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捷和坦康兹在到达麟系围墙上方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说不出话来,羽麟军们死状惨烈,尸骸挂满了整座围墙上,他们好似没有开战而是被偷袭才造成的这副景象,中间的城门也被破开。
他们分别落到墙上和地面,试图找到侥幸活下来的羽麟,诺捷在城墙上不断搜寻着幸存者。
他检查着每具尸体,越发感受到猎手的恐怖;羽麟的身上不是都有致命伤,但相同的是他们的脖颈上都有被割喉的痕迹,猎手们没有放过任何生还的希望。
诺捷靠近尸体太近,差点被血腥味熏到吐出来,在干呕了两下后满脑子也只剩下对猎手的愤怒。
“这帮可恶的猎手!心里就一点仁慈与同情都没有吗!”
诺捷和坦康兹不断寻找着幸存者,就算已经很累,他们也不能离开,如果自己离开了就相当于堵住了最后一扇门。
“我在这里——”而诺捷也在城墙上的尸体中找到了被压住的铭溪,他正用着最后的力气伸出手求救。
诺捷将他从尸体堆中拖拽出来背靠墩台,铭溪的左腹被捅穿,全身布满伤痕,面容也失去血色,诺捷立刻拆掉他身上的胸甲,用绒毛塞进伤口为其止血。
“幸好你被尸体压住了,不然你跟本撑不到现在。”
铭溪忍着剧痛,从腰间拿出一小瓶暗绿色的药水灌下去“真该死,早知道就该多带一点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如果你要止痛药我这里还有点——”诺捷说着从自己腰间的储物包拿出颜色不同的棕黄药水。
“我不需要那个,这个是保命用的,我妈和我老爹不同,她喜欢研究草药什么的,就连塔什也都找她学习……她还想教我来着,但我认为锻铁更能体现雄性气概,现在想想有点后悔——”
诺捷听后笑了笑,随后坦康兹过来后才拿出一些包扎伤口用的麻布,铭溪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毕竟自己不会死在这里了。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了?”诺捷问道,他身上的伤还有眼前的景象应该不止是普通猎手能做到的。
“是希斯比干的,他是个叛徒!”
【铭溪站在高墙上疑惑地望向在不远处的坐镇的瓦伦纳,双手交叉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丝毫没有要进攻的意思。
希斯比悠闲地在他左侧后方吃着豆子般的零食,铭溪嗤之以鼻,但他的身份也让铭溪无法多说什么。
在希斯比吃完后拍了拍手把渣滓抖掉,随后趴在墙边“你难道不应该,做一些指挥工作什么的吗?”
“我吗?我怎么能指挥呢?您才是系长啊,更何况琉塔系长还没过来。”
希斯比无聊般打了个哈欠,“哈~对面完全没有要主动进攻的意思,估计是在摸底细什么的吧?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出其不意!”
铭溪不好做打算,虽然琉塔和他讲过自己有权利在希斯比做出出格事情时自己可以出面阻止,但单凭实力自己真的有那个能力吗?
希斯比注意到身下的羽麟军之间有道肉眼很难查觉的黑影划过,像是液体,钻进了大门下面的缝隙中。
“开始进攻!”希斯比大喊道,这突然而来的指令令铭溪慌张,他上前抓住他的肩膀。
“琉塔殿下还没来,我们怎么能急于进攻呢!万一对面所准备呢?”
铭溪很谨慎,但看到希斯比那狡猾的面孔也不知所措,戾气完全减少半分。希斯比抓住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用力抬起好似能折断他的手腕。
“好大的力气,这就是系长的力量吗!”铭溪很惊讶,希斯比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
“琉塔算什么东西!没有羽麟能够命令我!没有!”
