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跟青秋做了口头协议，两人并肩走时他就悄悄探查过，没有魔息入体的痕迹，也可能是太隐蔽，他察觉不到，但无论如何，青秋绝对不能有事。
还得麻烦楚姨快些送青秋回忘川才行，感觉她的执念又来了，之前可以用吃食，现在已经有些无济于事了，以后又能用什么？他还没想过。
“那先睡吧，青秋。”
女孩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师兄会趁我不注意来摸嘛？”
“莫说这种话，抛开别的不谈，裴林晚这人确实挺讨厌的，我当然也知道她利用我。”
顾衍举手示意，青秋只得看着他。
“所以这就是你不懂得地方了，一是一，二是二，放在这里，可不见得。”
他用手指了指脑袋，“行了，快睡吧，师兄在外头给你把着。”
最后几乎是被顾衍推着进去才肯做休，“那师兄也要小心。”
顾衍摆手已知明了，小棉袄有些破了，但还是可以防风的。
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心思再多也能一眼看穿，就是朋友少了，以为捡到个姐姐，没想到是个道行深的狐狸。
至于裴林晚，她很特殊，顾衍穿越过来也就只有“浑身一激灵”，但她身上很庞杂，目的不纯，很难说结果，只能祝她好运。
就怕是一晌贪欢。
晚风有些斑驳，将他思绪割成块块风华，隐入荒野，散入碧落，注定不予沉浮。
当他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橙黄银杏树叶，周围的筒筒炊烟和口舌生津的酸涩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顾衍撑着太师椅伸直腰臂，“还得睡个正经觉才好。”
青秋还在酣睡，不过气息平稳许多。
看着寡淡如净的染尘灶台，他有点犯难，前阵子没有准备食材，每天都是在外头随便吃点。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银两不愁，不过要学会生活才是。
驾轻就熟的翻过栏院，外头依旧火热，不过巡查的捕差多了不少，这让氛围有些堰声息鼓的意思，但那些千里迢迢赶来的胡商那管这些，来去一趟也是不易，圣人见不着至少把买卖做好，就是得尽快找的买主，而顾衍就在一旁看着不同风格的商人据理力争。
“公子是来买的嘛。”
顾衍看的起劲，转头就被另一位胡商搭讪。
“哦，我就看看。”
“嘘，公子，这里没有好东西，要不要随我去后头悄悄。”
那胡商故作神秘状，但官话说的极好，这让来了兴致的顾衍决意去看看。
“这儿，都是宝贝～他们想让我直接送给上头的人，可我也要赚一笔不是。”
理由也是极好的，这下不得不仔细打量了。
清一色的，全是关在笼子里的童男童女，年纪稍大的，则被安排在另一处角落。
“这……”
“怎么样，公子？奴仆，打手，刺客，或是禁脔？这里都有。”
……
顾衍无声，他没问这些的由来，因为没必要。
“这些都符合标准？”他有些疑惑。
“当然，有的还是自愿的呢。”
见顾衍疑惑不解，就继续说着，“公子，我们这一行，利润极高，风险极大，所以得要靠山。”
“这还有自愿的？”
“当然，被逼无奈，坐享其成，或者干一些其他勾当，我们管不着。”
“还没有售后？！”
“什么？”
顾衍摆手，“没…就这些？”
“公子不满意？这些都是极好的，之前几家纨绔来过，可都爱不释手呢。”
“那你还能卖多少？”
胡商耸了耸肩，“也就这两天的事，还得仔细看合不合适。”
那挑中我确实应该。
“所以，公子相中了哪一款？”
顾衍假意转了很久，但其实一靠近这胡商他就知道了，其中的大因果之人。
自顾自走到一簇灰暗角落，这房仓库本就缺乏曝光，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她怎么样？”
“谁？”
顾衍用手指着，身躯娇弱，正偎在墙上，察觉到幕布脱落，她向顾衍那儿看去，眼睛捆着一条不透光的白绫，此时已经有些驳杂不清了。
“那位，她是半路上主动要求上车的，安分的很，不哭不闹，就是目盲，不然肯定值好一笔。”
哥们，光听这经历都知道她目的性强的离谱啊。
“多少？”
“这个价。”胡商拜了拜手，“公子不要把我们当愣头青，她是值这个价的，况且，她会不会跟着公子也不一定。”
顾衍沉思片刻。
“好，明日，就在这里。”
“公子如此爽快，自是极好。”
……
若是成功，带回忘川，若是失败，也能结个善缘。
简单的牢笼困不住她，但他不喜欢有人以卵击石，女子进入皇宫可没有任何胜算。
还是那句话，未来的事谁知道？
“青秋，来吃饭了。”
“唔，师兄抱我，起床。”
“那我是不是还要喂你吃饭啊。”
“师兄，你也不想……”
“这招也没用，青秋，快起来吃。”
“咦，青秋，你是要降魂境圆满了？”
“啊，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哇？”
青秋捂着嘴，她很是意外，前阵子才堪堪大成。
“青秋，降魂境跻身游归境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可能会变成痴傻，记得张长老的孙子吗？那个喜欢偷看徐宗主洗澡的小屁孩，现在只会咿咿呀呀了，可惜张叔叔，在衙门里带的好好的，又被叫回去要二胎，啧啧，他肯定遭老罪了。”
师兄，我觉得他的痴傻应该不是晋升失败吧。
顾衍才不管她心里的小九九。
“青秋，这阵子哪都不许去，师尊不会在意这些，还得靠我们解决。”
少女心中一暖，轻轻应声，“嗯。”
“师兄，你刚才换衣服了？”
“哦，对，太热了，而且还是黑色更适合我。”
师兄穿什么都好看的哇。
踮脚温柔抱着他，“那…师兄，我等你回来。”
“傻丫头，再跟你说过，不要给我立flag啊。”
顾衍没好气的出门，果真有点怕怕的。
这时候应该去虞狩司领取赏银，之前准备演武，也就顾不得这些，他剩下的存银应该够了。
又来到拿出早餐铺，过了饭点，客人少了大半，现在就像是退休员工团聚，其中一个老人和蔼的跟他打招呼，顾衍也连忙回礼。
掌柜依旧沉默着在旁阖烟袋，“掌柜，再卖我几斤生石灰，劲大的。”
“诶，小子，合着你饭不吃，光吃这灰灰了。”又有个老人瞪着眼睛，仿佛要把面前奇行种给生吞活剥一般。
顾衍讪笑道：“下次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