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蔚蓝色,窗外有千纸鹤。
初入五月,太阳变得毒辣了起来,天台一类的地方,已经容不下我了。
偌大的学校里,好的位置早早就被霸占,我和近藤在午休时,只能选择呆在体育馆的二楼。
这里很安静,很少有人会上来,落了许多灰尘不说,能够舒服让人坐着的位置也只有寥寥几处。
没有很好的选择,无奈只能呆在二楼最大的窗户下面,享受难得的午休时间。
这是一个炎热的季节,诸多浪漫爱情故事中都不曾缺乏过它的身影。
体育馆这一类人迹罕至的地方,能够在如此躁动的时期,保持如今这种样子,我本该是心怀感激的。
可夏蝉鸣叫声不绝于耳,闹得人心烦意乱。若是能小一些,留给下足够的宁静,我应该会感激涕零。
炎炎夏日,是独属于青春的躁动。
在这个明令禁止交往的学校,意外撞见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正贴很近地同学的次数变得愈发多了起来。
我不反感这样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我和近藤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吃完午餐后,她已经习惯把我当做膝枕,靠着睡上一阵不短的时间。
她对我没有一点的防备,纤细修长的脖颈整个暴露在我的眼前。给了我一种能够抓住她命脉,彻底掌控她的错觉。
我的力气很小,小到不用和男生去比较,光是在女生群体里,就属于柔弱的类型。
没有真的掐过谁的脖子,能不能让对方窒息而死还是一个未知数。
近藤能够这么放心的躺在我腿上鼾睡,大概是觉得单凭我一个人,对她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想不通她为什么喜欢我,也自认身上并不存在那种很吸引人的优点。
世界上好像因此多了一个未解之谜。
近藤说过喜欢我,铃木说过喜欢我,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
前些天,就连沙耶香都向我告白了。搞得我无所适从。
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是一个很阴郁的女生,喜欢冷着脸,不怎么爱说话。
一年级时,她担任过图书管理员,这也是我和她交际最深的时期。
每每去借书,我都能遇见她,因此说了很多没有得到回应的话。
她给我的感觉,很像是讨厌我,不愿意和我有过多交往的人。
现在距离那段时光,只是过了大约年左右的样子。
她如此突兀的转变,冒冒失失的向我告白,是什么样的心里路程呢?
能够确信没有和她发生过特别的事,也没有刻意去说一些能够增加好感度的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我想不通沙耶香和我告白的理由,也想不通星野最近反常的举动。
和沙耶香通过邮箱向我告白一样,星野开始喜欢上了给我塞纸条。
日常的交流是没有问题,只是每天她都当着我的面,把一张叠好的空白信纸放进我的鞋柜里,很让人苦恼。
不能否认她流露出羞涩的表情时,呆呆的样子很可爱,次数多了却也有些受不了。
这个转变,是自她和铃木见面以后。约莫过了两三天的样子,我的笔记本也因此变得厚实了许多。
有研究过她送的空白信纸,也曾找她询问过答案,可依然是一头雾水。
空白的信纸不需要回复些什么,自然不必苦苦思索怎么去应对。可沙耶香那边,已经拖不下去了。
她在等我的答复,苦苦期盼了两天。要是一开始就直接拒绝,没有视而不见,或许现在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吧。
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是残忍的。它只有黑白两面,并不存在那种生活中常见的灰色地带。
没有模糊的说辞去呼弄她,同意的话星野肯定要抓狂。把两者放上存于我心中的天平,胜利者显而易见。
星野会胜利的很干脆,完全碾压沙耶香,并在其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
要是她能够像近藤一样,就算是被拒绝了也无动于衷,保持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人,维持自己心中所想天经地义。若因此有人受伤,能够算是自讨苦吃吗?
喜欢一个注定得不到结果的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吧。
我和星野的未来,也不太好呢。
有些担心在我离开的那天,星野能否接受这样的事实。自私的心,却早已把我推向了深渊。
最近我有反思过很多次,对自己因为贪婪从而接受星野告白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明知没有未来,明知会有人哭泣,我还是像当初中年男人抛弃妈妈一样,选择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
有关和星野是交往正在交往的这一层亲密关系,我是没有多少实感的。除了可以亲吻她,其余的一切都未曾改变。
相处的模式依旧是老一套,也没有举行什么刻骨铭心的仪式加深印象,仿佛做梦一样,莫名其妙的就和她在一起了。
“看什么呢?”
近藤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懒散的撑了个腰,把目光和我放在了同一个地方。
对面的窗户外,一只白色千纸鹤被红线栓住,挂在树梢上随风摆动。
“昨天没有吧?”她很诧异,表情却只停留了一会,立马变了一副贱兮兮的模样。
“星野看见会不会吃醋?”
近藤很坏心眼,故意又靠过来了一些,坐起身后就未曾离开我大腿部位的手,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样子,还捏了捏。
“会吧。”我坦白承认。
以星野幼稚的脑袋,撞见我和近藤离得这么近,肯定是会有些不开心的,至于有没有到达吃醋的程度,只有她本人能够知晓。
“你也没那么喜欢星野嘛……”
近藤的手离开了,撑着我的脑袋站了起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发出“啪啪”声。
我不太赞成她的话,我分明是很喜欢星野的。只是还达不到那种主动为她放弃人际关系,只为了她一个人而活的病态程度。
说起吃醋,是星野更应该和我交代,上周末她拒绝我的邀请,跑去和铃木见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