当希斯比说完没有二字之时,麟系城墙大门连带着部分墙体瞬间化为废墟,一只巨大的熊型黑影用自己的身躯将门顶裂,他的脑袋上长着六只凶黄的眼睛,身体像是漆黑的烈焰。
“那是什么鬼东西!”铭溪咬紧牙,很是愤怒,下方前进的羽麟军也被这突然的动作乱了阵脚。
那个怪物好似提前计算好般,破门的瞬间让无数爆散开的砖墙石块和城门木块几乎都砸向了羽麟军,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阵型被迅速瓦解。
紧接着迎来的便是如前线般的腥风血雨,瓦伦纳方向传来号角声,数不清的猎手从其身边发动进攻,战场上出现三个坑洞,恶灵从中爬出。
铭溪看着眼前所发生杀戮,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的绝望,猎手们的身经百战不是他们羽麟可以比拟的。
那巨大的怪物见无生灵能脱身,散成数到黑影在城墙上重新聚集成只身披红罩袍遮住全身只露出一对全黄双眼的生灵。
墙上的羽麟军守卫见此纷纷上前欲要擒住他,只见其挥动袍巾尾部,剑型巾尾划过每只羽麟的脖颈,只见一颗颗脑袋被斩落掉地。
铭溪看的很清楚,他的袍巾边缘竟镶嵌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的金色刀片,双眸也散发着不同于羽麟帝主的压迫感,那种感觉像是缓慢袭来的寒气,逐渐从皮肤渗透入身体。
“切利克斯特‘贰仕’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希斯比双手敞开像是在欢迎他,贰仕却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
“你认识他吗?!难道说——”铭溪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手中的长枪也正下方对准他,可还是晚了一步。
希斯比瞬间闪到他面前,右手抓住他的下颚推到仰天的高度,同时用左手将腰间的剑反手抽出,旋转一圈用力捅进他的腹部。
铭溪吃痛挥舞长枪,希斯比抽剑后跃躲避,舔舐着剑身血的希斯比仿佛在嘲笑他。
“我不会让任何生灵抢走我的主女,她是属于我的!”希斯比露出尖牙利齿,那种诡笑,就像个猎手。】
“或许相比羽麟系长,他更擅长当个猎手吧。”铭溪被诺捷安置在用木棍和草纤维编织成的担架上,拖拽着朝着坦康兹的‘堡垒’前行,他目前能想到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只有那里了。
路上坦康兹边手机着被咬烂到不知是哪个部位的碎肉,还有恶灵留下的颗粒痕迹,不过他最想要猎手的武器和他们身体的部分。
“我从来都不懂,为什么帝主会允许他当系长。”诺捷咬牙拖拽着担架,铭溪的体重似乎让他有点后悔救下他了,但正因与主女的关系……不过这种丢下他想法也就只能想一想。
“虽然我只参加帝主在时候的会议,不过我能感觉得到帝主在希斯比身上的目光,他总有种不明的歉意。”
坦康兹谈论道,主上似乎想要改变什么,自从那场战争之后他就对羽麟,对自己的子民怀有愧疚,这也让他有了缺点,他过于信任自己的同类了,无论好坏。
“毕竟让他去做那些见不得生灵的事情,让他成为自己过去的影子,结果愈演愈烈——”
琉塔带着奇奇洛回到木元街,这里全部都变了,所有的店铺都紧紧地关上了门板,和昔日的繁荣相比,现在完全一副鬼城般的景象,残檐断壁。
奇奇洛尝试着呼喊羽麟,却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她,这让她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空虚和孤独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发生,会有种‘全都是自己的错’的想法。
“怎么了吗?奇奇洛?”琉塔看出了她的慌张,她也确实在无意中开始呼吸急促。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这是自己的无能造成的!无论是父亲还是羽麟,我从来没有尽过一个主女的责任,我没有能力保护任何生灵……就像个废物。”
奇奇洛失落地前行,眼中也溢出泪花,周围的景象像是在斥责着她,证明着她对自己的评价。
琉塔上前想要安慰她,可在其爪子接触奇奇洛时,她向侧边迈步躲开,她知道琉塔会说什么,但她需要这个。
就像他们所说的,自己根本不像个羽麟主女,没有父亲那样的力量,没有母亲的智慧,自己现在连最心爱的至亲都无法保护。
奇奇洛越想越难过,泪珠滴落在吉雅的脸庞上,奇奇洛将她搂得更紧些,靠近自己的心脏,希望靠自己的心声去唤醒奇迹,可换来的只有冰霜盖在了上面。
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木元街的尽头,塔什家的大门前;卡罗盖着被褥趴在地上,毛上满是鲜血,被褥却格外干净没沾上一滴血!周围尽是恶灵和死灵的尸体,甚至还有七八个猎手!
卡罗见有生灵前来很警惕地抬头张望,睁开自己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巨大的爪子挡在她的面前,蜿蜒的尾巴拦住她们的后路;随即露出头上的四根羚角,双眼紧闭。
“那就是卡罗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我一直以为塔什养了个怪物这事是个玩笑话。”
琉塔见到卡罗那高大的身影顿时吓得毛发乍起,而且他好似处于一种战斗状态,她很怕他会直接攻击她们,腰间的剑也不知不觉放到了胸前。
“琉塔!”奇奇洛拦在她的面前,“卡罗不会伤害我们,他从塔什阿姨接管这里后就守护着整座木元街。”
琉塔盯着透射着威胁的目光,身后的长尾就像是随时能发出的箭矢“你看他的样子像不会伤害我们吗!外族!”
