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一批的肉真是太难吃了，就这种，我就算饿死都不会看一眼，呸！”
“啊哈哈，消消气，族长，消消气，为这种小事生气不值得”
雪熊族的族长拉巴没什么食欲地硬吞下了口中的肉。
这批刚刚劫来的食物来自于艾克希亚王国的东部边境。
他们花了不小的功夫才成功跨越大半个兽人领地将其运输到了这片雪山里。
人类的养殖技术更加完善，对于食物味道的挑剔也远远胜过他们兽人。
然而这批兽肉或许是过期了吧。
总之味道实在不太理想。
只能说，能吃。
如果可以烤制一下的话应该会好上不少。
可惜这茫茫的雪山中也找不到什么生火的材料。
他们只能吃生的，好消息是这里的温度已经低到了大概寄生虫都生存不了的地步。
“嘁，算了，等我夺得了王位，自然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是是是，族长，当然是如此”
作为拉巴副手的高邦也是雪熊族的一员。
他自幼便跟随着这位在族内德高望重的族长。
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族长的决策。
但时至今日，兽人的新王基本已经确定。
由前任兽王的小女儿阿芙丽娅继承，也算是根正苗红。
无论怎么看，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自己已经基本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族长拉巴显然没有。
也许是拉巴他依旧沉浸在自己成功的幻想中，相信自己会成功从阿芙丽娅手中抢到位置。
又或者他只是自欺欺人，明明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却还是不肯放弃，带着他们负隅顽抗。
“族长，今天又有一批族人离开了，族内已经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了”
“嘁，胆小的懦夫”
害，每天都会有已经忍受不了的族人自行离开。
剩下的人其实也不是不想走。
只是因为手下已经杀死了太多兽人同胞。
就算离开了这里，去到现在兽人的聚落中也不可能落得好下场。
已经成为战争输家的他们早已无路可走。
那位新晋的兽王现在正是需要用他们的死来扬名立万的时期。
她不可能放过他们。
阿芙丽娅好歹也有些名望，越来越多的兽人部落都已经承认了她的王位。
他们在内战中的败局已定。
说句实话，高邦也想离开了。
出去找个偏僻的地方度过余生或许也不错。
“新的那批人类呢？高邦”
“都冻死了，族长，没得玩了”
“嘁，一点好事没有”
“还是有点好事的，艾克希亚似乎派人反向袭击了我们地盘的边境部落，这说明我们的确成功嫁祸给了他们”
“哼，还不是那帮人先开始这么干的，我们不过是再次发扬了一下而已，反正那帮人活着估计也只会成为阿芙丽娅的助力，死了好，再去帮我拿点肉来，虽然难吃，但也不能不吃”
“好的，族长”
高邦走出了简易建造的石屋。
准备去往他们储存食物的山洞中。
这段路程并不长，不过十多米。
然而山间刺骨的寒风依旧肆虐着，又厚又硬的雪很快就在他的身上落满了痕迹。
他们的据点被一座巨大的山脉遮蔽着。
阿芙丽娅曾经派来的肃清部队都被这雪山挡在了外面。
只有他们知道穿过它的捷径。
也是多亏于此，他们才能抵抗到至今。
前去的路上高邦还看到了其他来取食物的雪熊族人。
他们的脸色普遍不好，三百公斤的体重也证明他们很久没有吃饱过了。
有位年事已高的老雪熊族人手上捧着一条人类的腿。
大概是从那些已经被冻死的人类身上撕下的吧。
估计他是因为啃不动那些兽肉才不得不选择啃食人类的吧。
今天的风真大。
高邦望向空中。
他什么也看不到，无尽的寒风和飘落的雪花遮蔽了一切。
“嗯？那是什么？”
风雪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在一片白茫中不好判定距离和大小。
高邦分不清那东西的位置。
不过应该是在遥远的天空。
“看花眼了吧，就算是我们，这么长时间待在雪山里也要得雪盲症了”
高邦拿出了食物，一堆现在看来已经称得上奇形怪状的猩红血肉。
还带血，虽然是冻住的。
刚离开山洞，高邦便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嗯？”
总感觉能够听到好像是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
奇怪，这雪山里应该不可能有鸟类飞过。
是他听错了吗？
“诶，看来我是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高邦继续自己的路程。
但是他心中却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并且越来越浓郁。
他依旧听得到那种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好像来自于他的头顶。
从雪山顶，不，是从雪山之上更高的天空中传来的。
那声音的频率似乎不是很高。
如果真如他所料是某种生物扇动翅膀的声音的话，那那种生物扇动翅膀的频率倒不是很高。
他很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但浓厚的大雪完全遮蔽了他的视线。
能见度基本为零的他看不见天空中。
“呼，呼，呼”
那声音，隐约地好像在变大。
很难描述这种感觉。
就好像某种东西正在从空中靠近他们的方向。
高邦对自己解释为过于劳累所导致的幻听。
“我真是疯了，还是说这天上真有什么东西？”
高邦抬头望向头顶的方向。
他的熊耳抖动，积雪从他的头顶落下。
然后他就看到了。
那巨大的穿梭在白茫茫的风雪中的阴影。
他还是无法分辨对方的具体大小。
但他可以确定，那东西绝不会小只。
她扇动着自己如同天幕一般的巨翼。
在她的身下，雪和风都被阻挡。
冷冽的空气也撼动不了她。
她无视着这几乎足以冻结万物的霜寒。
自由地翱翔在风与雪并作的天空中。
她张开巨口。
金色的竖瞳亮起。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狂风中闪耀着。
最后。
那夺目的光芒落下。
高邦早已被吓傻在了原地。
他只看到一道灼烧视线的光芒闪过。
从山的一头划到了另一头。
片刻后高邦终于又抵抗住痛苦睁开了眼。
他听见周围其他族人的哀嚎，族长的惊愕谩骂。
浓烟散去后，那许久不见的阳光照向了他们。
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