,会不会有关联?暴君在尸骸之上,羽鳞握手言和——
“果然是在讲‘分裂战争’吗?看来应该是那时的遗留者,不过那场战争对于父亲来说一直是个伤痛。”
“主上?我不了解他,可是杀了那么多羽麟站在我的角度我很难去理解他。”
奇奇洛拿起石板“两系战争是因父亲弑君而起——”
【三万年以前在杀掉旧主后还未坐上王座便离开城池,在他走后的两年两系因对新王弃羽麟而离的态度不满再加上两系间的矛盾,战争爆发。战争持续了三年最后羽系系长领导者出面羽麟系系长领导者握手言才宣布结束,两系彻底分割羽麟城建立自治区,就这样安稳五年后父亲归来,起义领导者不满其回归称帝,害怕让自己失去政权,于是联合麟系对父亲发动弑君战争,父亲仅用两个月以羽系死亡六千,麟系死亡四千告终。】
诺捷用小指头抠了抠耳朵,脸上尽是茫然,根本没听进去。
奇奇洛很无语,生气质问道“你平常都在看些什么书啊!”
“唉?反正不是看历史书……我是实力坐上系长之位的,原先也不用学习什么的。”
“唉~不过你要理解他,他在那时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归来时大家原谅了他,他也回应会保护羽麟。”
诺捷完全心不在焉,奇奇洛也不能训斥他,拿起石板开始摆放,要是按顺序的话唯有时间顺序。
摆放顺序为:羽麟标志——剑——王冠。
诺就手指中间的石板“为什么剑要放中间啊?而且这把剑的样子有点眼熟。”
奇奇洛思索一番想自己所学“因为那把剑的拥有者就是当年那个羽系羽麟的领导者,我记得是叫做索达鲁·法莫。”
“这个姓氏也是,后续有必要再调查一下了,不然不可能特意挑这个名字而不是其他几个系长。”
石板全部放上后锁链被缓缓拉动,台子全部下降,正中间升起扇拱形石门,他们走向密室深处,直到又被锁住的木门拦住,门上有把密码锁。
诺捷不想再猜字谜,烦躁地抬起脚欲要直接踹开门,奇奇洛急忙拉住他。
“先别踢!”
奇奇洛指向门框顶端,门像是被夹在石墙中间上面有空隙,奇奇洛猜测有两种可能,用蛮力的话会有东西掉下来把路掩埋堵死,又或是像刚才的石门那样直接封死,就怕到时候后面也有就出不去了。
“让我看看。”
奇奇洛再次上前,用羽毛掸开锁上的灰尘,上面并不是数字而是羽麟语的构筑词,再看向门上好似写着什么字但是看不清。奇奇洛只好将爪子放上去,沾染过液体的地方优先被冻结住,字也就显出来了。
【战争的终结者抹去权力之一,斗争没有结束,权力之二并存于世,与大地母亲连接。】
“这是什么意思?权力之一?权力之二?”
奇奇洛面色严肃,她明显认真起来了,诺捷还想问她,她却直接打开了锁。
“不应该有羽麟知道,连系长都不该知道。”
“什么?到底是什么事?奇奇洛?”
诺捷不断追问,奇奇洛直接推开门,走进房间。来到一间如同工作室的室内,但又像是祭坛。
大型圆形石台底座建在最中间,上面还有座矮石柱,石柱上放着玻璃罐,玻璃罐里面还有只倒放的玻璃瓶,瓶口和罐底有点距离,但最让生灵在意的是那瓶子中存放的是如暗血般的液体。
那液体好似是活的,在平稳的瓶子里如波涛之浪般翻涌,似乎想要逃出来,瓶口却被木塞堵住,只有血色颗粒从中漏出,在空中飘散一会后便褪色为黑,摸到罐璧滑落底部化成液体。
诺捷走上前,观赏着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奇奇洛则走向靠近墙边的书桌和书架。
书架上只有寥寥几本书,还落满灰尘,她拿下一本,上面的字却根本看不懂,但是翻开却有几页能看懂,他突然意识到这是本全部由通用语的书所写的,其他皆如此。
直到走到书桌前,上面放着本敞开,页面泛黄的书,旁边还放着小本翻译,奇奇洛对照翻译坐下来静心读起来,但里面的内容却让她无法淡定。
“我想起来了,这是血灵!”
