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抵达了五帝国之一的托尔赛克。与以往所见的城市不同，光是进城检查我就排了半个小时的队。
轮到我时，门卫麻木地念出了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语句。
“名字？”
“琥珀。”
“身份？”
“旅行者。”
“职业？”
“魔女。”
“证明？”
“被偷了。”
门卫看了我一眼，说道：“城中有魔女协会，如有需要请去办理。入城费一银币。好了，下一个！”
好贵的入城费，不愧是大城市。
我进了城，来到城中的魔女协会去办理魔女证明。柜台小姐从身后的柜台里拿出一个鉴定用的水晶球，我把手放在水晶球上，水晶球闪烁着蓝色的微光，它的正上方投射出我和我老师的名字。
“莉雅·黛尔……没想到魔女小姐你是她的徒弟啊！”
柜台小姐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说话却还是带有着兴奋的语气。
看来又是师傅的一个小迷妹。
“咳咳……魔女证明的申请要五天以后才能批准下来，还请魔女小姐在这里游玩几天。”
五天啊……
我摸了摸口袋，钱本就剩的不多，还要在物价高的大城市呆五天，怕是证明还没到手，我就要入宿街头了。
我走出协会，一路上正在苦恼着如何过完这五天时，感觉天色突然变暗，上方突然出现一团黑影。
是要下雨了吗？不对，大晴天的下什么雨。
在我猜想的时刻，黑影越来越大。我看清楚了，是人，从天上掉下个人来！
哇……
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那人砸到了我身上。
“好重，快点下来了。”
“抱歉抱歉……我的飞行魔法还不熟，刚刚飞起没多久，我的扫帚就不受我控制了。”
上面的人连忙站了起来，不停地向我道歉。
“还好我的身体素质好，要是换成别人怕是要出事。”
“真的是对不起。”
我捂着被撞的生疼的地方起了身，道歉的人是一位黑色短发的少女，见她诚恳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
“嗯，我来自夏璃，来这考魔女证明的。”少女那双褐色的眼睛看向了我，疑惑地说道，“你是魔女？”
“嗯，只不过我的魔女证明丢了，要来这里补。”
“我叫茉莉，你叫什么！”茉莉突然双眼放光，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说道。
“琥，琥珀。”
“琥珀，魔女考核半个月后要开始了，能不能帮我一下？”
“诶，为什么找上我？”
“诶嘿嘿……我在这里考了两次试，都没考上。你的年龄跟我差不多就已经是魔女了，所以我想你一定有什么速成的秘诀。”
“魔法靠的是悟性，没什么秘诀。况且我还在发愁着如何过完五天，也没闲工夫帮你。”
“唔……要不这样，你这几天的饭钱我包了，而你帮我练习让我通过考试，怎么样？”
“包吃饭确实不错，但我现在在考虑住宿的地方……”
“住宿？你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住在一个房间里。”
大城市贵就贵在住宿上，既然她愿意帮我解决住宿问题，我不帮她就有点说不过去。
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你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好耶！”
茉莉高兴地抱住了我，眼睛笑起来像月牙一样，有些可爱。
这女孩是不是太自然熟了点。
“让我先看看你什么水平吧。”
茉莉点点头，骑上扫帚开始缓缓向上飞，起初还一切顺利，待飞到与屋顶同样高时，扫帚突然失去控制，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在空中到处乱撞，险些撞到人。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她被赶来维持秩序的人训了一顿。
“你是不是恐高？”
茉莉含泪点了点头。
患有恐高的人考魔女证明确实很难，考核就有一项飞行测试。
“跟着我，我带你在上面转一圈，记得要一直看着我！”
说着我便侧坐在我的扫帚上起程飞到了与屋顶同样的高度。这上面人并不是很多，可能是中午的太阳毒辣的缘故，还好我戴着魔女帽，成功预防住可怕的太阳光。
“茉莉，抬起头来，别向下看！”
下方的茉莉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我，控制扫帚的双手在不停发抖，扫帚开始不受她的控制。
“你大胆地飞，相信我，你掉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我的话像是让她下定决定，她咬咬牙，握紧扫帚。
“唰一一”的一声，茉莉的身影从我眼前窜过飞向高空。
她不知道每个城市都有个允许飞行的高度吗，如果超过这高度会被魔法打下来的。
果然，不一会儿，魔女协会那边一发防空的闪电球打向高空。消失在高空的茉莉又再次回来我的视野中，只不过这次她是在自由落体。
我叹了口气，拿出魔法棒对着地面使出魔法，召唤风减轻她下坠时所产生的冲击，让她能不受伤地掉到地上。
“这次做的很好，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刚刚的防空魔法挺手下留情的了。”
茉莉像个认错的小孩低头听着我的训斥，双手紧紧捏着裙摆，说道：“是我太紧张了，没控制好扫帚，下次不会犯这样的事！”
“那我们继续练习吧，这次一定要看着我，放轻松。”
