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边陲小国,瑜朝,有一山传说曾有一仙游于此,故此山名唤仙游山,传说不过虚无缥缈,也没为此山带来多大的名号。
但这山中,倒有间医馆名气算是不小,周围村镇,十里八乡出了大病都愿意寻医馆主人王二。这王二医术高超,唯独立了个规矩,穷人看病只收药材钱,更穷点的,甚至不要钱,周围的富商豪绅,要想看病,就要搜看诊的钱了,还有一类人,他怎么都不愿意医,他称他们恶业缠身。
瑜历十二年,白露不过三天,夜半。一女子仗剑走向游仙山,容貌清丽,但气息虚浮,一头白发披散,身上竟是布满电打在身上的焦痕,脸上也有一条狰狞伤口。
夜路难寻,山道陡峭,看着竟是不知能否走完这条山路。骤然间天光闪过,雷声炸响,急切的雨打在山道,林中打在每一寸土地上。天上雷光闪烁,一道惊雷惊是带着一股威能直直地落在女子的位置。
雷鸣过后,那位置却出现一把伞,伞下白发女子与一位突然出现青年,青年男生女相,面容华美,只觉俊秀地不像样,却让人无法真实地记住样貌。
“你好,我是王二,是个医师,你需要我的帮助吗?”伞下男子言语平和,笑容和蔼。“救我”说罢女子便倒向青年。
女子再次清醒时已是黄昏,躺在一张竹床上,本欲起身,却感受到体内本碎裂的金丹竟是绕着一异物在体内吸引融合,那异物竟能凭空生出灵气。不经皱起了眉,天下修行皆根于气海吐纳山河灵气,藏灵蕴灵于金丹,现在自己金丹碎裂,本不能再吐纳灵气,这异物却能代替金丹,吐纳吸收天地灵气。不,并不是吸收吐纳,而是它在自然孕育着灵气。
“发现了?你身体内的变化”那华美青年,却是坐在桌旁,笑容恬淡。
“这是何物?为何能做到孕育灵气?”白发女子坐起身来,望向青年。
“在提问之前,不先介绍一下你是谁吗?”青年端起茶碗,轻抿一口。
“我叫洛离”女子似乎不愿过多透露自己,微微一顿后还是补充道“我不知为何天生背负天罚,常常承受天雷之罚”
“大道有灵,万物伊始。这就是孕育出大道,乃至孕育出世界的根本,那便是你体内的东西道种”青年放下茶碗,微微一笑“至于你为何被天罚所困,死过一次的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洛离神情骤然冷了一些,沉默片刻后开口到“你到底是谁?如此珍贵的东西你为何会给我?”
“ 我是一个医师,兼职还是个算命的,至于为何将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你,因为你没有这个东西,就算医好了身体的伤,你也还是会死”青年面色淡然。
“这不是理由,你想要什么?”洛离神情又冷了几分,说道“还有真实的你究竟是谁?”
“我叫陌语,王二是我的化名。重要的不是我是谁,而是我能帮你。”陌留将茶碗饮尽,说道“我是一名医师,接下来准备游历四方,一人行路途中,总有些危险,我希望你能跟随我一同,担当我的护卫,不过五年,而我会解决你所困扰的问题,甚至帮你更进一步。”
洛离皱起眉毛,思索了一会,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困扰什么的?”
陌语微笑回应着“我说过了,我还是个算命的”说罢,他从椅子上起身,靠近几步洛白骤然发现,陌语的眼中竟有两个瞳孔。
“重瞳?即便是重瞳,也不应该知道这么多”洛离虽是讶异一阵,却也不认为只是重瞳就能知道那么多关于自己的事。
“接下来就是团队才能共享的情报了,考虑如何了?”陌语回到桌旁坐下,倒了两杯茶。
“那么,你又如何解决我的问题呢?”洛离坐去另一边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只见陌语在洛白眼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我有方法,可避天机”
“你既有如此手段,又何须他人当护卫”
陌语苦笑一下,这手段虽能避天机,可我本人不过一无根木头,纳不了灵气,使不出手段。
洛离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还真是造化弄人啊,现在给我如此希望。你打算如何?教我这法门?”