诺捷惊呼道,要不是怕被发现他都想拿起来仔细离近观察。
“这是个超级稀有的玩意!我记得我看过一本书记载着,只要一滴就可以让濒死的生灵起死回生,简直就是移动的‘活液’。”
奇奇洛合上书,对里面的内容无比震惊!
“诺捷我觉得我们该走了,那本书里的内容很不妙!羽麟城的反摄者不是无端出来的!”
“难道说……你说的对,就光这个房间和血灵的事就已经需要通知环昼和琉塔他们了。”
环昼抱起瓶子就往木门跑,在其拿起瓶子的刹那间奇奇洛本想阻止他,“不要!”
木门瞬间被上方缝隙掉下来的沙子所掩盖,还有石门——
“你真的好没脑子,这种地方的东西肯定不能随便乱动了!”
奇奇洛朝诺捷大吼,诺捷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没想到竟然同时设置两种机关!”
“问题不在这上面吧!”奇奇洛忍住不想再发火,但还是好气!
他们两个只好另寻出路,奇奇洛观察起四周,拉开抽屉,检查祭坛,没有找打多余的任意机关。
诺捷则不同,一上来就四处敲击墙面,虽然是石头墙可离近仔细听,可以听见风声!
诺捷边敲边往风声大的方向挪去,直到到书架旁,他灵机一动将全部书都拽出来,轻轻敲两下木板,里面是“咚咚”声。
“快来这后面是空的!我就想嘛,这个家伙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吧。”
奇奇洛叹了口气但还是露出微笑,他们一齐推开书架,果然是另一个通道,他们赶忙将有用的书装起来,还有瓶子跑进通道。
在他们走后一只生灵推开石墙从通道正对着方向走出,其二话不说走向来时的通道一脚踹开沙堆和石门,在点燃火把将这里烧着后才不紧不慢地离开。
奇奇洛和诺捷在通道里飞般奔跑,突然出现的火焰在身后追赶着他们,诺捷突然有丝羡慕奇奇洛的小体型,可以在通道里伸得开手脚,自己却连翅膀都不能张开。
“快点跑,我看到前面有亮光了!”
“怎么就突然着火了!是有机关吗!可恶!”
奇奇洛仔细看向即将到达的洞口,只见那边出现道身影,奇奇洛突然停下,让诺捷差点没刹住脚扑在她身上。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诺捷刚问完就也看到那身影,但是他看的更清楚,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掐我下诺捷,我没看错吧。”
“根本不用掐你,我也看到了。”
克洛德伸出爪子,一脸严肃,奇奇洛和诺捷身后通道上的石砖突然坠落,火焰被挡住但还是能从缝隙中溜出火苗。
“给我过来,格洁缇!”
奇奇洛在听到那句话时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张开翅膀向前冲去,在到达出口后被摔出去,那个身影竟消失了。
“好痛!”奇奇洛捂着脑袋,抬头便看到了那无比旷阔的地牢,无数的哀嚎和叫喊声窜进她的脑海中,她不敢相信羽麟城竟然存在着这般罪域景象!
无数的生灵和恶灵被关在牢笼之中,那些恶灵还是羽麟变成的,他们在这里被当作牲畜,关押在这里,她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注意到希斯比,他正拿着把刀站在牢笼中,光看背身就能感觉杀气外露,奇奇洛立刻意识到那是屠杀前的气息。
希斯比正对着那只将幼崽推出笼子外的生灵,奇奇洛走到希斯比侧身,她看那生灵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一只梦貘族!
奇奇洛慢慢靠近希斯比,“希斯比你还好吗?可不可以把刀先放下。”
希斯比转过头眼神凶恶却流出泪水,他双眼血红,用刀指向那只梦貘,奇奇洛看到地上满是羊水和脐带,还有块胎盘,但当看到那已经死掉的婴儿瞬间悲痛不已。
“你爱外族比羽麟要深,对吗?”希斯比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不,希斯比……我对羽麟和外族都是一样的。”
奇奇洛想的先是安慰他的情绪,如果有必要就做好把刀夺过来的准备。
“骗子!你从来都没有温柔对待过过我!甚至没有正眼和我对视过!唯有对那些混血和混蛋外族你才会展现自己是奇奇洛!不是格洁缇!”