茉莉的扫帚刚才被闪电球打中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我用魔法为她造了一把。
“这个扫帚比我原来的轻。”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多骑几次就适应了。”
就这样我在等待魔女证明的时候，帮助这位想要成为魔女的少女，想办法让她通过魔女考核。
很快五天过去了……
茉莉骑着扫帚飞翔在空中己经不是问题。她在城市上方自由地兜转一圈后落到我的面前。
“照这个状态飞行考核一定能行。”
“嗯。”
茉莉手握扫帚，把我和扫帚一同抱入怀中，经过五天的相处，我已经习惯她特殊地表达喜悦的方式。
“琥珀，等下你要去领魔女证明了吗？”
“嗯，协会那边来通知了，你先自己练习下。”
我在练习的地方与茉莉分开，前往魔女协会。
“魔女小姐，这是您的证明，可能没有您老师给的证明好，但还请您收好。”
柜台小姐恭敬地把魔女证明递给我，魔女协会所给我补办的证明只是简单的用羊皮纸附上基本信息后再在右下角盖个协会印章，确实没有师傅给我的那份精美。
我把证明收回口袋，说道：“你们这里的魔女考核是不久之后就要举行了？”
“是的。”
“考核的内容和其他地方的相同吗？”
“为了增加公平性，在魔女协会管辖区域内内容是统一的。”
成为魔女，拿到魔女证明，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像我这样由老师发放证明，另一种就是通过魔女考核。
大部分人想考取魔女证明只能通过后者，能发放证明的老师都是些在大城市里的魔法学院里任职的魔女，或者是著名的魔女。
而魔女考核每次难度不一，这也是让大部分人头疼的地方。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通过。”
我没有关于魔女考核的技巧与心得什么的，但考核内容我还是知道的。
这几天我也在尽可能教她一些考核中可能涉及到的魔法知识。
我在前往练习地方的途中发现一群人围在街头。
我凑上去看了下，是一个扒手当场被人抓了个现形。
曾被扒手偷的身无分文的我，见到这一幕不由地暗自叫好。
虽然这个扒手并不是偷我的那个。
“琥珀，等你半天了，原来你在这啊！”
茉莉手拿扫帚，单手插腰，气鼓鼓地说道。
“啊，不小心看入迷了，你肚子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琥珀，我记得我们才吃午饭没多久。”
“下午茶嘛，练习了一会儿休息一下没什么坏处，再说这地方的甜点真心不错。”
我们来到一家露天咖啡店，这家店是前天茉莉推荐的，他们店中的甜品好吃不腻，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虽然甜品价格有点贵，但又不是我付钱，不多蹭几次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确实，这家店的甜品在托尔赛克是挺有名的。”
“服务员，麻烦来一份草莓蛋糕和一杯红茶。”
我打开菜单随意开了一眼，点了一份下午茶的标准配置，茉莉也点了一份和我一样，不过她的蛋糕改为了蓝莓口味。
“琥珀，你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开了？”
“当然，我是个旅人，还有很多地方等着我去。”
服务员端上蛋糕和红茶，我便不客气地开动了。
“你怎么不吃啊，再不喝红茶都凉了。”
茉莉面前的蛋糕和红茶都没有动，她本人也是一直低垂看脑袋。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心事。
“你能不能不走……至少陪到我考核完再走，可以……吗？”
“怎么？不舍得我啊？”
我调侃道。茉莉老实地点点头。
“如果你留下来，你的住宿吃饭的费用我都包了，还可以带你去其它好吃的店？”
茉莉那副坚定眼神告诉我她是认真的。
“就不怕我把你吃穷吗？”
“其实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来考核，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会回夏璃，现在剩的钱还比较多，我应该还可以养的起你十几天的。”
听起来之前的五天像是我被包养了一样，感觉怪怪的。
在旅途中我曾听闻托尔赛克有好多特产美食，但价格却很高。茉莉开出的条件是很诱人，但我还是要拒绝她。
“一直让你付钱怪不好意思的，魔女证明我已经拿了，你的飞行魔法也已经很熟练，我明天就打算起程。”
茉莉低下头，心情低落。
“可考核的其它内容我还不行。”
我见状朝茉莉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
茉莉把身子探了过来，我微笑着摸了摸她的短发。
“在这几天练习时已经告诉过你一些技巧，考核内容变化多，我也没法全部向你说明，应对考试你只能相信你自己。”
“可，可是……”
“这样吧，现在我将对你施加祝福魔法，它会与我的祝福一起伴随着你通过这次考核的。”
说是祝福魔法，其实也只是普通的摸头，以前师傅也经常这样在我紧张、失落时摸我的头，不用说这方法还挺管用的，每次师傅用这招，我都能安心下来。
茉莉低着头沉默不语，她的脸红的跟熟了的苹果一样。
奇怪，是这招不起作用还是作用过大？
之后我与茉莉之间出现短暂的寂静，直到茉莉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琥珀。你能再陪我练习一个下午吗？”
“当然可以。”
隔天，我便与茉莉在托尔赛克的城门口分别，我再次一个人踏上了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