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骗人的吧?你真有信心跟情报中的‘教宗’一战吗?”
彩叶摘下修女帽露出白发,单手持着血淋淋的长剑,饶有兴趣地与他对峙着。
“还是说,是主祭要你来找我的,怕我毁了你们的计划?”
无面男半弯着腰就这样瞅这她,最后张开面罩皮囊下嘴部肌肉:
“我确实还没自信到能跟神树教团的教宗为敌,但你似乎并非教宗吧?”
“那又如何?”
无面男脖子一扭,发出咔吧咔吧骨头错位声:
“你的力量甚是奇怪,居然跟我嗜血教团的允血大法如此相近?我可不曾记得母神有过这样游离在外的子民?”
“不...”他又把脑袋凑近了几分。
“你就是那个自称圣女的家伙?你没死?”
彩叶眉头一竖:
“什么时候成我自称了,明明是你们的神谕不准好吗!?让我沦为这种地步的也是你们。”
“呵呵呵...”
无面男垂下脑袋:
“没想到你不仅没死,还成了女王手下的走狗,跑去自封了个教宗?你知道成为教宗的条件是什么吗?占卜达到传奇等级,在晋升的预知梦中与过往的技能大师交流,得到认可获得预兆的大师盔甲,更拥有与安塞尔对话,接受神谕并一部分牵引神力的权力。”
“先前是我草率了,竟会把你这个四不像的怪胎当成教宗,从来没有教宗赤身裸甲地战斗!”
这就是教宗的标准?
彩叶心中不免笑了,这也不是很难嘛?
“是吗?那我让你来见识见识吧,看看我有没有教宗的实力!”
说着,彩叶手中的剑便瞬间出手,斜向往无面男瘦高如柴的躯体斩去,随即就感受到手下的阻力。
无面男腾出好几双手握住自己剑身,全身蓄势待发。
两人的眼脸再次相视,四下却只剩下了狂躁的杀气和压迫力。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看看我们如何追求至高生命!”
说着,他浑身的气势终于不再掩饰——黑色的身躯开始一道接一道地裂开血口子,倒抽而出沸腾的血色,一时将二人的四周都笼在猩红的囚笼之中,四下死灰的植物接触之后,纷纷抽茎生长,开出妖艳的色彩。
“如何?——这等强烈的生命力!正是母神所赐!”
僵持之下,彩叶发现自己的生命力似乎也正在被一点点抽走: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变得火辣辣地痛,仿佛有一把无形地啃齿在一点一点撕裂她的皮肤,又好像有一种蠕动的虫子在全身血管里蠕动,吞食,一点点朝倍感重压的心脏靠去。而自己的剑也被从土中升起的血色触须死死缠住。
不过...也不是不能接下!
“告知:盔甲效能发动,百分之50的概率闪避每次受到的所有伤害。”
“miss...miss...miss......”
“提议:宿主可以使用嗜血技能专长反噬对方发动的史诗专长【嗜血之胃】”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
追猎者癫狂的?表情?此刻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眼前这个白发女孩的皮肤,怎么没有跟自己预料之中被撕裂开,任他吸收她的血液?
思考之中,他时刻加重着自身技能的力度,却感到自己的触手没了触感。再一看时,那里只剩几根空荡荡的臂膀,触须也散落一地。
他心底一惊,连忙收腿想要后退几步,却见眼前的白发女孩化作血影没了身影。
在身后!?根据之前教徒被背刺的经历,他下意识预判并回头作出防御的动作。
只是...为什么自己的胸膛还是被剑给贯穿了呢?
“嘻嘻~骗你哒!”
出现在原地的彩叶调皮地用手指拉了拉眼皮,吐舌道,她的白发在红芒下显现出仿佛恶魔一样的色彩。
接着,她便双手握住卡在他心脏位置的剑,倒转剑身一点点搅起来,越
追猎者浑身一震,他的脑袋以肉眼可见的“红温”了,自己释放的血煞竟然在被那把剑漩涡一般被卷入!自己的力量在被慢慢反噬!