奇奇洛被他震住了,她不知自己有何错自己只不过一直将他当哥哥看待难道自己又有错了?体恤外族也是为了成就更好的羽麟城。
“我从没想过你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而我从没正视过你的感情,我很抱歉。”
“呵呵,这算是你承认从没看过我了……我和琉塔他们从小看着你长大,不,从还是蛋的时候看你长大,我在你心中却不如任何一位。”
‘蛋’?奇奇洛开始有点疑惑不知他在扯些什么,思索一番后便明白了。
羽麟族不管羽系羽麟还是麟系羽麟都是胎生的,虽然羽系长得和云响相似,麟系相似于牙蜥族,两个身躯几乎不相像的两系却是同一族,云响和牙蜥两族虽为卵生却无法轻易生下子嗣,这是在种族上的相互排斥。而羽麟两系相交结合生出来的孩子会同时具有双方特征,父系特征会更多一些。
不同生灵之间虽然可以繁衍,子嗣却会以混血儿的身份来到世上,无论长相和父母任意一方多么相似,甚至表面上不管看不出是不是混血儿,那个诅咒都会跟随子嗣,仿佛神在告诫他们不要偷尝禁果。
“我曾经有思考过自己的母亲是不是麟系,或者是因为父亲本身的缘故,但我从没想过母亲是云响。”
希斯比轻蔑地讲道“呵!他竟然从来没告诉过你……一千多年的时间对于生灵来说漫长无比,他却能一直瞒住,真是无聊至极!”
再看向那只梦貘她早已双眼闭合,执着将幼崽送出后她仿佛已经灵生圆满,无论何种结局都能欣然接受,知道还有奇奇洛这样的羽麟要救她也只是露出满足的笑容。
奇奇洛瞅向诺捷,诺捷掩饰般扭过头,这事他知道!系长们都知道!
“难道说,我的母亲真是云响吗?”
希斯比举起刀大步上前,一刀插进那生灵的胸膛甚至穿透她一直倚靠的木板,血顺着刀尖流落到地面与羊水混合。
“啊啊啊!”奇奇洛捂住脸哭喊道,她跑上去推开希斯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是个母亲!啊啊啊!”
希斯比看着抱住那梦貘尸体的奇奇洛面带笑意地退后走开,现在他的内心里只有复仇,他一定要让月秋知道,自己一旦咬住猎物绝不松口!自己绝不会再输了!一定要复仇!
诺捷咬牙切齿,走过来数拳打在希斯比脸上,希斯比纹丝不动让他打了个够。
“你可真是羽麟的败类!你竟然在主女面前杀生!”
希斯比发出哼笑,在其耳边错过时讲道“你也还不是只羽麟。”
诺捷愤怒到像再给他一拳,但是主女更重要,希斯比也根本不长记性就算再给他几拳也只是脏了自己的拳头。
他来到牢笼门口,不堪入目的场景映入眼中,恶臭难闻的味道让他下意识捂住鼻子,那洁白的身躯是这苍痍之中唯一的安慰。
她不在乎身下地面的恶臭侵蚀脚底,不在乎自己手中抱着的是尸体,不在乎难闻的恶臭,只有不断地对自己动摇内心的询问。
“我做的一切不会是错的吧。”
诺捷走到奇奇洛身边蹲下,轻轻抚摸她的翅膀边缘安慰她,尸体已经被她的寒温冻上霜。
“我不是琉塔,如果她在这里一定会说让你坚持下去的话……我以前也对外族没有好感,大概也认为领地匀给他们很不乐意,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力量强大者理应保护弱小,这无关羽麟和外族。”
“领地还可以再扩建,食物没了可以再找,但是失去生命就真的没了……吉雅教导过我,她不希望我变成坏孩子。”
诺捷听完奇奇洛的话幡然醒悟,为何塔什和琉塔如此重视她了,像是被托付着希望的感觉,她不同于历代帝主,心中包容着全部生灵,她真的能给羽麟和外族一个共存的美妙未来。
“我一直都小看你了奇奇洛,需要长大的不是你而是我们。”
不需要实力,不需要权力,只需要知道去做在自己看来对的事情,让别的生灵也认同。
“走吧,去把别的生灵都……放出来。”
诺捷拉住奇奇洛还没跑两步,就见克洛德站在那深洞边缘,正注视着下方被月秋杀死成堆的羽麟恶灵尸体。
“哇哦~他可真能杀啊。”
奇奇洛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吓得她一时间忘记问候。
“看来,诺捷已经打心底认可你了,格洁缇!但我还是要警告你!你毫无称王之气。”
克洛德闪身而过,悬停在空中掐住诺捷的脖子提起来,手臂竟变幻麟系的爪子。
“你忘了朕为何了吗!双翼混君!羽鳞帝主!你对其他生灵的依赖注定会害了你!要学会只用自己的力量!”
