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病房中,白发少女与一尘不染的环境构筑成一种纯净的领域,然而这种和谐却被床上男人身上的赤红所撕裂。
随着房门开启,又一道身影踏入。
「谢谢你,咲音。」白发少女向走到床前之人表达谢意。
「只要能让事情变得更有趣,我不介意增加玩具的数量。」被称作咲音的少女,一边扶着病床的栏杆,一边转身面向那个仿若人偶的女孩。
「但被你看中了,对他来说可真是不幸。」咲音望着对方依旧淡漠的神情,不屑地咂了咂嘴。
「真想瞧瞧你被玩坏之后那张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她环视一圈病房,随后屏住呼吸。
「这里的味道真糟糕……我得离开了,倘若现在被某人发现,那一出好戏就要泡汤了。」言罢,她最后瞥了一眼白发少女,而后独自离开了病房。
死寂的房间里,惨白的灯光映照在少女无瑕的发丝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辉。
突然,男人的手指微微颤动,接着整个手掌开始颤抖,五指紧紧揪住床单。他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冷汗,脑袋痛苦地摇晃着。
白发少女见状,按下了床边的电铃开关,警报声与男人痛苦的呻吟声在白色的病房中回荡。
医生和护士并未出现,白发少女注视着床上挣扎的身影,眼神冰冷,宛如在审视砧板上的肉片。
突然,她靠近床边,踮起脚尖,朝男人的脸颊凑近,带有血腥味的粗重气息扑向少女娇小的面庞,她闭上双眼,樱唇缓缓贴在了身下干涩的唇瓣上,瞬间,病床上男人颤抖的手臂缓缓放下,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少女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刚刚与自己接吻的男人如婴儿般安详的睡颜。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抬头,只见房门已然打开,医生正站在外面,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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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耀的电弧似锋锐之剑贯穿了幽邃的深空,亦撕裂了森林的沉黯,直也和理央顺着电光的指引,总算穿越了无边的森林,来到了有人烟之所。与此同时,耳畔轰鸣的雷声也一并消散,仿若被遗留在了身后的深邃里。
「就像过去好几天了一样……」直也看着手机重新显示的信号,难以置信地说道。实际上,他们进入森林不过两个小时。
尽管汽车已然残破不堪,他们还是匆忙赶往医院。
「对不起,理央,若不是我急着要赶回来,大家就不会经历那些事了……」直也向正在驾驶的理央致歉,可少女只是苦笑,未作回应。自从他含糊地表明了自己的感情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理央加快了车速,很快他们便到达了医院的正门。两人下车后,一前一后地奔向门诊部,理央一直低头看着手机。
直也找到了值班护士,急切地询问:「请问山崎智和老人是在这所医院吗?」
护士见直也焦急的模样,立刻查看记录,找到了那个名字。
「他正在急诊室接受抢救,您是病人的家属吗?」
「是的!请问急诊室怎么走?」
护士指了指方向,直也不顾护士的劝阻,匆忙跑开。理央见此,也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气喘吁吁地来到急诊科门前,标牌闪烁着红色的不祥之光,可直也还是推开了门。里面是几个急救室。
「忘记问具体是哪一间了……」直也打算继续向前寻找护士。理央依旧跟在他身后。
突然,一阵清脆的电子铃声响起,理央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令她感到惊讶。直也也被铃声吸引,注意到理央脸上的犹豫,便说:「没事的,理央,接下来我一个人能应付,要是你真有急事要处理,就先去忙吧。」
理央看着直也,眼中流露出一丝纠结,然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急诊室。
直也看着理央的背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叹了口气,准备去找护士。
理央低头看着怜发来的邮件,邮件里说她已安全返回,让自己无需担心。
「怜……」理央心中满是不安,低头准备回信。
就在这时,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被推了进来,旁边是一位白发的少女,两人与低头的理央擦肩而过,走进了急救室。
理央在给怜发送完邮件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背靠着墙壁,抬头凝视着天花板上的灯管。医院里消毒水强烈的气味刺激着她的鼻子,令她的眼角湿润了。她用手擦去泪水,看着指尖上的水珠,不禁联想起了雨滴。直也对她说过的话,以及那个场景中刺耳的雷鸣声,开始在耳畔回响。
她叹了口气,面对这些纷乱的情绪感到无所适从。她低头打开手机,翻阅着通讯记录,看着那一串浏览不完的陌生名字,却找不到此刻想要联系的人。于是,她切换到了搜索栏,这样就能快速锁定目标,但此刻,她最想联系的人是谁呢?
少女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怜、夜人和直也这三个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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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介,你和夜人认识吗?」
白发的少女向身边的医生询问。
「早上,他来家里拜访过……」
他告知少女的同时,露出暧昧的表情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没想到只是一天的时间竟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且」
同时他又用尴尬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少女。但即便被这样炽热的目光注视,对方那人偶般的脸庞上,依旧未泛起任何情感的波澜。
「那个是有原因的……」
然而少女为刚才的行为做出回答。
而被称作浩介的医生只是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那个原因又是什么呢……」
见少女不再回答,他也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告诉我,总之不要被坏男人骗了就行。」
听完对方的话,白发的女孩突然抬起头看着男人说道。
「我并不喜欢他……浩介。」
医生也回头注视少女,而这时她却突然躲闪开目光。
「但是,我想试着去喜欢一个人……」
听见少女的话,医生苦笑着说道。
「以前可没见你说过这么多话啊……」
他本想伸出手做点什么,但见到护士已经赶来便转过身去。
「花上医生,病人必须要进行手术了。」
「我知道了,这个,是病人家属让她一起过去吧。」
他指了指花上的方向,护士略微犹豫了一阵点头示意知道。
三个人推着病床向手术室走去,而白发的少女则停在门前目送另外两人带着夜人进去。
她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捶着头,少女银色的身影在灯管射下光芒的照耀下呈现出一抹缺乏生机的纯白。
寂静的手术室外和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手术室内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还在发呆的少女久久未有所动。
清脆的铃声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一直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播。
终于少女有了反应,她低头去看手机,见上面浮现了两个字。
「理……央……」
她轻声念出屏幕里的名字以后按下了接通键,同时注意到了手机外壳上拴着一个粉色挂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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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人!」
理央向电话另一头询问,但是对面却毫无声息。
「你现在人在哪里?」
理央犹豫着继续问道。然而依旧无人应答。
「夜人……我现在到白森川来了,和直也两个人一起,本来还有怜,但路上我们遇见了怪物,怜和它们战斗,敌人好像很强……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车子也坏掉了,怜也找不到了,电话之前一直没有信号,刚刚才好……那个……奇怪啊……我怎么哭了呢……」
理央抹着眼泪轻声说着。
「呐……夜人……你是在开车吗?为什么不说话?」
然而电话对面仍是一片死寂,这种沉默甚至让少女怀疑自己是否在对着电话妄想。她带着哭腔呼喊道。
「你倒是回句话啊……你回句话好不好……之前打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啊。怜也是,你也是……」
尽管这样对着屏幕喊叫,手机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少女绝望地垂下手臂抱住肩膀。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自己究竟在恐惧什么,自己究竟在渴求什么……理央也不知晓,但是只有一点是无可争辩的,那就是在穿越那片无尽的黑暗时,扎根于心底深处的恐惧又苏醒过来了——绝对不要再变成一个人……少女颤抖着却无法依靠别人,只能用力地拥紧自己。
白发的少女一直看着手机外壳上的那个挂饰出神,因而完全忘记了电话另一头有人对自己不断呼喊,她见对面不再有声音传来,犹豫着按下了挂断键。之后她抚摸着那个挂饰轻声说道:
「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