彩叶的红瞳在此刻更是显得鲜艳欲滴,她抿嘴无声地笑着,露出一缝洁白的牙齿。
追猎者怒吼一声,他西装背后的脊椎之中便绽开血花,冲出几只重新生长触手,一把抓向彩叶的头颅,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开。
“miss”
见状他迅速反应,触手转而一圈一圈地缠上她的手臂,长出倒刺深深刺入血管,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吸食血液,只是单纯地放血,任由血液从她的臂膀上流淌。
谁知彩叶像没有痛觉一样反而笑得更乐,她凭空换出一颗生命之石,张嘴当场咔嚓咬碎,手下的青筋血管又膨胀一圈。
“告知:战斗怒火已充能完毕,下一次攻击造成倍率伤害。”
彩叶手下顿生力量,下一刻,一直被卡在胸膛间的骷髅剑唰地一下侧斩而出。
追猎者踉跄几步,仰身咯血,彩叶请提双臂,满臂的血液便挣开触手。
她喘着粗气,是一种兴奋地,猎人面对待宰猎物时沉重的呼吸声,提剑一步步朝在地上抽搐的身影走去,眼神愈发失控...
翻过身来的追猎者一面不屈地看着彩叶,一面冲天上大喊一声:
“你还要看着吗?!”
“检测到在途中的神术...
施术者:埃拉尔
受术者:指定方位。
术式名称:惩戒雷罚。”
感觉到头顶的压迫,彩叶微微皱眉,后跃一步避开。
一道水桶那么粗的闪电瞬间灌满了她刚才所站着的地方。
她回头望去,黑暗之丘上,不知何时换上黑袍的埃拉尔正在风中俯瞰众生,手里的雷电粒子缓缓撤去。
彩叶再回头时,地上的追猎者已经消失不见。
“切...”
她略微有点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转头问道:
“埃拉尔,你究竟想干什么?”
然而对方只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无言的背影。
这让彩叶十分不爽,她抬手看了看已经愈合的伤口,又转头看向想黑暗之丘开去的骑士团,随后再次拿出石板,身形渐渐隐去。
...
主教看着畅通无阻的道路,心中不免有些觉得不对劲。
眼前的爬行者确实在准备什么仪式不假,的确需要破坏他们的仪式,可是,嗜血教又迟迟不愿现身到底是?...是教宗大人已经解决掉他们的主祭了吗?
“第xx小队在这里留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个山坡,其他人,随我上山,务必要把那两位被当作祭品的少女救下,破坏他们的仪式场地。”
“真主至大!”
手下的骑士牧师们斗志昂扬,气血上涌,但却并不知道前路的未知。
想到这,肩上的责任不免更重了一分。
“主教大人,主祭大人他...”
主教咬咬牙。看着上前方那队还在举着克洛伊和小薇不断舞动的人影。
“不要想那么多了!先阻止眼前的仪式,不能让他们释放出那山顶的恐怖之物!”
“是!”
“牧师!用圣光和圣火那些隐身的虫子都照出来!烧死他们!支撑屏障!骑士重新列阵,用切割形!”
说着,分化而开的队形便调整身位,以箭头状的队形朝山顶开去。
四周不断涌上来的隐身眼虫一接触到炽热的屏障,便浑身起火,痛苦散架了身子摔下山坡。
远远望去,好比一把巨大的火焰利剑逆着浑黑的天而径直而行,所有黑暗都在此刻退避三舍,不敢前行。
...
彩叶身形一闪出现在主祭身后,举剑刺去。
“当!”
“嗯?”
这个打铁一样震颤的手感?
彩叶定睛看去,一只全身上限包裹在附魔光泽的石傀儡正瞪着红豆般的小眼睛瞅着自己,将主教护在身后。
“你知道吗?我以为,女王的道路是自私而不可取的。”
主祭站在山巅,望着那抹浅绿色的月牙,淡淡道。
“是吗?那你给出的解决方案是什么?伊草将破碎神殿封锁起来一定有她的考虑,你真觉得那里面的东西有益无害?”
主祭笑了笑,道:
“你知道,嗜血教的理念是什么吗?是为了追求更高等级的生命形态,在保留理智的前提下,舍去羸弱而有限生命的人体,成为更加强大的种族!
我把这里的血肉之躯统统献给母神,到时候他们都会摆脱低级肉体个体的桎梏,融入更高维度的存在,届时召唤下的使徒将拥有他们的每一个部分,这有何不可,何乐而不为呢?
你说他们死了,但你怎么知道他们死了,而不是得道成仙,飞升了呢?!这是荣幸的事情,但你们永远都无法理解我们的角度,正不正是低等生物的悲哀?
好在,好在女王的例子又一次提醒了我,我才走上这条岔路!这是她自作自受,是她自私的必然结果!”
彩叶嘴角一抽。
什么“道爷我成了!”?
但是,他说的话并非完全无理,只是用正常角度难以理解罢了。
彩叶回头瞄了一眼骑士团,发现他们已经接近山顶的金字塔,要准备破坏这里原有的仪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