诺捷抓住克洛德的手腕挣扎着,奇奇洛欲要帮忙身体却一动不动,自己根本不敢,自己的实力和父亲是天差地别,自己根本没有勇气!
克洛德见此无奈松开爪子,诺捷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空气。
“咳咳!我都快忘了您是同时拥有羽麟两系血统的羽麟,像个混蛋混血儿,你又凭什么强求奇奇洛要像您一样呢!”
诺捷壮起胆子质问道,奇奇洛帮他拍抚后背帮助平稳呼吸。
“她是我的孩子,她本就该继承我的意志!”
诺捷欲要再反驳,却被奇奇洛拦下,她鼓起勇气与自己的父亲对视。
“为什么您从不和我说母亲的事?也从不让系长们提起?父亲你又真的爱母亲吗?我也许无法成为您,但我有比成为羽麟帝主更重要的东西。”
克洛德看着那和自己记忆中和云慕无比相似的眼神,自己先一步动摇了,可还是无法说出口。
“呵~你比你的母亲还差很多,她心系同族,却很理性,是个行动派,若是她的话希斯比还没动刀她就会先把他揍趴下。”
“您还是选择逃避我的问题吗……就因为您认为自己做错过事情是吗?”
克洛德蹲下身体与奇奇洛直视,眼神锐变。
“奇奇洛,你又想过自己的选择何尝不是错的吗?就像你从没勇气从你的家逃出去一样。”
奇奇洛迟疑不决,仿佛戳中软肋,她怎能无不想!可自己有太多理由留下了,也不舍与自己的珍爱的一切分别,这永远是自己心中日思夜想的矛盾。
“我和你的母亲有个约定,她不希望我干涉你的选择,一直以来都在让吉雅照顾着你,她是你母亲一手养大的,如果吉雅阻拦我我就必须放弃,但若你自己选择,就算吉雅也得放手。”
“什么!吉雅是母亲带大的!那就是说我和她确实可以姐妹相称呗!”
“什么嘛……你的思想可真是有够胡闹的。”
奇奇洛仍不知如何,她看向诺捷,诺捷只是笑了笑,他也不想干涉奇奇洛的选择,命运就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奇奇洛默默讲道“我还是想和大家生活在一起,背负责任就要分开,我不想和大家分开。”
克洛德满意似地点点头,“既然定好了那就回去吧。”
“可是……”奇奇洛扶起诺捷,伸手要阻拦克洛德“生灵们!”
克洛德态度瞬间转变,虽然脸上还洋溢着笑容,却杀意四散,仿佛笑里藏刀。
“不行!一个都不行!”
“为什么!你难道就不能怜悯他们一下吗!”
克洛德上前狠狠给了扇了奇奇洛一巴掌。奇奇洛捂住脸,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被父亲打的一天。
“格洁缇,我的怜悯早已经给予过了,地上的外族就是最好的证明,在这之下是从未珍惜的家伙们。”
奇奇洛并没有想哭的委屈感,只是心有不甘,也很不理解。
克洛德转过身“他们都曾反抗过我,反抗过羽麟,这是他们赔罪的方法,没得商量。”
诺捷慌张地欲要抽出刀刃,克洛德仅仅给他一个眼神,他瞬间无力而为。
奇奇洛不敢再多言,生怕再触怒他。离开前奇奇洛望向地牢里的每间牢笼,可怜又无辜的目光照到奇奇洛身上,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默默忍住眼泪关上门,关上的还有那份被瞩目的纯白希望。
吉雅带着月秋走在路上,她打算带月秋通过羽系领地从北区出去,但未预料在路上遇到了整在巡视领地凯永的。
“瞧瞧这是谁?吉雅!你怎么还给外族当向导了。”
吉雅站住伸手护住月秋,月秋的爪子都已经露了出来。
“凯永,这是帝主的友客,帝主有令要让他平安离开。”
凯永挠了挠头和下巴“我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家伙,他可比我还想出手呢!你不会就是那个在木元街替我除掉恶灵的家伙吧。”
月秋撩开兜帽,月色下身上的花纹闪出银光。
“他威胁到了我所以自然而然,又为何说是替你解决?”
