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
顾衍徐徐睁眼,他独自躺在已成废墟的空地上,看着空旷,其实也不算安静。
周围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他们都小心看着这个怪异来客,不敢上前探查,昨晚的动静是个人都察觉得到,活下来的只有他,这是平常百姓想不到的伟力,如果他现在就死了,他们就可以赶工建庙,封神祈求,现在嘛…
看样子他是醒了,眼尖的早就看见他睁眼动了动,不过又立马闭眼,这是,装死?
很不好!
顾衍乞求维护自身权益,他感觉自己被视奸了。
之前还是低声细语,声音却是在某一瞬间打开,顾衍也不好意思再躺着,只好囫囵坐起身来。
身上被包扎过,不过之前就好的差不多了,也只是把还未愈合再包扎一通。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马萨卡…
丸辣,又丸辣!
他青面不是还有半截嘛,怎么没有了?顾衍心凉了半截。
他倒还好,不过周围的人却被惊艳到,这小郎君生的一副好面容,唇红齿白,面容俊俏,现在大病初愈的形象不知是哪些权贵夫人的心头好。
顾衍环视一周,没有熟悉的身影,心里叹了口气。
只在这时,稚嫩天真的声音将他思绪唤醒。
“阿叔~”
顾衍张示四处,终于看见人群之上的不断挥手的小人。
“囡囡?”
顾衍有些惊喜,老叟挤着人群冲了出来,对着顾衍点头一笑,将那小丫头放下,她两脚愣愣的走到顾衍身边,顾衍也是被她感动到了,前有青秋,后有囡囡,都是解围的一把好手。
“囡囡你……”
小丫头却是伸手呀呀呀呀道:“阿叔~糖。”
“糖?”
“阿叔给你变个戏法要不要啊。”
一行人还是回到了山上的小村落,当然是在众人狠狠地注视下。
“哈哈哈,少侠果真不同凡响。”
“诶,哪里哪里,老先生说笑了。”
“对对对,说笑了,老朽再敬少侠一杯。”
老纤夫喝的酩酊大醉,卷着舌头吐出这句话。
“阿叔敬了,我这村正何不再敬?”
“邢村正,说笑说笑。”
顾衍也是来者不拒,毕竟大功一件,放纵一下何尝不可,那些丫头也眼巴巴的望着他,不过这次少了几个人,顾衍少了些负担,他也怕一起喝着喝着突然几个大汉跳脚出来,拾起尖刀往他身上刺挠。
“大胆淫贼,怎敢勾引我家嫂嫂!”
坏了,我成替身了!
顾衍一时笑得不能自已,又混起酒往下压一压。
“别光顾着喝酒,吃几个菜垫巴垫巴。”
“晓得晓得。”
……
“多谢老先生,这手艺很不错。”
顾衍满意的敲了敲头戴的斗笠,沉声道:“江湖有缘,老先生,多多保重。”
老纤夫也是郑重回礼,“多谢宁少侠解除我村大患。”
顾衍却笑着摇头,“老先生,匪无一日不起,接下来还得看你们自己,我已递交了一份文案给乡里的村正,乡官,他们自有办法应对。”
闻言老叟也是眼神晦暗,他想去二十多年前的仓禀丰实,夜不闭户,如今何至于落得个这般。
顾衍晓得老者回忆过往,不再打扰,只是颔首向屋内囡囡示意,按住斗笠,缓缓走了出去。
小镇上一间茶馆,陪着和缓悦耳的古琴,两人正品茗攀谈。
“嘿,听说了吗,甘露寺联合七星堂问鼎杀心宫呢!”
“啧啧,放鹿杀主不在?”
“听说他去南疆了。”
“巫蛊之地?”
“净苦首座尽凑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诶,你怎能这般说。”
“还不是我娘子,一天两头跑,甘露寺的和尚尽说她有佛缘,懂禅机,我可往甘露寺掷了不少银两。”
“你家佛牌想必很多。”
“送人呗,难不成我还把它供起来?”
“兄弟,扯远了,净苦首座和孙斋主之后呢?”
那两人这才注意到身旁的少年,见着和善,便也不觉怪,又是解释道:“还能怎么办,只当是招待两位贵客。”说到这,他又忍不住插了句嘴,“我说这些个都是吃饱了撑的,净苦首座不说了,他孙淮楼一个上三境都上不去的FIVE,七星斋斋主还不是抢他大哥的,圣人的监天司不是好去处?七星斋早晚都成遗迹!”
说话铿锵有力,顾衍也在一旁点头称是。
“那大哥,你应该被骗的不轻啊。”
“你说呢,我足足三千……你是谁?”
平白又冒出个少年,摇着羽扇,甚是风骚,想必起正气的顾衍,他那双上挑的桃花眼给他增添了一丝邪气,像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纶巾戴着扭捏,一旁还有个小丫鬟,等等,他吃葡萄都不用自己剥皮的?
顾衍淡定的喝了口茶水,微凉发苦,不由得往嘴里塞了颗糖,静静看着三位表演,无妨,在座众人每一个境界比他高,就这么豪横。
那白袍少年伸手打住侍女的投喂,“我是谁?你们旁边坐着的那位应该知道。”
雅致的包间内其余四人纷纷转头看着那个斗笠少年。
“看我干嘛?我真不认识你。”
“当真不知?”他语气有些不善。
顾衍也有些愣然,出于尊重,他又仔细端详这个少年,嗯,是男的没错,但不是伪娘,那这个世界也没存在的必要了口牙!
(╯°□°)╯︵ ┻━┻
“兄台,在下当真不知。”
两位茶客一时也摸不着头脑,怎么聊着聊着他们成了边缘人物。
其中一位还想把话题挑起来,不过那位少年没搭理他,只好又和贵客喝着茶低声聊着。
“顾衍,顾谨行。”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面对别人叫自己名字是显得从容不迫呢?
“是我没错。”
“你不可能不记得,你们那点儿大的地,我应该来的最勤才是。”
这么一说,顾衍还真有些印象,“你不会是七星斋的那个小瘪三吧?”
“什么瘪三不瘪三,我是南宫述。”
“那旁边这位就是秋月姑娘了?!”
顾衍有些欢喜,他一直对这个负责任的女孩很有好感,不是谁都能够情绪稳定的照顾巨婴十几年。
“顾公子,好久不见。”秋月微微行礼,寸步不离南宫述身边。
“好久不见。”
“我说你要呛那老哥一句呢。”
那两位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当面蛐蛐别人虽然很刺激,但负罪感实在强烈,互相打了个哈哈就逃了出去。
“你这二舅实在难堪重任。”这是顾衍的真心话。
南宫述没有反驳,只是轻摇羽扇,手中玉扳指扣响。
“我是来京畿参加演武的。”
顾衍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