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头发呈现银色,在水色的衬托下,更偏向蓝色的青年男人,亲昵地叫着我的名字,牵起我的手吻了上去,我们在看不清面容的亲朋好友的祝贺下,交换戒指,许下共度余生的承诺。
紧接着就是在云层中的遨游。
而这次,我也依旧看不真切他的面容。
从何时他就出现在我的梦中了呢?似乎是在我开始做第一个梦起,他就出现在此处,常伴在我的身旁,如是噩梦,他便轻轻一挥,数条咆哮的水龙将那些不成型的怪物击得粉碎,再化出一片片漂亮的如钻石一般的冰晶。
“王默,这次梦境过得怎么样啊?”唯有他温润如水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耳边。
“如果我们能见面,我一定会认出你。”我对他这么说道。
“好啊,我可是期待与你的相见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到那时候你可以要认出我啊,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毁灭世界的。”他的语气里明显带了些笑容,让我有些毛骨悚然,妈妈今晚给我说的故事里,主人公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刚想张嘴,改口自己刚刚的承诺。
“小默?!你怎么还在睡啊!!快起来啊!上课第一天就想迟到了?!”
化完妆的王默妈妈裹着围裙,挥舞着锅铲,几分钟就做出了早饭。伴随着“噔噔噔”的声音,王默从阁楼冲进洗漱间,刷完牙,洗完脸。
坐到餐桌前,大口大口的吞噬着早饭。
“王默,我都跟你说多少回了,你下次就不能早点起床吗?今天第一天上学也不这么上心吗?”
“对不起妈妈,下次不会了。”王默低下头,看着膝盖上给自己买的新书包,开花店的妈妈,整天忙的脚不沾地,但还是会给自己买的新书包和各种学习文具,再抬头看看,妈妈忙的连饭都没来及吃,心里满是酸楚的愧疚。
“如果我能再争气一些,做个懂事的乖孩子?说不定妈妈就不会用这种充满叹息与疲惫的的口吻说出这些让我痛苦的话来吧?”
“哎,算了算了,说这么多也没用,你现在也这么大了,放学后我给你买个闹钟吧,今天就学着自己去学校,我现在没时间送你了。”
妈妈摸了摸我的头,绑好头发,推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下学我去接你,要在学校好好学习哦。”
“拜拜,妈妈,放学见!”
上学已经一周了,王默多多少少是适应了新的学校,新的生活节奏,初中的学业跟小学的内容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但学习跟不上还好说。
只要不跟母亲倾诉,就不会被念叨。
而自己懦弱孤僻,不敢说话的的性格,却没交到任何朋友。看着那成一个又一个成团的人们。
王默心里如同七月挂在学校里的青梅一样,酸溜溜的。
可这酸楚又能跟谁诉说呢?
“干脆睡觉好了,说不定这样还能梦到他。”我将头埋进了趴在桌面的双臂之中,干脆的闭上了眼睛。
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坐在对面,用他如水一般的体温,磨蹭着我的手掌。
“没有人类,愿意跟小默玩吗?”
我沉默不发。
他闭上眼睛,轻声叹了一口气。
“这可不行哦,小孩子就应该多多跟身边人聊聊天才行呢。不然是会很后悔的。”
“我——”
“我知道小默你很害怕,但是不能因此而逃避掉,小默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吧,要学着交朋友哦,就试着从同桌和询问名字开始吧。”
“给大家介绍一下,转来我们班上,借读的女学生,陈思思,大家欢迎!”
周围人齐刷刷的鼓掌声,王默从那短暂的课间梦乡中醒来。
只瞧见那如高山冰雪一般的肌肤,和乌黑柔顺的高马尾,眼睛却不是黑色或褐色,而是更加偏向于外国人的金黄色。这为转学生难道还是什么混血儿吗?穿在她身上的格子裙和白衬衫,都显得不像是批发的校服,而是某种贵族学院的大小姐。
“那么自我介绍到此结束,那么就请大家接下来要跟这位借读生好好相处哦。陈思思同学,就请你坐到王默同学的身边吧。”
“啊?”