凯永哼笑道“哼,跟我走,吉雅也来。”
“可是帝主圣上的命令……”
“只说让他平安离开对吧?放心!我又不是索命鬼。”
月秋也被吊起了兴趣,便不顾吉雅的阻拦跟上去。
没走多远便来到一座类似斗技场的地方,四周上方也有坐台。
“这里是羽麟军训练的地方,大家都很努力,可惜天赋都不高,尤其近些年的水准都有所下降,但身为羽麟军保护羽麟城的精神都很激昂,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和强大的家伙切磋,。”
月秋瞥了眼吉雅,吉雅直摇头,不断示意月秋不要冲动。仔细一想克洛德都下令不会让自己受伤,自己从来没有和羽麟切磋的机会。
“乐意奉陪!”
月秋甩下斗篷,站到场地中间摆出战姿,凯永见他如此上道便摘掉上半身的铠甲,沉甸甸的铁皮掉落在地发出咚咚声响,一时间构想到打上去会不会把自己的骨头震碎?
凯永双手握拳摆出格斗姿态,双翼紧缩,月秋轻蔑一笑主动上前,奔到他身下对准凯永的下颚右爪如箭矢冲去,伸直的指尖如一把利剑只朝要害。
凯永迅速格挡双手在胸前相交卡住月秋的手,只差毫米间距就碰到毛皮,月秋也很意外他的速度能跟上自己,不!应该更快!不然当不下来。
“本想着没法和羽麟比力量,没想到精准度,速度如此之高”
凯永松开他的手,月秋向后跃开距离,凯永低头看向手腕,毛发像是被碾压过的草坪,甚有挫痕。
“你真敢说啊,如果再慢点刚才那下我也许就死了。”
凯永放下爪子,冷汗都从脑袋上流出来了,不愧是在羽麟城掀起风浪的家伙,直冲要害,一击毙命,根本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
月秋收起爪子尖,侧脸盯着凯永,他也意识到自己太过火了。
“喂!我会克制自己的,不用害怕。”
凯永哼笑一声“哼!怕?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是羽系系长羽麟军前线统帅,驻守在最前线的我根本没有‘退后’二字!”
“这样啊……吾名为‘秋’,前切利克斯特猎手,虽然我一直都在摆脱这个身份,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原来是个猎手!主上竟然没直接杀了你也真是件奇事。”
“在你们看来猎手是必死的吗……还在那里的时候他们就教我怎么杀羽麟,除了一般生灵攻击下脖颈处外破坏你们的后脊椎下方也能迅速杀掉你们。”
凯永听完他的言论瞬间认真,眼神锐利犀利,气氛也变得严肃起来。
“为什么羽麟和猎手是宿敌?就因为克洛德杀了切利克王?在我看来无论是猎手还羽麟,带着仇恨而活都很可笑!”
月秋说完发起二次冲锋,对准他的腿部攻去,凯永迈开步伐低下身体与其成对视状态,月秋顺势到他身前改变身形对准其头部旋转飞踢。
凯永虽挡下这一击但也只是被撼动但并未造成严重伤害,他抓住月秋的小腿将他摔在地面,月秋护住脑袋,但这股力量冲击还是对他产生不小影响。
但是相比楠已经轻很多了!月秋用手撑地右腿反向用力蹬地,凯永竟压不过让月秋跃起至空中,月秋抱住他的脑袋膝顶上去。
凯永脑袋一晕放开了爪子,月秋落到地面,活动了下身板,后背的骨头吱吱作响。
凯永稳住身形还有自己的意识,那一下的力量也真不小,要不是自己的头骨够硬脑震荡都算是轻的。
再看向月秋虽然外表和没事一样,内脏和骨头已经收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月秋的嘴角处流出黑血,月秋用舌头舔舐回去。
看似简单的招数和打击方式却早已让这场战斗双方的差距开始拉动,尤其是承受能力和反应力,相比武器之间的进攻招架,有来有回;他们更喜欢这样子一击毙命或者给予对方重型打击,但仍是点到为止。
“你知道吗?我很不喜欢‘死斗’,无法用对方不擅长的地方对敌手进行精准打击,根本就是拱手让出胜利,战斗就是要至对方于死地才行!”
