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母亲生前告诉我的故事,她直到死去也没有收到女孩传来的呼唤,于是她将感应那条项链的能力转移给我,希望我能为她完成自己的诺言。”涅瑞斯说道。
“我听到了你落入海中时发出的心声,于是救了你,”涅瑞斯俯下身,靠近艾涅尔继续说:“所以我猜想你的这条项链,或许就是我母亲曾送给救命恩人的那条。”
艾涅尔紧握住项链上的三叶草坠子,垂眸陷入了回忆。
自艾涅尔有记忆以来,父亲便不常出现,母亲也总是皱着眉头,悠悠地望着远方。有一天,母亲突然病倒了,病得很严重,她把艾涅尔叫到床前,将这条项链塞入她的手中反复叮嘱道,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在心中对这条项链诉说,她会听到,会让神明来帮助她。
她以为这只是母亲在弥留之际对自己的安慰,却不想现在成了真。“我想它正是您母亲的那条项链,感谢您愿意信守诺言,救下了我。”艾涅尔抬头看向王子涅瑞斯,微微俯身表示了感谢。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母亲许下的诺言对你依旧有效,我还欠你两个愿望,如果你以后再遇到麻烦,可以对着它许下心愿,我会帮你实现。”涅瑞斯微笑着说道。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你身体完全好了之后,我会送你回到陆地上的。”涅瑞斯从椅子上起身准备离开。
“请等一下,休养的这段时间,可以麻烦你偶尔带我去外面看看吗?一直待在房间里,我想我可能会变成蘑菇的。”艾涅尔双手合十放在嘴边,抬头注视着涅瑞斯。
“蘑菇,那是什么?”涅瑞斯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额……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岩石上的海藻。”艾涅尔尝试解释道。
“不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可以吗?”艾涅尔摇了摇头,继续之前的姿势,更加靠近地注视着涅瑞斯。
“好,好的。”涅瑞斯看着咫尺距离的那张脸,心中闪过一丝慌张,向后退了几步,正身回复后,便快步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一个星期后,艾涅尔身体恢复了许多,她再次向涅瑞斯提出游玩的请求,涅瑞斯便答应了,他牵住女孩的手腕,带她游出房间,这是艾涅尔来到这个地方后,第一次领略到这里独有的奇特美丽。
雕刻着精美图案的大理石柱廊向远处延伸,廊边摆放着翠绿的各类植物,光线游过清透的海水从柱廊上方漫散洒下,好似为周围覆上一层柔和的幔纱,一群红色小鱼环绕着女孩附近的白色立柱自下而上地游去,瞬间吸引了女孩的目光。
“哇,你看,那些小鱼真美啊!”艾涅尔晃动着两人相牵的手,示意涅瑞斯看向小鱼。
“真美啊,它们身上的红色鳞光就像日落时火红的晚霞一样美丽。”艾涅尔看着在水中自由游动的小鱼,眼里满是光亮。
“你很喜欢看日落吗?”涅瑞斯看着身边女孩的模样,疑惑问道。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着太阳慢慢地落下,世界都被霞光笼罩,我总会短暂忘记生活中的烦恼,久而久之,我就爱上了看日落。”艾涅尔看着早已远去的鱼影,轻声回答。
“好了好了,那你呢,你最喜欢什么景色呢?”艾涅尔猛地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睛问道。
“我?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非要说的话,我很想看看母亲喜欢的月夜是怎样的,真的那样难忘迷人吗?”涅瑞斯略微思索后说道。
“我也还没见过海底的日落呢,要不你带我去看海底的日落,我带你去看陆上的月夜,怎么样?”
“海底的日落我可以带你去看,但人鱼是不可以随意去往陆地的……”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偷偷去,看了就马上回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这不符合……”
“哎呀,不会有事的,难道你不想看看你母亲眼中的景色吗?”艾涅尔凑近涅瑞斯撇到一边的脸,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
“那,那好吧。”涅瑞斯看着女孩眼中自己的倒影,几番挣扎后选择听从内心的声音。
在等待日落的时间里,涅瑞斯带女孩在海洋各处游览,他看过千万遍的景色,对女孩来说是那么新鲜奇特,她会为珊瑚海藻中突然出现的游鱼惊喜欢笑,也会为坠落海底众生攀附的鲸尸叹息落泪。看着女孩交错变换的神情,那些在他眼中早已习以为常的风景突然增添了几分新的色彩。
临近日落,涅瑞斯带着艾涅尔来到一个高处,周围都是附近建筑的白色圆形拱顶,在这里能俯瞰整个王城。
“在这里你能看到海底最美的日落。”涅瑞斯补充道。
艾涅尔和涅瑞斯在塔顶坐下,静静地等待日落的到来。不一会儿,远处金团缓缓落下,橙红的霞光穿透整个水域,将世界染上一层深棕,霞光渐消,光线渐暗,直到最后一缕光消失,整个海洋陷入短暂的黑暗,附近陆续亮起灯光,海洋又被重新点亮。
“真是好神奇的体验,刚才我像溺于光里一样,都忘记呼吸了!”直到周围恢复光亮,艾涅尔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兴奋地看着涅瑞斯说道。
“等你送我回陆地的时候,我们也一起去看月夜,让你好好感受一下陆地上的月夜是什么样的!”
“好。”涅瑞斯抬头望向海面,往身旁的方向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