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天翼族的”
“法……法尔娜洁”
“是吗,果然如此,你认识法尔娜斯吧”
“你怎么知道她!”
显然,法尔娜洁绝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她在同伴被威胁自己生命也危在旦夕的情况下依旧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
“她是你的谁?法尔娜洁”
“她……她是我的姐姐”
“姐姐啊,难怪你们长得那么像”
“你见过她!告诉我在哪!拜托!”
“你很想见她?”
哦,多么可怜可悲的孩子啊。
她甚至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姐姐已经牺牲的事。
十多年了没人告诉她吗?
是为了照顾她那可笑的小心脏?
还是说,是她自己不愿意接受呢。
就像你,勇者。
没什么好犹豫的对吧。
你不会真以为事到如今,你还能回头吧。
杀了她。
然后,一切都会重回正轨。
当然,那就不是你的事了。
毕竟那时候,也就没有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嗯?
动手啊。
对你而言,这不是也就跟眨眨眼一样简单的事。
杀了她,照着你想的做啊。
就像我,不,你想的那样子。
她就在这。
你的手甚至已经搭在了她同伴的脖子上。
她害怕的无法停止颤抖。
慌乱中连应该振翅维持飞行都忘记了还是你带着她不摔下去。
你是龙王,而她们充其量不过是比常人强一些。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而犹豫。
为什么下不去手。
你被什么阻止了。
因为……因为……
是因为她吗?
哪怕她已经死了,你也无法忘怀吗?
你的一生被很多人改变过。
但那真正让你哪怕遍体鳞伤也愿意继续战斗下去的人,唯独她了吧。
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吗?
你带着还是少女的伊琳去讨伐袭击了一座边境村庄的魔族小队。
你本以为你到达那里后会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但你却从幸存者的口中听到了她。
比起你,那才是真正称得上纯白无暇的羽翼,宛若天使。
也许这不是比喻,毕竟她确实是如此。
“没事了,孩子”
“我的妈妈呢?他们去哪了?”
“他们啊,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很久以后,你们会再相见的”
“放心,各位,我会找人照顾好这孩子的,尽我所能”
那不是她第一次为受难者着想。
也同样不是最后一次。
比起多少有点偏执的阿婕塔,还是她更接近你心目中的救世主对吧。
是啊……
希文白鳞覆盖上右手,锋锐的鳞片末端已经几乎刺入了天萃的脖颈,血已经流下,离她的大动脉仅最后的一步之遥。
“住手!不要伤害她!”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我们可以帮你们!”
她应该跟她很像吧。
如果再过几年,她们应该会更像。
可是,再过几年。
她就又不像了。
她的年纪还会增加到她死的那一刻。
但她的姐姐已经结束了。
我明明手握圣剑,被冠以勇者之名。
却还是没能保护住她。
明明,她才是我们当中最值得活下来的那个。
是吗,驱动我一直前进到最后的动力中原来也包括这么一层愧疚。
还有她的期待。
她在我心中的样子已经模糊了,昏黄了。
但我没有办法忘记她,我不能忘记她,我不配忘记她。
前进吧,龙王陛下,做你想做的一切。
我们已然是一体。
再锋锐的剑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但,人是由记忆构成的生物,你的性格又你的经历铸成。
就像当我忘记了我是勇者,我也就只剩下你。
恶逆无道,唯有邪念。
但若是你忘记了你。
不可能!
我可是我。
我的执念,你已经感受过。
我的痛苦,你已经承受过。
我的欲望,你已经释放过。
我能忘了你。
你能忘了我吗?
为什么不能呢。
“法尔娜洁,说说你姐姐的样子,你对她还记得什么”
“这”
“快说!不然就给你的同伴收尸!”
“粉色的头发!我最喜欢靠在姐姐的头发里了,有一股清香,很舒适,很惬意”
“她总是醒得比我早,我起床的时候永远可以吃到刚做好的早餐”
“她会叮嘱我不要赖床,赶紧起来”
“然后送我去学院里”
“后来,她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是的了,真的是她,不是同名。
你说我已经成为了你。
为什么不是你已经成为了我呢。
否则你之前凭什么能拿起圣剑。
只是欺骗而已!
那把愚蠢的铁块根本无法分辨它的主人!
错了。
它分得清。
所以它才会攻击你,并在你再也不配时彻底离开你。
试问翠玲够格吗?
其实也不太够吧。
一个从小就犯下杀孽的人,心理多少有点不正常。
但圣剑依旧选择了她。
毕竟,你已经完全不配了。
你说你憎恨着。
那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没杀过一个无辜者。
龙王陛下是只会吹牛的纸老虎吗?
如果没有阿婕塔!整个精灵王都都已经毁灭了!里面的人连渣都不会剩!
那你又为什么收力呢。
为什么仅仅只是摧毁了圣树就转头去追翠玲。
你好傻,我好傻。
竟被这该死的自我影响到这种地步。
该高兴的是我。
如果没有伊琳,任何一个人被你夺走。
都会让你立刻重现于世吧。
上古的龙王,希文·维塔尼亚女士。
是的,那已经是我的名字。
但我依旧是。
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