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头顶破裂的管道滴下残余的空调水滴,由于燃料还未耗尽,备用电源似乎还开着,暖气机在廊道的天花板上隐隐作响。
安静地像阿芙洛上一次刚来到一样,但她不会再被那头怪鹿骗第二次了。
‘风旅帽’已经把箭搭在弓上了,眼神还是忍不住会瞟到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身上。身着黑衣的‘黑蛇’倒是和‘虫木’压低身子检查着这些尸体,脸上和脖子的肉皮都被什么东西啃食得一团糟,露出的淋巴和油脂恶心的让人想吐。
“呕..咳咳..这到底发生什么了”壮汉拍了拍胸脯,尽可能让自己在这种从未见过的恶劣环境下缓过来。
显然这儿不太适合他们接战,地上的血迹有种沾了糖素般的黏着,尸体也基本摆满了长廊,这是从未没见过的惨烈场面。
话是这么说,但前面两位身为雇主的女孩却是很淡定,她们快要走远了,不得已几人只能跨过这些烂肉跟上阿芙洛她们的步伐。
走在跟前,背后的风似乎在推着所有人在前进,经过阿芙洛的实验室,但里面没有什么可看的。
克璐璐拉端着几个仪器对着实验室内做着检查,辐射低、感染粒子低、没有生命信息。
再往下一个实验室一个个过去,这次有克璐璐拉的仪器检测,可以确保清理得完全。
“蒙佩罗研究员.....”
在一个同样大的实验室前,躺着一位高级感染生物研究员,实验室的门错误的一开一合夹着她的尸体。她的脑袋已经被完全撕烂,头发缠在烂肉和脖子之间一塌糊涂。如果不是胸前的身份牌,阿芙洛也无法认出她来。
“这是她的实验室吗?”
克璐璐拉摁下按钮将实验室门彻底固定住,露出里头的实验室和单向玻璃隔着的收容仓,远远隔着玻璃可以看到隔壁的收容仓的门被打开了。
“嗯..她的实验体是一只变异螃蟹,大概有这么大”阿芙洛两只手比着,比她自己都要大的样子。
“那它现在可是出来了”
“走吧,进去看看”
这间实验室里照明还亮着,左右角落的几盏灯一闪一闪地,一串串花灯沿着柜子一角延伸,角落没有床和生活用品,在阿特拉斯中会像曾经的阿芙洛那般疯狂的吃住都在实验室内的人并不多。
在宽阔而明亮的环境下,四位佣兵纷纷开始架设一些各自的器具,捕兽陷阱和各种喷雾,无论阿芙洛两人如何悠闲,他们也不会把自己的命当玩笑,尤其是见识过一路上的那些画面。
“各位,如果可以请最好不要用上爆炸物”趁着克璐璐拉检测整间房间期间,阿芙洛做了下提醒。
咚...
话音未落,漆黑的门外传来诡异的敲击声,不久后还附带着爪子刮扯铁板的尖锐响声,几人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是什么?”‘风旅帽’问着,有些微微颤抖的手也抬起了弓。
其他人也是准备好了自己的武器,纷纷瞄准着什么都看不见的门口。而阿芙洛则是慢慢地回到克璐璐拉身边。
“不对劲......不是那头鹿”她小声对着克璐璐拉说道,旋即便接过克璐璐拉手中的小型生物探测器。
滴滴滴..滴滴..
仪器起了反应,而且正在逐渐变得剧烈。
滋啦一声,实验室内的灯光有序的从左至右一排排熄灭。众人的连忙打开照明,无法适应的黑让他们的眼睛有些难受。
‘风旅帽’拉下了第一箭,在众人无法适应黑暗的一瞬间是相当危险的,倚仗佣兵的经验他不得不攻击门口压制,长长的箭矢最终只是射在门外的长廊壁上。
“动手!!快!”