仔细一看,旁边的桌子上是一滩亮晶晶的水渍。
“不是吧,不是吧,我怎么睡觉还流口水啊!”翻动着书肚里书包里,身上的所有口袋,没有一张纸啊!!!
怎么会这样!这位漂亮的女孩子看见这个后,会怎么看我这个同桌啊!!!我的人生完蛋了啊!!可恶啊!梦里,他说的话,一点用都没有啊!如果因为这种事被人瞧不起,甚至被,被,被,被霸凌。那要是到了那时候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你是叫王默的同学吗?麻烦你让一下,让我进去如何啊?”
她的声音是那种透亮的好听,嘴上跟我还开着玩笑,让我立刻就放下了防备,立刻让出了道路。
“谢谢。”
刚想提醒她,要擦一下桌子,她就从包里拿出好闻的湿纸巾,细细擦拭着桌面,和座椅。
靠近了才发现,她的身上也是一股芳香,这才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初中少女该有样子啊!
漂亮又有风趣,而且成绩也一定不差吧。
那孤僻的自己算什么呢?
我低下了脑袋。
一下课,班上的人呼啦一下就凑到新人面前,打听着各种信息,而身为同桌的自己,却无人在意。
“思思你是从外国来的吗?”
“家里人是外国人,感觉思思是外国的混血儿呢?!”
“怎么会转学来这里呢?”
“陈思思同学会说外语吗?中文说的好好啊!”
“抱歉,这些事情我没法回答,要让你们大家失望了。”她一眨眼,给围着自己人群一个微笑,大家立刻纷纷表示理解理解。
“各位同学让一下,让我带这位同学去领教科书。”带着一副方框黑色眼镜的,抱着一叠厚厚的笔记,这位高挑的男生,试着推开众人。
“那么就麻烦你了。”陈思思站了起来,隔着自己询问男生的姓名。
“我叫舒言。”他推了一下滑落的眼镜,“是这个班的班长,今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意问我,欢迎你来到我们班。”
“那就麻烦你了。”陈思思伸出手来,舒言明显愣了一下,立刻握了上去。
“切,不就个转校生吗?至于这么激动吗?”坐在最左边,靠墙的,那位长得不算难看的,却早早涂上了一层厚厚的妆容的女生,有些气愤的说道。
“是啊,是啊,小文茜可被她长得好看多了。别生气了,咱们今天下午就去超市买点东西泄泄火呗。”她后桌的女同学勾搭在她的肩膀上,凑到她身边说道,搂着人的手却一下子就被拍开。
“哼,我才不在乎她长得难看还是好看,我气的是她居然跟我的舒言握手,我都没握过呢?!”文茜咬着指甲,嫉妒之火,肉眼可见的在熊熊燃烧。
感觉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啊。
接下来的英语课上,那两位也狠狠展现了一下名副其实的优秀,被外国老师都称赞的口音和本土化用语,英语课代表这个空闲职位本是在一周小测后定下,现在有了更适合的人选。
“哎呀,真是累死我了。”热身跑步体力不支的落到最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最后集合队伍时,也只能被迫站在后排,身边的小胖也抱怨着炎热天气和体育课。
“建鹏,你吃这么胖,当然会难受了!看看你身上的肉,都能当游泳圈了!”
年轻的体育老师,捏着建鹏的脸颊,玩笑开的震天响,队伍里顿时就响起来一片愉快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那么,为了建鹏的健康着想,咱们体育课的课代表就给建鹏同学了,好不好啊!”
“好!”人群里的笑声更大了,有甚者还鼓起了掌,吹起了口哨。
结束了一天的学习生活,我行走在归家的路上,越加感受到一股虚无和麻痹。
那样灿烂的中学生活似乎与我彻底无关,手里是堪堪及格的试卷,我突然不那么想要回家了。
“如果我有着某种特殊的天赋,如果我能万众瞩目,如果我能实现母亲对我的所有期望,我是不是就不会想现在一样,无能且无力的活着。”
看着路上奔流的车辆,路边各种五颜六色的招牌也显得模糊不堪。
“你想要实现这个愿望么?”