奇奇洛上手按住剑身示意其放下“卡罗只会对有威胁的生灵警惕,你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说着卡罗尾根,整条尾巴如同掀起波澜的长鞭,直至传达到尾尖,如长蛇般向她们袭来,琉塔推开奇奇洛,准备用剑格挡。
那尾尖在其面前突然停下弯折戳入地面,琉塔被这突然的情况惊到了,下意识向后跳跃;卡罗抽出尾巴只见一名猎手口吐鲜血,身体被捅穿胸膛的尾巴高高举起,随后砸向地面,最后抽出尾巴用尾尖戳爆其脑袋给予致命一击。
“反应还算快,你不只会唧唧歪歪嘛,再多两秒他就要发动进攻了。”卡罗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嘲讽琉塔,随后用被褥再把脑袋裹住趴窝在地上。
“什么!”琉塔鼓起腮帮子很不乐意的样子,奇奇洛算是松了口气。
正当她们错过卡罗准备上门廊前,卡罗用尾巴拦住了琉塔,缠住她的双脚,幸好稳住身形才没被绊倒。
“你在做什么卡罗?”奇奇洛更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卡罗一向都是我行我素很不好讲话的家伙,他只在乎自己的领地和原则!
“这不符合规矩哦~你懂的主女,塔什明确提过不允许任何成年羽麟进入,就算是战争时期也一样。”
卡罗的长尾缠绕的层数越多越紧,琉塔用力扯开他,可力气根本比不过,而顾及奇奇洛和塔什也不能砍掉他的尾巴。
“你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不能帮羽麟呢!你知道这场战争已经有多少羽麟丧失生命了吗!”
卡罗不以为然,“不要把自己的失败怪在我头上!”
他再次起身,将琉塔倒吊起来“你们沉浸在帝主的保护之中,依赖他的强大,却从未想过世界外的怪物比你想象的多,当要靠自己双手的时候才对疏忽训练追悔莫及。”
卡罗讲完才将琉塔放下,琉塔听后内心也不免涌出自责感,现在帝主死了,那种没有了靠山,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在此时达到了巅峰。
“哦~我的羽麟啊~你该怎么办啊。”
琉塔坐在门廊台阶上,无助感让她也忍不住哭喊出来,奇奇洛也坐在门廊前,卡罗见到她腿上的吉雅,自觉地将自己的毯子从被褥下抽出。
“琉塔让我准备的,说要是还有孩子过来就——”
奇奇洛接过毯子含泪将她包裹住,毕竟不能让她一直这么难看,‘吉雅是很在意自己美丽的羽麟。’
她们相互倚靠着对方,望着周围的一切,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也越发强烈,直到琉塔率先开口。
“你的父亲,真的是把全部的温柔都留给了羽麟,以一己之力保护所有羽麟……这究竟得有多么孤独啊?”
“是啊……他本可以抛下一切,就算母亲死后他也没有另寻新欢,虽然对我不公平,但是我能理解,可他没有这么做不是吗?因为他爱着羽麟,真的很爱,无论是对你,我,吉雅,凯永,诺捷,环昼乃至希斯比,他都像对待孩子一样,只是他不会表达爱罢了。”
琉塔听后惊讶于她的想法,不过思考下也很有道理,这个世界的强者都是我行我素的,像帝主的怪物少之又少;目光瞥向卡罗时……‘他也算一个吧’。
“你们有没有感受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卡罗突然问道,同时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有什么东西进到这座城里了,像是别的原始种,还活着的。”
“什么意思?”(琉塔)
“原始种能察觉到其他原始种,就好像是相互吸引着,但是前提是对方还活着。”
奇奇洛这时想起来那只巨大的狼型生灵,卡罗听后很警惕,对于他来说和其他‘同族’相遇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们进去吧,以塔什的智慧应该能帮到你们。”
“你不是说……”(琉塔)
“我只是讨厌你们系长……上次那个家伙连声招呼都不打就闯进来!”
