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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人不是初出茅庐之辈，见眼前面具听闻大器帮的名号居然坐怀不乱，还故意跟他们打交道，看这夸张装扮……估摸着又是个行那啥子的毛头小孩，自不量力之徒，光头原有些鄙夷，下一刻便瞧见了许多珍宝，那小子倒是不在意的随意装在包袱里，于是光头抱着为大器帮开源的功劳，看向顾衍的眼神热络起来。
“哈哈，面具小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耍嘴皮功夫可上不了台面，这样，咱叔叔家中二郎是咱大器帮的右舵主，如今已随帮主改姓王，可谓无量。”光头神情放松，说到精彩处也是靠着顾衍哈哈大笑起来。
“他阿爷不会有意见？”剩下几人只管胡吃海塞，顾衍也是一愣，感情是来酒馆进货？
“意见？”光头摇了摇头。
“我叔叔正准备少帮主大喜时认祖归宗呢，我们家…不…他们家确实有些关系，我这做侄儿的跟在后头吃汤便是。”
“他可当真是条忘记自家姓的好狗。”
光头又斟一杯酒下肚，“妈的，谁不知道这大器帮原来姓谁。”
哥们儿，我真不知道。
最后几人也是聊在一起了，兴尽之余也叫上顾衍一起，顾衍自然很配合夹的精肉吃，这让几位动筷速度都快了许多，不过领头的光头还在向顾衍不停说着。
“咱看少侠像是有几分真本事，不瞒少侠说……”他停下喝了口酒，“我暗中已经准备好人手，他妈的，早看这王大器不爽了，一个赘婿，在这称王称霸的。”
光头索性抓起猪头肉大口嚼起来，说话声音也是含含糊糊。
“王大器这人…为非作歹……我赵观早看他不爽了，不知…少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啧啧，邋遢。
顾衍放下碗筷，也没了胃口，只可惜了被不小心拉进战场的花生米，上面都沾了些口水。
“可以，在下愿意一试。”
光头大喜，上钩了。
“那少侠不如今晚就随弟兄几个回营寨中，明儿就策反动手。”
顾衍点点头，这光头虽然骗他，但那几句也是真心实意骂出来的。
“我把包袱带上，明天解决你这事，我还要赶路。”
“不碍事不碍事。”光头连连笑着摆手。
“诶诶，还吃呢，咱赶紧走人。”
“小二，结账。”
顾衍神色古怪，他觉得这一行人是会逃单的。
光头察觉到顾衍的眼神，只得说道：“明儿大喜，帮主特意要我们不要扫兴，再者。”他有些尴尬的挠挠光洁的头，“这不是我们的地盘，他们有人。”光头用手向上指着。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走吧。”
“那少侠跟我们一起？”
“自然。”
眼看是离那聚光灯般的城镇愈发遥远，中途只有三三两两烛火灯笼挂在船上，船家倒是兴致有余，拔棹划着飘渺至深的水面，扬声附唱。
一声欸乃，船家号子倒给有些瞌睡的顾衍醒了精神。
习惯性的往头上一盖，斗笠往给带上了，顾衍靠在船身细眼瞧着这光头三人，也都是养神闭目。
顾衍想了想，终是把腰间长刀给解下来，横在膝上，也是仔细聆听江水波涌琅琅。
“客官，营寨可是到了。”
“嗯……哦哦，明儿少寨主大喜，赵爷我也算破回例，给你个红包，别拆开。”
光头赵观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条裹着，便直接往岸上奔走。
顾衍笑了笑，戴着青面，也看不出什么马脚。
“这位客官……”
“我付自己的，几文？”
“夜黑风高，需七文。”
顾衍点点头，不算太宰客。
不紧不慢的跟上那鬼鬼祟祟的三人，他们当然不可能视若无睹。
“哟，少侠，对不住，却是把你给忘了。”
“呵呵。”
“哦，少侠，前面就是王家营寨了，现在可是热闹的很。”
不用这赵观说，顾衍在这也闻到酒肉飘香，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
见这面具小孩原地不动，他只得先稳住他。
“怎么了少侠？”
“我还有许多盘缠在房间里，不知道会不会有偷盗。”
“怎么会？少侠，你所不知，我们这儿虽然帮派林立，可民风是那什么。”他有些卡壳。
“淳朴？”
“对对对，就是淳朴，少侠好文采！”
“光头，你可知这少帮主明日几时拜堂啊？”
赵观青筋暴起……算了，先忍他一手。
“少侠，大概是申时。”
“那边带路吧，我今晚就动手。”
光头愣神，“啊，这……少侠，DUCK不必。”
他原想把这愣头青作为贺礼献给少帮主，可不能被这般搅局。
“勿需多言。”
见赵观不动，顾衍索性拽着一跟班，“带路。”
跟班哪见过这阵仗，这面具瞳孔还泛着绿光，可他没法子给老大说，他现在完全是被顾衍用刀抵着走，别说回头，连走路都够呛。
“你若老实点，我送你劳改，不然……”
……
“诶，少侠，有话好好说，就今晚，我们先进寨再商议，可好？”
显然光头还没反应出顾衍何时窜到他身前的，这身法，许是碰到硬茬了，他现在只期待寨中那几位可以将他镇压，也是大功一件，就当是提前贺喜了。
“光头，你这么磨蹭怎么成大事，连你好狗叔叔都比不过。”
顾衍此刻也是放开了说，这几位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现在，只看他顾衍兴致如何，陪他们演到几时。
毕竟夜还长。
“光头，你们帮主怎么想着来这清净地安营扎寨，都有些难找了。”
“少侠，这是王大器的发家之所，水路也是好走，而且攻守兼备，实在难招架。”
“那你家也是在这？”
“哦……是的。”
不要光明正大的吃设定啊，混蛋！
“少侠，前面就是！”他第一次这么激动，不过也有些埋怨平日偷懒的滑头巡逻，若是早点遇见他们就大不同了。
“赵大爷回这么早？贺礼有了没有？”楼上几人连连笑道。
“咱要进寨，你给老子滚下来。”有些激动，他险些要手舞足蹈，不过还是回头给顾衍解释一番。
“少侠，只管放心便是，这些都是咱弟兄。”光头喜笑颜开的跟他们打着招呼。
“不要挤眉弄眼，我看得到。”
“少侠，我这是提前准备，他们对外来人多有防备。”
顾衍只是斜眼瞧着墙上消失了几个喽啰，“也好也好。”
紧紧关上寨门，那光头总算不掩饰，“来人……”
咳咳……
喉咙有些微凉发痒，却再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脖颈，只觉得热流不停翻涌而出，挣扎看着那鬼魅青面，他正手起刀落的解决着其他弟兄，仿佛只有一瞬的功夫。
咳…咳…
身体机能再控制不住，箕坐在一旁，空洞涣散地看着一场杀戮盛宴结束，身上不知何时沾上了绿焰，他无力抬手，焰火顺着茵茵草野，勾陈众尸，直至焚烧殆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