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条漆黑无比的小巷子,一只发着粉色光芒的蝴蝶,困于蛛网之中,一只有手掌一般大的黑色蜘蛛,就要扑向这还在挣扎的蝴蝶。
“快走开!”
寒暑假,王默常常与母亲去市郊采购花束,对于各种虫子早已免疫了。
虽说她也知晓,这不过是自然轮回的一部分,放任不管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作为人类的王默还是会于心不忍。
闪着粉色光亮的蝴蝶就朝着漆黑的小巷子飞去。
“等等,等等我啊!”
王默跟随着那光点,穿过小巷子,顿时豁然开朗。
那栋仿佛凝聚了小孩子所有喜欢的元素的房子,繁复却不显累赘,不像是现实世界中能出现的建筑,更像是那些精品店的那些精致的工艺品。
粉色的光点,飞到玻璃橱窗里,精致的人偶眨了眨眼。
只听“咯吱”一声响动,房子大门被从里面推开。走出来一位美艳动人的旗袍美人,黑色的盘发,插着一只镀金镶翠的簪子,黑色打底的修身旗袍,一枝红梅从领口向下延伸。
“哎呀,真是有失远迎,贵客来访,我却未从招待,失敬失敬。”
她踩着高跟鞋,俯下身子。
“那么客官,要不要来这娃娃店里坐坐呢?”
“我,我——”这个时间点,我本应该回家才对,一直以来的受到的教育也是不能跟着陌生人走才对。
“那我就进去看看吧。”
“好啊,那就耽误小客官几时了,请跟我来吧。”
一进门就是柔软的地毯,和分不出什么东西的好闻熏香。两侧的玻璃柜子里,摆着各种不同样貌,各种姿势的美丽人偶。
嘈杂的杂音,也四面八方传来。
“这孩子长得普普通通的,我不喜欢。我还是在这儿待一会儿吧。”
“她又是受了怎么样的事情,才会来这里呢?就让我来帮她,怎么样啊店长。”
“又是女孩子吗?有没有什么可爱的小男生呢?让我这个大姐姐好好照顾他一下啊。”
“这个年纪的人类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吧,上次姐妹们的遭遇还不够提醒你们吗?”
“不能总是这样偏见吧,我们当初不就是为了人类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吗?不要忘了初衷啊。”
“来我这里,来我这里啊!让我陪着她吧,店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小姑娘的!”
“你确定吗?罗丽,我感觉还是黑香菱更适合这个小姑娘。”
粉红的光点又在我的面前舞动,橱窗里那位仙子转过身来,握住了我的手。
“不,我已经不想在这儿再待下去了!店长你不也知道,那迫近的灾难,不然你也不会召集那些叶罗丽战士回来吧?!店长你需要我的力量,你也需要更多人的!是她选择了我。”
“哼,直接这么说不就行了,既然你想,迟早有一天,我也拦不住你,照顾好这个孩子,我会一直一直看着的,别做多余的事情给我惹麻烦。”
“我可是很强的,别小瞧我啊,辛灵店长!照顾一个人类女孩,洒洒水罢了。”
深夜里,圆月下,高挑的美丽少女,水蓝色的裙摆,挥舞着手中拉长音符的指挥棒,楼下十几张蓝色桃心扑克牌,数支长矛,齐刷刷刺穿了黑雾一样的怪物。
黑雾惨叫一声,身形消散在空气中。
“主人,新的叶罗丽战士又诞生了,就在这座城市里,你要去瞧瞧看吗?”绿色调的人偶,站在了身穿校服的初中女生的肩膀上。
“新人吗?那就让我这个前辈好好教育一下吧。”
周遭的景物仿佛如玻璃一般,齐刷刷的破碎开来,青绿色调的仙子坐在了某人的肩上。
“身为叶罗丽战士的日常可不好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