一道迅捷的黑影伴随着咚咚的诡异响声钻进了实验室中,在阿芙洛的克璐璐拉的视线中,它的面目是暴露无疑的。
这是螃蟹吗...几坨肝脏裹住了它的脸,巨大的钳子变成两段锋锐的断头铡,眼柄伸长出好几米高,身上用于束缚它的绑绳此刻则是捆着几只不见头颅的雇佣兵肉身。
“阿芙洛...”克璐璐拉从怀中掏出武器,接连射出几发青色的子弹。
随同着躲在一张桌子旁的‘黑蛇’和‘虫木’所射出的长管步枪子弹,从各个方向射入螃蟹表面的那团肝脏之中,犹如浸入沉寂的湖水里,仍然没有能够控制住它的行动。
“不行...它不一样”阿芙洛摁下克璐璐拉举着枪的手。
带着克璐璐拉在实验室中迂回,躲开螃蟹的追击,阿芙洛至少不能够在外人面前死掉又活过来。她试图让那些佣兵的攻击吸引这只螃蟹的注意力,但这并不奏效。似乎它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巨大的铡刀将木桌切碎,从阿芙洛的身旁划过,留下几缕散发着银光的发丝。
“见鬼..有仇吗,这样追”
再这样下去,不仅是实验室内没有足够的掩体,而且还会对实验室的器材造成严重的破坏。
“阿芙洛..我们出去外边吧,刚刚看走廊似乎是相互接连的一块区域”
克璐璐拉看了看手上的一块青色的手表,这块手表在出发前她也曾给过阿芙洛一块,但似乎那丫头已经忘记了这回事。
在移动中拨弄两下触屏的表面,上头记载着先前所走过的区域,以简易的淡绿色平面图展示了出来。
“确实...”阿芙洛看了看被破坏的桌面和药剂,也明白不能让这头海鲜怪物在这里面瞎搞了。
找准机会,阿芙洛从螃蟹身旁悄悄溜出去,躲开一枚壮汉慌乱中误射出的子弹,带上克璐璐拉顺势跑出实验室,留下那几名佣兵在里头。
螃蟹先生在一刹那身体猛地颤抖,脸上的猩红脏器像是枯萎似的瘪了一下,仿佛是遇见连它也应当害怕的东西。但身上肆意流淌的黑血和那道不存在的意识催促着它。
---跟着那道..烦人的光去...杀了她...
闻着味儿就扭了扭躯干,调整好运动的方向跟了出去。压根就不管这几位佣兵,他们那些没有做过特殊处理的物理子弹在它身上简直就是小蚂蚁爬罢了。
随着螃蟹的离去,声响也渐渐远去。实验室的气氛完全凝固下来,四名佣兵似乎还没缓过来。
先才他们只顾着疯狂的倾泻子弹了,连手中的捕兽夹和各种器具都来不及使用。
“走..我们也跟上去帮...”
咔...
‘风旅帽’话音未落,他的喉咙就像吞咽了什么硬物似的,但怎么也吐不出来。手中的照明掉落在地上,在昏暗的光线中他能够看见身上的变化。上衣往下都被红色的液体和一块块肉粒沾糊了。
“各位..帮帮...我..”
抬头,一个满是血迹翻着白眼的脸正贴着他面前凝视着他,周围没有传来任何人的声音。
为什么...明明另外几名佣兵都还在..
从这幅面孔中,凝视而出的鲜血滴在少年微张着颤抖的嘴唇中,由生而来的绝望自此刻蔓延。他的脚、脖子、脊椎以及手臂,都已经不由自己操纵。长弓还把握在左手上,鲜血却顺着指尖流下,这是他的血。
那副脸的背后是什么,自己身上的又是什么,他已经看不清晰了。
只是对上一眼手脚就会僵硬的无法动弹。
“哈啊..啊啊啊啊!”
总算是听见壮汉的声音了,他大概会来救自己吧...
仓促的脚步声从视线外传来,很快那道尖叫声越来越远。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