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夏常念胸腔中的血泵激烈地跳动着,每次有力的拍击都让她心神一震,全身各个器官都高度紧张着。
直到仓库的门重新被关紧,宣告着那些活死人的威胁暂且解除,她才感受到自己又活了下来,总算不至于被它们所袭击。
然而目前仍然陌生的环境,还不足以让她完全放松下来。
“哎,不打个招呼吗?”那个染着暗红色头发的男人挑着眉,对她说道。
啊,呼……
实际上才刚刚从鬼门关走回来的夏常念,并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事,她想先平复好自己的呼吸,和快要爆表的心率。就像是才结束几千米的长跑测试,她现在除了休息调整以外,不想做任何事情。
让人无畏的肾上腺素逐渐褪去,对自己身体的感触又回来了,她能感觉到腿上的肿胀感,和心口的些微刺痛……
一手扶靠着墙边,她强撑起有些脱力发软的腿,有点丢人,但她心中的确很是恐惧。
刚刚在外面的那一幕,开始无法抵抗地浮现在她的脑中,凄惨绝望的哀嚎,如注的血液涌出,腥甜的怪异气味,还有让人失去崩溃的咀嚼声……
她瞥向一旁的许赴远和雷利,他们两人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木然样子,呆愣在原地。
忽然,雷利跑到墙边弯下腰,不住的呕吐起来。
“咳,呕呃呃,呕呕……”
像是蝴蝶效应般,许赴远很快也跟着坚持不住,拍打着胸口开始作呕。
而夏常念则像是见惯了血腥的场面,没有像他们那般不堪忍受,她仍靠在墙边调整。
其实她本来在坚忍着,可两人的动静又着实刺激到了她,她也感觉到胃囊开始翻涌,一阵恶心的冲动涌上喉咙,好在被她强压了下去。
夏常念不断吞咽着唾液,压着胃部的不适,只是强行压抑作呕的副作用,让她眼角不停的堆积酸水,直到堆满溢出。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夏常念慌忙擦拭着眼角的生理眼泪,她不想让人误会,彷佛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柔弱小女孩。
“别怕,小妹妹,已经安全了。”红毛青年看着她那副红了眼的样子,反而安慰起她。
一旁的壮汉看到几人的那受惊的状态,也说道:“你们先缓一缓。”随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他拿回三瓶矿泉水,分别递给他们。
看着没有抬起头,只是木然地接过水的少女,壮汉也无奈的摇摇头,只希望他们没什么事,再给他们点时间。
刚刚仓库外的发生事情,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但由于墙面的隔音效果并不强,这里的人都听到了室外那段痛苦的喊声,很明显,那是有人被袭击到了。
而新来的这几个学生的表现,更进一步证明了这份猜想,肯定有人被丧尸攻击到了,甚至已经被杀死了。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人去扯这件事情而已。
……
一旁,两个学生模样的男生走向许赴远,他们的脸上也满是凝重,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在许赴远身旁为他拍打着后背。
季景死了,死得很是凄惨。
甚至没有余裕去说点什么遗言,完全是处于极度的痛苦和绝望之中,被丧尸一点点撕咬着血肉,然后被咬段脖颈的动脉,大出血而亡。
不,或许他在失血过多之前,仍旧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他丧尸撕咬的痛楚,夏常念看到了他又吸引来追来的另外两个丧尸。
此刻夏常念心中是一种什么感觉,她不知道。
在十分钟之前,季景分明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然而他就这样忽然的消逝了,就如同忽然冒出来的丧尸一样,让夏常念完全没有预料到。
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实在过近,拉不开,也扯不断。
再次的亲身经历这样的残杀过程,让夏常念有点恍惚,昨天晚上还在和她侃侃而谈的季景,前天还在安排计划的季景,更之前还在主导小仓库的季景。
就这样云淡风轻地,毫无防备的,死在了自己面前,彷佛在那些疯子面前,任何人都那么不堪一击,都会被它们所杀死。
每个人都不是特殊的,都是脆弱的生命,宛若风中残烛一般,随时等待着丧尸的残忍杀死。
她在伤心吗,还是在难过,不,即便在表面上可以装出难过的样子,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内心。
她很害怕,害怕的要死,为季景的死感到的伤心无法占据其百分之一。
她不是一个没有感情、冷漠的人,但她也不是一个无私大爱的人,她没办法把所有同情都集中在一个外人身上。她是自私的,正如同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她会更担心自己安危,和自己可能将会承担的痛苦。
没能记起季景的表情,可那异常痛苦的哀嚎声,夏常念不会忘记,她不知道除去绝望的逼近,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人发出那样的声音。
这让她想起了,她之前在办公室被丧尸咬到肩膀时,她或许是同样的痛苦和绝望,她绝对不想经历第二遍了,绝对不。
和季景相识不过几天的时间,他的死没能让夏常念感到悲伤欲绝,但也让她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死神距离她,是那么的近。
像是有一把利剑悬在她的头顶,让她失去了安全感,她现在觉得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周围随时会有什么活死人冲进来,吃掉她。
即便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臆想,她的胸口还是止不住的发闷,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堵住上面一般。
而此刻她又是两手空空,手无寸铁,致使她迫切地想找一把武器,无论是什么……
……
这时,靠在另外一端的暗红发男人远远地望着呆滞的少女,他对身旁另外一个青年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是挺好看的,就是看起来年纪小了点,还未成年吧。”
“屁话,都是学生,肯定没成年!”红毛男人不住地呵斥道,他接着说:“嘶,可那些个整的也整不了这么好看啊,你看那小脸,我草。”
“还是个混血儿吗?就是还嫩了点,胸跟屁股都小了点。”红毛男人撇撇嘴,说着:“嗯……还真没感受过这样的,那之前的那些,算个蛋的极品啊。”
“弈哥,这可不能乱整奥。”
“我有那么坏吗?”
“我先看看再说,要是真纯的确实不好勾搭上,要是装纯那还不好办吗。”被叫做弈哥的男人捏了捏鼻梁,“可惜不是在平时,可以先给甩点零花钱,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