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是吗?
这就是肌肉被撕碎,经脉被斩断,骨骼被切开的感觉。
这就是血从体内流出,生命流逝的感觉。
我的翅膀,不见了。
我感受不到它们了。
明明,它们跟了我一辈子。
它们也根本不是由任何人赐予的,就算是,那也不是他们。
它们是我,是我的延伸。
我作为天翼族的几乎全部。
没了它们。
我还算什么。
没了尖牙利爪的猛兽,没有剑刃的剑,一无所有的废物吗。
德塔,还有其他人。
明明我们也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同伴,邻居。
我没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一丝犹豫,一丝不舍。
他们早就等待着这一刻了吧。
早就想把我的翅膀夺走。
就因为我那该死的翅膀跟姐姐的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纯白!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她要离我而去!
现在都不回来!
为什么!
明明说好要一辈子一起的……
我还能做什么?
我看不到路了。
我早就没有家了,早就没有了。
原来,早就没有了啊。
我还能怎么样?
我没有力量了,也没有家人,没有家。
我甚至哭不出来,因为那该死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声音也早已沙哑了。
让我死吧,反正也不会有人记得。
杀了我,让这痛苦结束。
我不想再承受了呜呜呜……
“我们的族长已经找到罪魁祸首了,就是她”
德塔将已经奄奄一息的法尔娜洁丢出,那鲜红的血洒了一路。
“她?她怎么……怎么了?”
“她犯了罪侮辱了英雄自然要受到处罚,更何况还是数罪并罚,仅仅只是失去翅膀已经算便宜她了”
虚弱的法尔娜洁瘫倒在地面上,她尽力张开已经几乎被焊上的眼皮注意起两位来者。
她很快认了出来那穿着。
黑色,翠绿,少了个白的。
是她们,那三头巨龙。
她们找到这里了?
好,好啊。
去吧,杀了他们。
杀了这群懦夫,让他们像自己一样,像一头狗一样毫无尊严的死去!
他们就只配这样的死法!
“法尔娜洁!”
这声音,是天萃?
身上还包裹着绷带的天萃张开翅膀全速飞出。
她来到法尔娜洁身边,托起了她的头,全然不顾她身上流下的鲜血。
“你!你被……怎么能这样……”
天萃的声音中弥漫着无法掩饰的惊讶震撼,她不敢相信,不想接受眼前的事实。
“天……萃……”
“呼……”
算了。
“快走……”
说完,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天萃!你干什么?!快回去!立刻!”
“德塔叔……这是你做的?
“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可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甚至还帮助了……”
“立刻回去!这样吗?她甚至还欺骗了你,既然如此她罪加一等,已经到达了足以执行死刑的程度,抱歉了,各位,得让你们见见血,但我实在忍耐不了这恶徒了”
“法尔娜洁,你被判定死刑!立刻执行!”
等等,她是法尔娜洁?!她就是法尔娜斯提到过的那个妹妹?!
继重新面对起过往的往事后,伊琳就想起了很多。
她伶俐的大脑终究还是没有忘记这一切。
她记得法尔娜斯曾经提到过,她想回去看看妹妹了。
但后来发生的,让这件事再也没了下文。
她之前就已经觉得她那副跟她一模一样的外貌必然是她的家人。
她刚刚没认出来只是因为。
那满面的鲜血盖满了她的头发,让粉色变为了粘稠发黑的样子。
她的翅膀……也消失了。
所以她认不出来。
为了法尔娜斯,她应该出手吗?
要作为外人武力介入吗?
她是不是应该
“cnm!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
翠玲并不收手的一拳击出。
那巨龙的伟力贯穿空气击出恐怖的拳风。
作为战士的德塔只看得到一阵闪烁。
随后那比风压更快到来的拳头就击中了他的腹部。
尽管对方似乎在击中的一瞬收力了。
他还是感觉自己的一切感官都好像消失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只能切身地感受那痛苦。
“你做什么!”
“住手翠玲,一拳就行了,别过头”
“你!”
“她快死了,有什么问题再说”
“嘁!喂!你!起来!”
“一拳而已!你还没死!像个战士一样站起来啊!”
“刚刚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呢?你根本不是在审判罪犯的审判官”
“你那样子完全就是一个仅为了一己私欲就肆意决定他人命运的狗杂种!”
“我不知道她丫的到底干了什么,我只知道她会为了救一群完全不相干的人就踏入险境”
“你口口声声诉说她有罪,那告诉我!”
“她犯了什么!”
“她犯了规矩!有罪!该死!该死!该死!”
倒在地面上捂着腹部的德塔像是被一拳打坏了脑子,只是一直嘟囔着类似的话语。
被翠玲下意识地护在身后的伊琳开始大幅度但同时也保证了精准度地开始使用自己的魔力。
黑色的洪流涌出她的身体,从她的手指间精确地流向每一个法尔娜洁需要的地方。
直到她的伤口基本全都愈合,才终于停止。
以前,在阿婕塔还未加入队伍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给艾尔做手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