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住在这附近的？”莉莉娅和菈妮往一排低矮的房屋摸索着，这里比起气势恢宏的主城区闲的破败很多。
大多都是本地的平民居住在这，他们一个个眼神灰暗，面对生活似乎没有任何期待。
见到突然闯入这个巷子的莉莉娅和菈妮，他们也只是抬起头看了眼，就接着做手上的事。
背着幼童的农妇将大把的布料收拾起来，颤颤巍巍地往屋内走去，接着烟囱里飘出白烟，似乎在生火做饭。
“没想到琪雅和莫娜以前住在这。”
为了了解福音教会养曼珠沙华的目的，莉莉娅只能想到从莫娜那打听。
莉莉娅打量了一圈，这里的人们就像关在这旧城的笼中鸟，在静静地等着生命结束。
在和琪雅分别前，莉莉娅留了心眼，特意问过琪雅曾经的住处。琪雅那有些淡漠的眼瞳中露出意外的情绪。
但还是告诉莉莉娅了，不单单是自己的，还有莫娜的。
因为她们曾经是邻居。
在这条街道的尾端，莉莉娅和菈妮终于见到了相邻的两座房子，一幢看上去更加破旧的想必就是琪雅的住处，很久没人来过的迹象。
而在它右边的房子虽然老旧，门前的灰土似乎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莉莉娅定了定心神，走上台阶，敲了敲那沉重的木门。
没一会，房门被轻轻打开，“吱呀”一声后，是莫娜的脸。
她对于莉莉娅的到来仿佛并不意外，对着两人轻轻叹了口气。
“进来吧。”
莉莉娅和菈妮缓缓走进屋内，踩过的木地板也发出和门板差不多的“吱呀”声。想在踏在什么古董建筑上。
而莉莉娅注意到这座屋子里有不少琪雅的踪迹，或者说是以前留下的生活痕迹。
她的画像，成对的杯子，还有两种颜色的面纱。
莫娜并没把这些都收起来，而是随意地摆放在屋内的每个角落。也可能是太多了...根本整理不完。
“琪雅跟我说有困难可以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先找上来了。”
莫娜平静地坐在沙发上，脸颊处有凹陷，眼窝也泛着青黑，神情疲惫看着没休息好。
浓郁是咖啡味弥漫开来，莫娜给三人都倒了一杯咖啡，接着自顾自喝了起来。
“那个...莫娜你知不知道...曼珠沙华？”
莫娜握着杯子的手有一瞬间晃动了下，她的视线像是不经意地瞥向自己的小腹。
很快就平静地开口道。
“嗯。我们雨桐城的特产。”
“那你知道它是怎么被种出来的吗？”
“你问这个干嘛？”莫娜的眼神中透出一股警惕。
“就是比较好奇...”莉莉娅深吸一口气，“我其实在找曼陀罗。”
“...”莫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接着她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很快又调整好情绪。
“我不太了解...这都是教会的私产。”
莉莉娅捕捉到莫娜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原本只是有些怀疑的她，感觉自己更加确定。
和伽蓝大主教接触过的莫娜，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又不好直接问。
“就是我有个朋友托我问的，她是个商人对于这的特产很感兴趣。”
“你这个朋友倒是挺了解的。”
这是指曼珠沙华由曼陀罗结成的事。
莉莉娅讪讪地笑了，她总不能说自己任务需要吧。
“琪雅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事了？”
莫娜突然想通了什么，一副了然的微笑。
她晃动着手中的咖啡，像是在摇晃红酒杯，莉莉娅这才注意到茶几的角落还摆着一瓶红酒。看瓶身似乎快见底了。
这人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差了些啊...虽然知道她身上好像中了某种毒，但毕竟是可控的，之前见到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颓废。
一切好像都是和琪雅重逢后发生了变化，莫娜的身上多了种怪诞的气息。
“额...呵呵...”莉莉娅不敢回答。
“她应该是告诉了你，我和伽蓝的关系。”
莫娜似乎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和当初跟她吐露心里话的时候有些矛盾，莉莉娅记得那时的莫娜心中是藏着什么秘密的。她和琪雅的分开也好像另有隐情。
但到底也只是她的推论。
“她说的没错，我是出轨了伽蓝，还把她赶走了。我这种人确实不值得留恋。她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吧？”
“嗯...应该吧。”莉莉娅也不清楚，但她们确实没看见过琪雅了。
“那就好。”莫娜像是放心了似的，从一旁的盒子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是她之前吃的药。
看来为了抑制这种毒素，她需要经常吃药。在吞下药物后，莫娜的脸色好了很多，她又喝了一口咖啡，缓缓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你自己吧。莉莉娅小姐，其实告诉你也没事...我也是个快死的人了，不可能将这些秘密一直瞒着。”
“什么意思？”
莉莉娅隐隐有些察觉，昨晚意外翻到的笔记和批注，还有莫娜身上未知的毒素。
“你想找的曼陀罗就在我身上，准确的说是在我身体里。”
“啊？！”莉莉娅和菈妮一齐发出讶异的声音，看向莫娜平整的小腹。
“曼陀罗就种在这，你想要的话就直接取出就行。”
莫娜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一派平静。
接着她又将这曼陀罗对她的影响，还有对周围人的影响都说了一遍。
福音教会确实是在通过那些少女培养曼珠沙华，她们先将曼陀罗的幼苗放进少女体内，等到时机成熟就会取出，静待曼陀罗化为曼珠沙华。
但体内种着曼陀罗的少女会染上病痛，一直被那毒素折磨，意识会变得紊乱，时而幸福，时而痛苦，周围人接触过她们以后也可能会出现幻觉。
这些都是曼珠沙华的部分功效，相比之下曼珠沙华就要“稳定”得多。而教会就是需要其稳定的致幻效用。
“虽然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整个雨桐城其实就是她们的天然试验场。他们不让人把曼珠沙华带出也是不希望被世人发现。”
严格控制用量，严格管控流通。都是教会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
“那琪雅她...”
“她不知道，我也不想她知道。”
所以才会有了琪雅误以为莫娜出轨的那幕，就是在那天莫娜被种下曼陀罗。
“本来我谁都不想告诉的，但现在...我也快死了，如果死之前我这副身躯还能帮到别人，倒也不错...你想要曼陀罗，就来拿吧～”
莫娜眼中闪着诡魅的光，就像这旧城区一样，整个人如同死寂一般。