“唉~是希斯比——”奇奇洛无奈叹道。
而塔什家内也并不乐观,她们被眼前的景象再次惊到,数不清的羽麟和外族在这里席地而坐,很多都伤痕累累,完全变成了避难所的样子。
塔什也忙的不可开交,拖着自己老态的身躯为每只生灵检查伤势,上药,而孩子们也没有闲着,而是尽可能为塔什分担,分给他们食物,为塔什取药。
眼前的‘和睦’的景象虽然是奇奇洛梦寐以求的,但不是这种方式——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躲在一起,相比猎手的可怕,种族间的隔阂又算什么。
“奇奇洛姐姐!”莺率先扑过来抱住她,眼中泪汪汪的,满是害怕的样子,紧接着就是丢下药的云齐和小焕,陆杰则无奈地为他们捡起药递给塔什后才上前。
“你去哪里了?你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有多糟糕吗?帝主都在做些什么啊!”陆杰上前斥责道,话出口后才看清奇奇洛那失落的心情,最后只能用无奈摇头来缓解自愧。
塔什在给那羽麟安顿好后,便到厨房给他们盛了两碗热汤,示意他们坐在餐台这边,沙发和躺椅以及桌子早已不知去向。
“别看了,已经全都扔出去了,家里的空间已经实在不够了……其实我在考虑要不要把椅子也扔出去,只要能再多拯救一个孩子。”
奇奇洛喝下一口汤,身上的疲惫感也缓解了些,可悲伤的心情仍无法被掩盖;塔什也注意到了她腿上已经沾染鲜红给卡罗的毯子。
“大家把房间也贡献了出来了呢!甚至卡罗也一样。”云齐和小焕骄傲地凑到奇奇洛身边,奇奇洛也是很开心地摸了摸他们的头,不过他们也注意到了奇奇洛腿上的——
“孩子们!”塔什喊道同时递上两碗汤,陆杰则抱起莺。
奇奇洛也明白自己不应该这么下去了,自己必须学会放手,自己独自向后院的门走去同时安慰道“没关系的。”
后院外也挤满了避难的羽麟,她来到了院子里角落的那颗樱花树下,奇奇洛跪在树前用自己的爪子将土扒开,眼中的泪水再次忍不住滴落。
花瓣坠落到毯子上好似对吉雅的死亡所惋惜,但真的把她放到下面时,奇奇洛还是不忍亲手埋葬她。
此时琉塔抱着个红褐色的木盒走过来,一同而来的还有塔什,她将爪子放在奇奇洛的头上安慰她,并示意琉塔将盒子放在边上。
“这本来是给我自己准备的,我已经老到生怕自己有天死掉却毫无准备……我真的很希望这个能用到自己身上而不是她。”
奇奇洛什么话都不说将她放进去,伸手欲要解开系扣可还是停下,根本不敢看最后一眼,随后便缓慢盖上盒盖,将盒子放进去埋上土。
“啊啊啊!”奇奇洛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揉着眼角的泪水“我的吉雅!我最好的姐姐啊!”
脑海中走过与吉雅相伴的多年回忆,她比任何生灵都富有博爱,如果没有她的话自己或许会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吧,如果没有她自己也不会保留自己的童真吧。
花瓣终将落尽,泪水终将干涸,奇奇洛趴在地上泪水也已浸湿了土,她不知自己哭了多久,但回过神时只剩下靠坐在树边陪着她的琉塔,她也看似很疲倦地小息着。
周围的羽麟和外族都不敢正眼瞧她,只是偶尔用余光扫她,因为在这绝望之下他们知道就算是羽麟的主女或许也没有能力去对抗吧,毕竟她不像她的父亲。
而唯一带着期盼目光是幼小孩童的纯真目光,奇奇洛看着周围无助的他们,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就像父亲所说的‘要给羽麟一个机会’,就算再不喜欢羽麟的身份,就算再讨厌羽麟,他们可是自己的子民,自己的种族!
可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没有父亲那样的力量,自己也没有战斗的头脑——
‘闪耀着白光的长矛’奇奇洛突然想起在那幻象中所看到父亲的身影,他手中是拿着一把武器的,那把武器像源核一样在呼喊着什么般。
“琉塔,琉塔!”奇奇洛摇晃着她,她以为是出了什么危险瞬间跳起。
“我醒了!怎么了吗!奇奇洛?”
“呐~父亲是不是有一把武器啊?类似于会发光的长矛?”奇奇洛露出期待的目光。
琉塔闭上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试图回忆,最后无奈地摇摇头,“我从没见主上用过什么武器,因为我是在他成为帝主后才当上系长的,他的过去我根本清楚。”
奇奇洛听后耳朵瞬间下落,似乎很失望,不过琉塔紧接着讲到“如果说谁知道主上的过去,至少得是帝主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活着的——”
琉塔和奇奇洛沉默了一会儿后,激动地异口同声“塔什阿姨!”
