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被掀开,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竟然是个小女孩。
她身上披着几缕破布,仔细看竟然是件已经破的不能再破的宽大T恤,全身也是脏兮兮的,一条纤细的黑色尾巴从尾椎处伸出,缠在右腿上,此时她正双手抱头趴在床板上,身体不断颤抖着。
似乎感觉到盖着自己的被子被掀开,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直到姜阮出声,这个小女孩才愣愣地转过脑袋,这时众人才发现她的头还长着一对小角。
然而在看到姜阮的脸后,她突然惊叫起来,胡乱挥舞着手臂不断向后退去,若不是鲤余扶住她,她恐怕会直接摔下床去。
小女孩双眼含泪,满脸惊恐地指着姜阮,大叫道:“你,你不要过来啊啊!?”
“额……”姜阮满脸莫名其妙地看向这个小女孩,她不记得有什么地方吓到小女孩过。
“阮姐姐,不如我们先把她带出去再说吧。”
“也行。”虽然姜阮现在满脑袋都是疑问,但也探究问题也不急于一时。
几人沿着原路返回,重新回到宽敞明亮的客厅,只是从原来的三人变成了四个人。
白戈和鲤余一左一右地坐在小女孩两边,不停用纸巾擦着小女孩的眼泪和鼻涕,而姜阮则是一脸不爽地倒着跨坐在远处的椅子上,双手撑着椅背。
不知为何,只要姜阮一靠近小女孩,小女孩就会害怕地直接哭出来,无奈只能远离,把询问的任务交给其他两人,不过幸好鲤余作为警察有很多应对小孩子的经验。
此刻的小女孩已经被鲤余脱去破布衣服,用毛毯裹了起来,从身体特征来看确实是个魅魔,但年纪也太小了点,据姜阮所知,魅魔成长周期极短,三年就可长到成人形态,像小女孩这么大可能出生才一年多。
在苦恼几分钟后,小女孩终于平静下来,虽然还在不断啜泣,但已经可以勉强对话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鲤余细声细语地问道。
“名字?”小女孩似乎有些疑惑。
“就是别人是怎么叫你的?”
“叔叔一直叫我小东西。”小女孩一脸天真地说道。
“这样啊,那姐姐就叫你小小,好吗?”
“嗯……”
鲤余明白小小口中的叔叔是突破的关键,于是便问道:“小小,你说的叔叔是谁?”
“嗯……叔叔就是叔叔。”
“那能跟姐姐讲讲叔叔的事吗?”
随后鲤余一点点引导着小小说话,从小小口中断断续续地问出了那个“叔叔”的情报。
自小小记事起,她就呆在那个地下室里,而除了时不时来找她的那个叔叔外,她就没有接触过其他任何人,那个叔叔告诉她脖子上的机器一响就可以吃饭了,然后她就会发动能力吸收精气,但不知何时,那个叔叔就不再来了,这个铃声也在一段时间后不再响起,小女孩本来因为没有听到铃声所以一直没有进食,但之后实在饿得不行了,就会时不时地发动能力,在这么做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在头顶传来脚步声后过一段时间发动能力就可以吃到精气,之后就一直到了现在。
鲤余心中明悟,恐怕这就是租客都感到疲惫的原因。
“姐姐,你能告诉叔叔我不是不听话,只是太饿了,让他不要打我好吗。”小小眼泪汪汪地看着鲤余,用细小的声音说道。
“好,姐姐答应你。”鲤余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安慰道。
“你为什么不离开下面呢?”
“叔叔不让我乱跑,每次我走远一点,那个东西就会发出‘嘟嘟嘟’的声音”,小小指了指脖子上挂着的形似怀表的机器,“然后叔叔就会过来,用细细长长的东西打我,好痛好痛的。”
小女孩说到这,神色消沉了下去,毕竟她似乎一个人在底下呆了很久。
“姐姐你能把叔叔找回来吗,我好想他。”很明显,作为小小唯一长久接触的人,就算那个叔叔似乎在虐待她,她还是对那个叔叔有所依赖。
“好,姐姐会帮你找叔叔的,在找到之前你就先和姐姐在一起好吗?”鲤余温柔地抱着小小,想到这个孩子口中描述的遭遇,不由得生出怜悯之心,心中也对那个所谓的“叔叔”产生了难以忍耐的怒火。
“咳嗯——”远处的姜阮假装咳嗽了一声。
鲤余这才想起要问她为什么害怕姜阮。
“因为那个姐姐很吓人,吃饭的时候给我很奇怪的感觉,我好害怕。”小小偷偷瞟了眼姜阮,随后被姜阮一瞪又缩了起来。
鲤余见状没好气地瞪了姜阮姜阮一眼,随后接着问道:“奇怪的感觉?现在还有吗?”
“没有了,那个感觉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有。”
听到小小的话,姜阮突然想到梦里见到的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身影,眉头不由皱起,脑袋中似乎有道灵光闪过,但却没有抓住,让姜阮一时间很难受。
白戈让鲤余接着安抚小小,自己则走到姜阮身边,问道:“你怎么看?”
“我坐着看。”
“认真点,问你正事呢。”白戈没好气地说道。
“很明显,这是个被抛下的魅魔孤儿,那个所谓的‘叔叔’大概率是从她母亲手上接手了她,利用她的能力做了什么事,要知道,魅魔可都是些情感淡漠的家伙,做出抛弃自己孩子这种事可以说是非常稀疏平常的,别看魅魔要通过那种行为吸收精气,实际上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存粹的进食行为罢了。”
“那之后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个小家伙?”
“嗯,收留她也是可以,只不过要给她吃的食物就有些麻烦了。”姜阮右手手指玩弄着头发,玩味地看着白戈说道:“要不你委屈一下。”
“不可能!”白戈立刻捂着重要部位疯狂后退。
“哈哈哈,开玩笑的。”姜阮大笑着,接着说道:“这个丫头看起来似乎可以通过让人做那方面的梦来吸收人的精气,这到是不像魅魔,反而更像是梦貘的手段,但一直让人做那种梦也不是个事,既然魅魔吸**气的行为本质是进食能量,那这么做或许可以。”
说完,姜阮抬起右手,生出食指,在左手食指指尖一划,一道小伤口便出现在手指上,一小滴鲜血从伤口中渗出。
这是远处沙发上坐着的小小似乎闻到了什么,把头转向了姜阮所在的方向。
姜阮见状把左手往前一伸,挥了挥手指,远处的小小顿时一副想过来却又害怕的踌躇表情。
在一旁鲤余鼓励下,牵着她的手,这才敢一点点向姜阮这边靠近过来。
来到姜阮面前时,小小似乎是终于忍不住饥饿,“鼓咚”一下咽了口口水,两只手抓住姜阮的左手,像是喝奶一样捧着姜阮的手**起来。
“看来确实可行。”看着面前如饥似渴的小小,姜阮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太好了,不用鸽子你做贡献了呢。”姜阮此时还是不忘调侃白戈。
“哼。”白戈撇过头去,似乎对于落了姜阮口风这件事感到不爽。
“阮姐姐……”旁边的鲤余突然开口,一脸认真。
“怎么了?”
“我想帮小小找到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