“我很同意你的说法,你也没有用猎手的招式而是你自己的,不过这样才更像是战斗,而不是厮杀,无论你是否是猎手我也不会注入仇恨去战斗,而是享受。”
月秋低下头,叹气摇头,随后慢慢走到他身边一米处,双手抬起架起弓步式。【体术——躯摆式】
凯永见此展开便伸开羽翼,紧贴手臂,右手在前招手式左手连小臂护住胸膛。
“这是上一位雌性羽系羽麟系长的成名式,她也是个抱有让外界能深度了解羽麟的善良家伙,现在也让你了解下真正的羽麟。”
月秋后弓步向前用力踏出跃起,双爪不断伸出收回,每次手势各不相同,拳、刺、锥、掐,每一击精准打向其正面的细微地方,正面躯干、关节、骨头、羽毛。
凯永看似被月秋单方面进攻只防不攻,实则像是在积攒着什么,眼睛不断找寻破绽,单手抵挡部分进攻但也会被伤到,月秋的攻击不同刚才,如同蜂群力气微弱却致命。
吉雅面对此时的场面只能原地站住,猛烈的攻势下根本没有可以阻止他们两个的可能。
正面出了手外还用翅膀挡住,但月秋却用掐羽打乱其羽片一步步增加自己的优势,尤其在落地后又改变自己的出手方式,让双手如长鞭般甩动速度更快,凯永只能再利用后退来躲避。
凯永逐渐被逼到墙边,从月秋迅猛的攻势中想要寻到那丝机会仿佛见缝插针。他观察无比仔细,逐步看到月秋每次进攻改变手势时的停顿,其次为了更快的速度身躯不断的摆动令其还要分出稳住下半身的力气。
凯永对准其同时改变手势和稳住步伐的瞬间猛地扇开翅膀,展开之时形成的旋风带动无数如细刀片的羽片擦过身体,全身上下每处都被划出伤口,月秋的身体像是花洒般滋血,就算及时改变姿态也只护住了眼睛。
【羽麟驱动术——珺嫁关】
“大意!”
当月秋意识过来时已经被凯永击中腹部,月秋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嘴角出血,吉雅急切地赶到他的身边。
“喂,不用那么担心,我收着力呢。”
吉雅翻动他的身体,见出血的地方只是小伤痕才如释重负,当她突然意识到为何月秋的血是黑色时,月秋爆裂踏地掀起的风扑上脸,她赶忙举起手挡住,烟尘散去后才看清地面留下道坑洼,冒着热气。
吉雅回头看去,月秋竟举起手刀已经从空中攻向凯永,漆黑的血液正以肉眼可见从地面蠕动回伤口处钻进去。
“竟然是黑色的血!那就是你强大的真相吗!”
凯永奋力抬臂挡住他的手腕,两臂相撞竟发出武器相碰的声音,月秋收回手快速转动身体瞅准凯永的头空中回旋踢。
凯永硬吃下这一击,站住的双脚向后滑动在地面上留下两道横沟,他捂住脑袋紧闭眼睛,单膝跪在地上。
月秋落地后刚才踢中的腿颤了一下,没想到羽麟不仅体型高大,骨头也是无比坚硬。这个机会他不想放掉,用那条腿再次力蹬地面,飞速向他奔去。
凯永缓过来时月秋已然快要贴近他了,此刻已经不容多思考,他露出胸前的项链,挂着只尖头活晶,他拿起水晶放到嘴角轻吸一口,尖端有个如针头般微小的缺口。
【羽系驱动术——风绕】
凯永从口中吐出肉眼可见的风环,随后挥动翅膀用力扇出,风环飞的越远变得越大,到月秋脸上时已有攻城投石器投出的石球同大。
撞到身上时像是同时被铡刀砍中,被炮弹击中,威力可比刚才的珺嫁关要重,双脚被带离地面撞飞出去。
他站起身走到月秋面前,朝他伸出爪子。月秋并不领情,自顾自地掸掉身上的土站起身。
“你不会真想要杀了我吧?”
凯永收回手,找回脱掉在地的铠甲穿回身上,“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想,你进攻时的眼神真的很冷淡,毫不犹豫……简直像天生为杀戮而生的机器。”
月秋拿回斗篷走到吉雅身边,眼神有所躲闪但又很满足“呼~羽麟真的很强啊。”
吉雅看着月秋的样子不禁想到了主女,她朝月秋伸出爪子,月秋被她突然的行为搞得不知所措,满足的表情瞬间凝重。
她的身上一直都有种味道,熟悉而又陌生,如母亲,如兄弟,带着呵护般的感觉。
她也想要尝试去接触外族,尝试追寻自己无法实现的好奇,月秋抓住她的爪子用额头顶住手背。
“你不再孤单(生灵语)。”
他真的是猎手吗?他真的是传闻中的灭绝吗?或许什么都不是,只是……永远都是……一个寻求自我的普通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