“可恶!可恶的灾厄!没想到竟然还留有手段!”楠捂住自己带着面具的那半边脸,拖着自己的身体痛苦地一步步挪动。
左手提拉着半只恶灵的尸骸,鲜血在地上留下一道拖动的痕迹,他撕扯时不时从那尸骸上撕扯下一块肉敷到自己的脸上。
多比多正赶往要塞的空中,在见到楠的那刻立即俯冲落地单膝跪地,速度之快在地面都掀起一浪烟尘。
“您受伤了!需要我通知疫者吗?”多比多把头低到离地面就剩一厘米就要接触到了。
“滚啊啊啊!”楠开口嘶吼,多比多听到时眼睛都瞪圆了,楠自身发出来的声音如同被被撕裂的号角声,同时还带着划玻璃般的刺耳鸣声,整体更像是野兽的嚎叫很难听出语言感。
多比多用翅膀擦了擦耳朵,一抹血印在上面,同时楠将撕下的肉摔在他的脸上,看来楠是真的生气了!
多比多完全将头磕在地上,冷汗都从脸颊两侧流下,生怕楠性起将他吃了,谁知楠竟上前踹翻他。
“我要让羽麟灾厄付出代价!羽麟一个不留全部灭绝掉!”
多比多虽然一句都没听懂,但从属楠手下多年,以及这股见光就死的怨恨,他便领会了楠的命令。
“遵命!我会让所有猎手折磨他们到最后一刻。”多比多再次下跪接令随后一飞冲天。
楠丢掉那尸骸拿出那装着源核液的罐子,注视着其中的力量,发出吱吱嘲笑声“羽麟!你们终究是输了!”
“我们还没输!”奇奇洛回到客厅,塔什正在厨台上碾碎草药“塔什阿姨!您知道父亲有把武器的事情吗?”
塔什被奇奇洛突然的叫喊声吓到了,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更让她惊到的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克洛德告诉你的吗?难道他‘老’死了吗?”
奇奇洛顿住,失落地回答“是的……他为了保护羽麟城,保护我们……唉?老死?”
“这样啊……”塔什继续加入晒干的草药,目光随之瞥了一眼琉塔,她知道此事却也有疑问的样子。
“唉~他也真是的~什么事情都要留给我这个老家伙来善后……主上虽为灾厄可那是用命换来的,老实说连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寿命为何会在这时候耗尽?毕竟前往‘彼岸’的路是很难猜测的。”
“彼·岸?”奇奇洛与琉塔相视,琉塔也摇摇头。
塔什将彻底搅在一起的草药铺平在一旁被切成方形的叶片上,随后敲了敲自己的老背。
“克洛德对你们闭口不谈的原因,就算你们有十条命、百条命、乃至千,全用掉也不一定能瞄见一眼的力量,据说如被上天眷顾般,可以为生灵创造出不再有恐惧和绝望的世界,自身可以获得真正的幸福,而灾厄们存在的目的是都以此为目标,可却没有一个接触过,难度不亚于穿过天上的江河,因此被称为‘彼岸’。”
奇奇洛听完这‘耐灵寻味’的话后,她真正明白了为何父亲要离开她,为何如今的他需要拿命去守护。
塔什伸出爪子轻抚她的下颚,露出笑意“可你的父亲放弃了,因为那条路需要抛弃身边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就算再努力也只不过是浪费时间,他已经错过了你的童年不想再错过你长大了。”
“更放不下的是羽麟——”奇奇洛眼中再次泛出泪花。
塔什听后欣慰地点点头,随后便独自上到二楼的杂物间,拨开所有的衣物,按下最里面墙边下的暗门,掏出一块金属盒子,吹去上面的灰尘后,盒子表面刻着两个字‘无悔’。
拿到厨台上后奇奇洛抚摸着这两个字,就好像是在说——如果你选择去了解,选择这条路,那就要下定无悔的决心。
奇奇洛严肃地注视那盒子的全部,随后轻轻微鞠躬“我会的父亲,我会的。”
缓缓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那亮红色的绸布,比鲜血还红;正中间放着一枚尾部和头部都是三角形的指环钥匙,钥匙的材质是羽麟城内很难见到的白金,当奇奇洛伸出爪子时发现绸布很容易就被戳破,露出下面软糯的海棉材质物。
“克洛德把锁放在了你孤独时最常去的地方,但需要你自己去找。”
奇奇洛无奈地苦笑,并非对‘谜语’感到无奈,而是父亲确实不会刻意掩藏东西,这个很明显是指图书馆。
塔什拿来编织用的细绳,她穿起钥匙挂在奇奇洛的脖子上,奇奇洛难掩内心的喜悦与她拥抱,随后立即跑出门,琉塔跟其后。
“我不能再哭泣了,羽麟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