“准确的说,这并非法门,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给你一条全新的路,和我这种,半吊子不同,一条真正的,破除这天地间诅咒的路当然,这也是我所求。所以某种意义上你我是同道。”
“我看你是疯了。但就冲着这法门,我也得答应”洛离叹了口气,继续说到“你打算何时出发?”
陌语叹了口气 “不急不急,我要的是护卫,可你现在当得了护卫吗?你体内所蕴乃是天地至宝,内生天地。我这有他的法门。说起来,这宝物本是我自己要用,可惜天地造化,你生来就比我更合适当那个人,你好好炼化后不必再借天地灵气,往后不必我替你遮蔽天机,你也能天地任你逍遥”随手将一玉符交入洛白手中,那玉符竟直接没入了洛白道种之中。
“待你掌握其中第一卷中的法门,重回金丹境。便是远游之时。大病刚愈,你先好好休息”说罢,陌语推开门,离开了房间。
唯留洛离坐着桌旁,感受着体内出现的法门《道源》这法门名字倒是霸道,洛白想着。只见法门开头写到“道源,道之源,非得道种者不可习,习之,天地法门皆不过空谈,皆返其源”大意了,这引子更霸道,洛白细细品味着法门,只觉得奥妙无穷,却也并未达到极致。
另一边陌语离开客房,回到自己的主卧,盘腿坐在床上其身影恍惚间好似不存在了,双眸前是方圆百里的一切,万事万物皆明于眼前。随后其身影蓦然出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以现在的神念,还是太勉强了”陌语心中想着。
三个月的时间不过瞬息,陌语为当天最后一位病人看诊完后,洛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几月来,洛白除了特定的身体检查时间便不常出现,更未主动找过陌语,这次主动过来,倒是惊奇。
“我已经将法门修炼到一层,金丹境也已经恢复了,何时出发?”未等陌语开口,洛离已抢先一步把话说完。金丹气势展开,同时一道道蕴出现在洛白身周,并在她身周流转。
“这么快?”陌语心中震惊不已,他本以为五个月已是最快,洛白的悟性比自己想的还要妖孽。微微愣神后,陌语收敛了惊讶“既然如此,下周便出发吧,在这之前,我还要做些准备。”
一周后,一辆马车停留在了医馆门口,马匹还算健硕,车厢空间不大,两侧座位勉强够两人休息使用,洛白看着马车,陌语有点尴尬地笑笑“我开医馆不为钱,也就没啥钱,还有些现在钱拿不到,只能先将就下,反正行李都放在我戒指里”“我无所谓的”洛白摇摇头“只是没看过,有些新鲜”
看着眼前的陌语,洛离百感交集,这三个月里陌语的形象从一个神秘高人一次次的打碎滤镜,变成了一个话唠,整天插科打诨,还爱去勾栏听曲,经常去赌场把钱输光的不正经社会人士,如果不是她身体真的恢复,丹田中的道种和《道源》这个法门的存在,她真的会以为陌语就是个江湖骗子。
“你既然说要出门远游,总该有个方向吧。”踏上马车前,洛离还是问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陌语突然笑了笑。“你明明不在乎的,不是吗?”
“去哪对我来说确实无所谓,但竟然接了当你的护卫,总该是要提前了解一下,做些准备。”洛离脸上神情不变,语气也颇为淡然,感受不到丝毫情绪的变化。“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淡漠和坦然,不然我也不会到这个境地。”
“看来我对你误解颇深啊。”陌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此行我们向东洲东方出发,去太上玄宗访访老友,顺便取回点东西。”
“什么东西?”洛离问道
“到时候自会知晓。”陌语笑着回应,神情中带着神秘和深邃。
“会发生冲突吗?我可不敢保证现在的我能带着你从八大宗门之一的太上玄宗全身而退”听到陌语这般谜语人的话语,洛离也不生气,或者说也不在乎,反倒是问起了,自己的任务。
“还真是个合格的护卫啊”陌语感慨道。
“不过也无需担心。这次只是访一访老友,取回些东西罢了”陌语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回应,只是这一次在说“取”字时加深了几分。
洛白听到这也就沉默了,弄得陌语倒是有几分尴尬。
“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
“行”
在这诡异的沉默中,马车缓缓驶向东方,背后的夕阳,映衬着前路的方向,倒是有几分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